第81节:东山再起(7) 后来,她还是没有推开他。但徐斯结束了那个吻,又吻了吻她的耳垂,在她 的耳边说:"One Woman's Live Journey 。你的心跳一点都没乱,我反而想让你 喝点酒了。" 他的前后两句话没有任何因果关系,她听得愣住,不知他是为何意。 徐斯松开了她,还是把书架上那张碟抽了出来,说:" 借给我听几天。" 她可能说" 不" 吗?江湖默允。他这样的人,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怎可 接受拒绝? 徐斯把碟放好,说:" 就知道你不愿意。" " ……" 她无语的表情很可爱,欲辩又止,明明心存不满,表面还得硬装着大度,像 个任性孩子努力要扮作大人的成熟。 徐斯忍不住又亲了亲她,江湖下意识低头要躲,他就顺势吻到她的额头上, 还对她说:" 明早来找你吃早饭,叫大厨准备白粥酱菜。" 徐斯走后的不短一段时间,江湖都愣在那里,出不得声。好半晌,望望窗台 上的仙人掌,再望望书架旁的令箭荷花,又陷入良久的冥想。 那之后的好一阵子,徐斯没有再找江湖,或许知道她忙于手绘大赛的诸多事 宜,就不多做打搅。 江湖铆着一万分的精力在做这件事情,当万事俱备,次日就要见真章的时刻, 她开始做了最差的打算。 岳杉看出了她的患得患失,鼓励她说:" 就算失败了,也不一定就是坏事, 起码可以积累经验,重新来过,只要有信心就永远不缺下次机会。" 江湖识清自己的内心,自己害怕失败,在高屹面前,在徐斯面前,以及—— 在父亲的面前。 手绘比赛前夜,她回到家中,却失眠了。 空荡荡的大屋子,江湖开着电视机都觉得冷清。她打电话给徐斯。这时是夜 里十二点。 铃声响了很久,他也许睡着了。江湖刚想放弃,那头接通了。 徐斯的声音很沙哑,显然刚从睡梦中醒过来,他问她:" 睡不着?" 江湖点头,一想,他又看不到,就" 嗯" 了一声。 徐斯说:" 别紧张,你会成功。" 她怯怯问他:" 徐斯,你做过这么多项目,能不能说个成功的案例给我听听? " 徐斯想了想," 当年徐风第一次做果乳,在杭州请了鼓乐队巡街,晚报上刊 广告现场派送,后来现场被挤爆,第二天经销商拿货踏破门槛。" 她笑," 还当年?不像是你做的。" " 是我爸爸做的。" 她不语。 他说:" 二十年前,别人都以为这样的手笔是发疯。" " 也许我们没办法超越他们。" 这样的想法徐斯偶尔会有。 " 他们有一种——我们不会有的信仰。" 她说。 这样的想法徐斯偶尔也有。他说:" 他们遇到的困难远远超过我们的想象, 但他们成功了。相信你的爸爸,你会成功。" 江湖闭上眼睛。 相信爸爸。她一直都相信,然而,她又害怕这样的相信,一直害怕着。 徐斯说:" 有一句歌词——' 时光洗礼,唯有风采会留低' 。他们留下的风 采足够我们学习,其他的,你无能为力。" 江湖躺在床上,身体软弱下来。 其他的,你无能为力。徐斯知道她的无能为力。原来有这么一个人知道她明 白她,并不是件太坏的事。 徐斯接着又和江湖说了许多话,都是闲聊,说起了他的父亲。他对父亲的印 象并不深刻,也许是因为父亲去世得早,隐约只记得些许片段。 她总能从他口中的父亲,联想到自己的父亲,她说:" 小时候我喜欢坐在爸 爸的肩膀上,他带我去人民公园玩,那儿离我家很近,他总带我去,几乎每个礼 拜都带我去。他带我去的时候就把我放在肩头。好奇怪,我怎么记得这么牢?那 时候我才三四岁。他把我抛得很高,又能很稳地接住我——" 她的声音低沉得如同梦呓,再讲下去就伤感了,徐斯于是结束话题,说:" 你累了,快睡吧!活动在十二点开始?" 不知为何,徐斯能把这个时间记得牢,竟让江湖心头莫名一暖。她答:" 是 的。" 她转头看床头柜上的闹钟,时间不早了,为了明天,她无论如何需要逼迫 自己快快入睡,便同徐斯道晚安,挂上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