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第十四章·男人都是贱骨头(1) 第十四章·男人都是贱骨头 “直,这就是你给我的交代吗?”梅逸不作任何表情地问道。 “逸,我知道无论我做什么都已是亡羊补牢,但我是真心地想给你们做些弥 补。”方直倒是一脸坦诚。 “满意?!我满意得很呐!最好玄儿成功地饿晕在前院里,或是把腿跪瘸了, 等皇上和穆赛汗怪罪下来,那我就更满意了!”梅逸冷嘲热讽一番后,又接着问 道,“直,且问你,陆子明的画你如何获得?” 方直一愣,没想到他转到这个问题上来了,神色有些不自然,赔笑道:“逸, 反正我不偷不抢,你问这个做甚?哦,贺礼是被玄儿糟蹋了,你放心,我会尽早 加倍补偿的!” 梅逸突然促狭一笑,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直,对朋友你也这样。”随后 轻轻双手击掌,随他一同前来的那名陌生男子从书房外面信步踱了进来,从从容 容地在梅逸身旁另一张太师椅上坐了下来,颇为潇洒地甩开黑绢洒金扇,笑问: “方兄,别来无恙呀?” 方直一见来人,俊脸瞬间就呈现菜色,有气无力地指着梅逸道:“逸,你, 你,你小人。挖兄弟的墙角。” 原来,来人正是画圣陆子明。 梅逸与陆子明相视抚掌大笑,笑罢,梅逸摇头轻叹:“直,这可是天大的冤 枉啊,子明兄他可是主动找上我的,至于画的事儿,你不给咱们一个解释吗?” 方直无法,心不甘情不愿地把前因后果解释了一番。原来,不久前,方直正 苦于贺礼之事无处下手,无意中探听到陆子明的一个怪癖:他酷爱画美人,只要 人足够美,美到能激发他作画的热情和灵感,他便会以此人为题材随性发挥,若 是看顺眼了,还会一作双份,自己留一份,画中人获赠一份。方直由此灵机一动, 把歪主意打到了方亦男的身上。因为方亦男的真貌本就鲜为人知,而她嫁人前的 容颜更是一个秘密,这才使得方直斗胆从方枭书房中偷出了方亦男及笄时的真容 画像,并拿着它找到了陆子明,对其谎称该小姐倾慕画圣的才华已久,因门第和 薄面的原因,只能以画像示之,想请陆画圣以此为基础并稍作改动,另作画像一 幅借以送人。 陆子明一见到画像,美得他炫目,激动之余当场提笔,连夜完成了两幅“读 书等个鸟用”,未及给画作起名便累得昏昏睡去。等他一觉醒来,才发现求画之 人已然携原画和其中一幅离开了。 后来,陆子明听说梅丞相的千金因他的一幅画而蒙羞,心下起疑,便顺藤摸 瓜找到了梅逸,这才找上方直的门。 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讲完,陆子明惊问:“这么说来,那天人般的女子竟是当 今蒙古国的大妃?”得到肯定的回答后,陆子明苦笑着摸摸后颈,心叹自己看了 不该看的,睖睁片刻又问:“那么给画题名的小丫头不就等于间接地侮辱了大妃?” 方直、梅逸俱是一愣,原本他们还没考虑到这个问题。 陆子明接着喃喃自语:“难怪被罚跪,没被处死已是开恩了。” 梅逸狠狠叱道:“胡说些什么!不知者无罪好不好?若不是方直捅了娄子, 小玄儿现在还是活蹦乱跳的哩!” 方直一听又把自己勺进去了,赶忙推卸责任:“那她也该罚呀,我好歹是她 的长辈哎!” 梅逸驳斥道:“你怎么不用脚指头想想,论身份她可比你尊贵些,罚跪一事 儿一旦传到皇上和大汗耳朵里,不用说你,就是我们整个丞相府也得跟着赔进去!”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陆子明脑筋转得也快,捂嘴低呼:“那……那……呵… …公……古?” 梅逸白了他一眼,算是承认。 陆子明马上见风使舵,指向方直:“公主你也敢打!还罚她不给饭吃?!最 过分的是你还敢罚她长跪?!” 方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陆子明却并不接他的岔儿,继续口伐他:“那可 是穆赛汗最宝贝的小女儿呢!要风别说给雨,就算大雹子也不在话下!” 方直有些底气不足,硬撑着反问:“那又如何?你一介草民又怎知穆赛疼她?” 陆子明扬扬得意道:“江湖人打听江湖事。” 梅逸顺水推舟:“听见了吧,全天下就你糊涂!” 方直被他们一指责,顿觉自己此刻就是那风箱里的耗子,两头受气。无比沮 丧地对两人讲:“事情就是这样,一但传扬出去,有我们好看,且不论姐姐的真 貌爹和姐夫至今护得死死的,单单就是玄儿的身份,以及她现在中原的事儿,你 们俩本就也是不该知道的。”方直这么说,言外之意就是:大家已是一条绳上的 蚂蚱。 沉默片刻,方直猛然醒悟到什么,起身取出那作祟的画,无比肯定地说: “此画不能留!”就势要毁。 陆子明上前一把夺下,高声喝道:“不能毁!反正已被人看过了,若真想斩 草除根,你总不能把见过画的人眼全挖出来吧!” 方直火了:“我就知道你心疼你的画,那没题字的你留着就成啦,这画现在 归我,怎么处置我说了算!” 陆子明干脆跟他对上了:“不就一题字儿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倒觉得公 主题得还挺贴切的!” 梅逸放下茶盏,不满地闷哼:“嗯?” 陆子明回头对梅逸没好气儿地说:“别又想到你那妹子,撇开她不谈,你说 句公道话,这题名不好吗?” 梅逸无语了。 陆子明眸中突放亮彩,道:“我的意思是,要毁也是毁了那没题字儿的!” 方直不干了:“你什么意思?!” 陆子明心平气和地解释道:“这题字儿的我留着,权当做个念想儿,你们放 心,我会以项上人头保证它的隐秘。回头我把另一幅送来,你们当着众人的面毁 掉,就说这是好事者刻意而为之,这样给此事做个了断,反正没人知道这画还有 个备份儿。至于梅小姐那边,我按照她的喜好另作一幅画以方兄的名义送上,你 们二位意下如何?” 方直赞许地点头:“如此甚好!” 梅逸沉吟道:“只能这样了。” 这时一个小小的声音隐隐飘来,方直听到只想撞墙。 书房里,三个男人一台戏唱得颇欢,吃饱喝足的玄墨站在方直的书房门口许 久,想见缝插针都找不着缝儿。终于等到他们交谈结束还达成协议,玄墨才弱弱 地插进一句:“我觉得不好。”小蚊子一样嗡嗡的声音却让方直头壳一紧,直呼 头痛。 梅逸笑眯眯地起身把玄墨抱进来,柔声问道:“小玄儿觉得哪里不好?” 玄墨跳下地,闪得离方直远远的,指指屁股又指指膝盖,埋头作答:“这里 不好,这里也不好。”原来是这个意思的“不好”,梅逸哑然失笑,摸摸玄墨头 顶的黄毛,安慰道:“等哥哥给你上了顶好的药膏它们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