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第七章·我再也不闯祸了(2) 果然,方直心里被他这一笑撩拨得难受,下意识地问:“哪有,我哪有你说 的那么老?” 梅逸顺杆上爬,貌似极为肯定地说:“有,很有,这教训孩子的气度只有做 爹的才有!我仿佛都看见了十年后成亲生子的你。” 玄墨一听梅逸的话,不知好歹地“扑哧”一笑,刚聚好的气儿尽数泄掉。梅 逸瞬间垮了俊脸。 她这一笑,如火上浇油一般,方直提高玄墨的后衣领,把自己的鼻尖顶在玄 墨的小鼻头上,从牙缝中挤出四个字:“你还敢笑?!”玄墨刚刚弯出一个好看 弧度的嘴微微地开始抽搐。 直觉告诉梅逸再不救人,玄墨这块肉就会被“煸”得很难看,一不做二不休 劈过一掌就要硬抢,方直哪肯,抱紧玄墨一个回身迎上这一掌。一来二去,阴差 阳错,方直和梅逸一人扯住了玄墨一只衣袖,两下一使劲,只可怜了玄墨——的 裙袍,不偏不倚,势均力敌的两人从正中间对半扯开了玄墨的上半身衣襟,玄墨 应声春光乍泄,方直和梅逸慌了神。 当方枭闻声赶到时,就看到这样一幕,玄墨上身只着月白肚兜,腰带以上的 衣服从中撕开,像个水袖披肩一样挂在左右胳膊上,而方直和梅逸正一左一右地 忙着宽衣解带…… 方枭怒斥一声:“你们两个臭小子在做甚?!”方直和梅逸停下手中动作四 下看看,登时羞愧不已,眼下的情形,不但尴尬,而且暧昧,还有些下作。他们 宽衣解带,本意是为了遮住春色,可在这样的情形下争先恐后地脱衣裳,有的解 释了,而且解释起来还很是一个麻烦。 等一切解释清楚,已是一天一夜后。玄墨又被关了起来,而且,这回关得更 高,锁麟阁三层的一间小破屋。这回,饶是梅逸、方直都不好出手相救了。因为 方枭亲自把玄墨拎进了小破屋。 望楼兴叹的梅逸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诧异地问方直:“直,玄儿她练了这 么多年武,竟然不会轻功?” 方直白了他一眼反问道:“猴子和鸟你觉得哪样好捉?”梅逸不解。 方直解释道:“这样都制不住这丫头,若教会她轻功,难不成让我天天把她 别在腰带上吗?!”梅逸连连点头称是。 “爹这回也是真怒了,估计不关她个一天一夜是解不了他的心头之恨的。” 梅逸怎么听怎么觉得方直的话中透着一丝幸灾乐祸。 镇国侯府内,平平静静地过了一个白天一个黑夜。其间,方直无比惬意地与 梅逸品茗对弈煮酒聊天,直至夜深人静。酒过三巡,梅逸醉意十足,方直便把他 安排在玄墨的房里过夜。 被关的玄墨也一直没闲着,在屋里左转转右转转,方枭丢给她那句挑衅味儿 十足的话让她耿耿于怀:“你这回若再有本事出去,外公就再也不关你!”小黑 屋里只有一张快霉掉的破床。显然,方枭胜券在握。 伞被没收了,自己又不会轻功,从小窗户望外看,那高度让玄墨只觉脚底板 下压了无数活着的大蚂蚁。 玄墨很是没辙,气愤地把自己丢到小床上,震得床顶扑簌簌往下掉了好些灰。 玄墨极没好气儿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浮灰,不住怒骂:“这人走背字床也跟着落井 下石!看我不拆了……”骂音未落,玄墨不怀好意地轻笑一声,接着仰在床板上 大笑出声,笑得床也摇灰也掉,笑意蔓延到四肢,四肢像抽了筋一样抖个不停。 那嚣张之色,就好比被囚在水底几千年的妖怪翻了身,再度现世祸乱苍生那般张 狂。 人道“狗急跳墙”,人急了,也会跳楼。 入夜时分,锁麟阁的三层小屋,窗户大开,一条布做的绳索缓缓放出,接着, 一个红色的小身影翻了出来,顺着绳子向下、向下、再向下。不长不短,刚刚好, 把小人顺利地从三层送到一层。玄墨眼中闪过一抹诡异的精光,狞笑着,朝自己 的房间冲去,才不过一天,她已经对自己十几床鹅绒被打造的超豪华柔软的床思 念不已了。 黑暗里,玄墨狠狠地把自己砸向“小温柔乡”,却生生地被硌了一下,还伴 着一声男人的闷哼。玄墨惊叫一声跳起身来,站在床边仔细一思量,随即认定床 上趴睡着的应该是方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