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一岁·出生了(1) 一岁·出生了 当这声音传到我耳际的那一刻,我知道命中注定:我们都无法再作选择!上 帝已为我们缔结了生命的纽带,他(她)是我的孩子,我是他(她)的母亲! 他是我的命运 这是一个令我难忘的日子——一九八三年元月二十五日。 我躺在莆阳化工厂职工医院的产房里,仰望窗外的天空,浅蓝色的天空云淡 风轻,阳光明媚,金色的光亮碎碎地洒进房来。 下午四时,职工医院的救护车将我送往二十公里外的县人民医院。晚九时二 十分,我终于从漫长痛苦的等待中解脱,我听到医生急切地对身边的护士说: “快!剪刀。”脐带剪断后,医生立即握住了新生儿的左脚,敏捷地在新生儿的 左脚掌心拍了两下。 “呱!”掌落声起。 当这声音传到我耳际的那一刻,我知道命中注定:我们都无法再作选择!上 帝已为我们缔结了生命的纽带,他(她)是我的孩子,我是他(她)的母亲!在 我心中既感受不到欢乐,也想象不出痛苦,只有一种责任!这种责任在很久以前 就已经来临,在“呱呱”的哭声中得到证实。现在每一秒比每一秒更加强烈! 从现在起,在我的生命旅程中不管生存有多么艰难,有多么困苦,我都不能 丢弃他(她)! 我躺在手术台上,手术还在进行中。我仍然不知道,婴儿是个男孩,还是个 女孩。 前几天,我和丈夫建林散步的时候,也许是他不小心流露出他对婴儿性别的 过分在乎,以及此刻在手术室内外没有建林家人的身影,使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如果说这孩子是个女婴,我和建林的婚姻还能维持多久? 对于现在的人们来说,男孩女孩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但在那时,一方面是 几千年来重男轻女的思想,二是国家独生子女政策的强制,生男生女,对很多人 来说意味深长,甚至左右着一生的命运。 婴儿的生命特征完整以后,医生用臂膀擦了擦前额,回到手术台前继续剥离 胎盘。护士有条不紊地将婴儿的脚印盖在出生证上,然后,作了些必要的处理。 这时,大嫂笑盈盈地将我们早已准备好的小花被递了过去。 我躺在手术台上一直忍受着伤口的疼痛,虽然已是筋疲力尽,但更急于知道 孩子的性别。就在护士把孩子放在小花被上的那一刻,我用力拉了拉大嫂的衣服, 无力地问:“是儿子,还是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