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第七章画(1) 第七章 画 到了顺天府,在这几个家伙要我给顺天府尹下脆之前,我已先发制人,向坐 堂的周国栋招了招手,示意他到后堂小叙。 起初,他还当我想贿赂他,一副假清高的死相,看了就让人作呕。 当知道我根本就不是想贿赂他时,立刻翻了脸。 本来还想给他台阶下,让他自己看出我是谁,结果令我大失所望,因为对一 头猪的期望不能过高。 他居然敢命人将我关进顺天府大牢。 当下撕了胡子,对他大吼道:" 周国栋,把你的眼屎擦干净了,睁大狗眼仔 细看清楚,看看我到底是谁?" 待周国栋看清楚是我,吓得连忙赔不是,并把那两个手下狠狠训斥了一番。 而我则反过来装一副好人的嘴脸:" 不知者无罪,他们这样是尽忠执守,值 得嘉奖。" 无论什么朝代无论什么时空,都能见到的拍马一套,逐一上演。 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听他们屁话,拿了我的上弦月便走人。 离开顺天府,蓦地想起,要给若兰画画的家伙还没买呢,便先绕到一家叫" 惜墨" 的字画专营店里。 在老板给我准备东西的档头,我就四处张望这家店里的字画。 说句实话,对字画,我懂得不多,唯一懂的就是凭感觉画美女。很奇怪,老 爸当年教我绘画时,和我说了很多,什么泼墨、工笔、写生、写意、白描、没骨、 指头画等等,可我只学会了会画美女,甚至连称那为工笔画的资格都没有。因为 我觉得画美人是件赏心悦目的事,再加上现代的时尚元素,会更加赏心悦目。 买好东西后正打算要离开,一不小心让我瞥见了一样我最不该看见的东西。 因为喜欢画美女的缘故,自然对所有美人图都有一种直觉的反应。 那是一幅没有盖章没有属名的画。 画中所画的是一名身着白衣的少女,侧脸对着,看不清脸,在一片梅树下翩 翩起舞。整幅画中,占比例最多并不是那名白衣少女,而是那片梅树,整幅画几 乎被梅树给占满了。梅树中隐约露着一个二层的小楼。 那间屋子,就是画得再淡,再隐隐约约,再飘渺,我也知道那就是离轩。而 那片梅树,就是离轩前的那片梅树。我每天对着它们,叫我怎能不认识。 再看下去就是右上角那两行小字:轻舞梅若雪,相思千里寻。 白映雪,那女人是白映雪。 愤怒是我的第一直觉。 为什么她能在那梅树下翩翩起舞,还能得到和颜悦色,甚至有人甘心为她作 画?而我呢?只为单纯地欣赏一下而已,左手就残废了半个月。这待遇可真是一 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下。 啊!突然,我觉得心口一阵收缩,又是那种感觉,隐隐的疼痛直达手指尖, 身体在微微地颤抖,似冷非冷,好不舒服哦。 为什么每次一牵扯到和上官寻相关的事或物,我都会有这样的感觉。 夏之洛啊夏之洛,求求你,能不能少爱他一点,让我好过一些。 我是个小气的女人,有仇必报。 再次望向那幅画,我决定了,我要买下它,当着上官寻的面,把它撕个稀巴 烂,以解我心头之恨。 于是向老板开了口:" 掌柜的,那幅画怎么卖?" " 哎哟,这位公子,您还是真是识货。这可是当今三皇子瑞王爷的墨宝。这 价钱嘛……可不低啊。" 故弄玄虚,我当然知道那是上官寻画的,如果不是他画的,我还不屑买呢! " 掌柜的,你话还真多,开个价。" " 公子瞧您说的。这样吧,看在您照顾生意的分上,价钱算您便宜些,一口 价五千两好了。" " 五千两?你抢钱啊。又不是皇上的亲笔,要这么多银两,况且是真是假, 还不知道呢。" " 公子,您这话就不对了。本店童叟无欺,绝不卖假货。若这幅画是假的, 我可以把我这整个店铺送给您。" " ……" 我要你这破店干吗?我又道," 你的店你就自己留着好了,但我告 诉你,你这幅画是赝品。" " 不可能,经我多年做这行的生意,这两行小字确是瑞王爷亲笔所提。" 我道:" 老板,你头晕了吧,哪有人画画不盖私章,不属字号的?" " 私章?属名?不可能,这绝不会是赝品。" " 老板,你做这行这么多年,不可能不懂什么叫拓写吧?要不我拓写一下给 你瞧瞧?" " 这……" " 一口价,五十两。卖还是不卖?" " 五十两,太便宜了。" " 哪里便宜了,五十两哎,够平常百姓家生活好几个月的了。" " 五十两,太少了。" " 我肯花五十两跟你买赝品,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要钱还是要命啊?我若 去瑞王府告发你,你就死定了。" " ……" " 快点啦,点头,我就付银子。" " ……" 以五十两,我拿到了那幅画。 提着一堆东西,余怒未消地赶往现任娘家——夏府。 屁股还没坐稳,青青的人已飘至身前,哭天喊地地说我总算回来了。 夏仲堂只是奇怪地问我们怎么了。我随口应了句没什么,轻松地打发他老人 家。 我情绪有些低落,自从见了那幅画后,就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上官寻喜欢谁关我什么事,我只不过受夏之洛记忆的影响罢了。 虽然在心里一再这样提醒自己,但是这种情绪仍在一直影响着我。 在夏府用完晚膳,我回到夏之洛出阁前的闺房中,盯着上官寻为白映雪画的 画发呆。 哼!真是好笑。既然那么喜欢她,竟然还会让这幅画流落在外,让人随意砍 价买下,真是笑死人了。 画中白映雪的舞姿妙曼动人,虽画得很模糊,我也能感受到她侧脸瞬间那一 抹微笑是含笑给背后执笔人看的,那种古典的美是我忘尘莫及的。 有什么了不起的,跟我比跳现代热辣奔放的风骚型扭屁股舞,肯定输我一大 截。 唉,我这倒底是在干吗?没事和她比什么?有什么好比的?人比人气死人。 留下它吗?干吗要留下来,没事气气自己好玩,还是嫌命太长,日子过得太 消遣? 撕了它?还是烧了它?唉,这可是我花了白花花的五十两银子买来的,它没 了,我的银子不就没了吗? 真搞不懂当时为什么会那么冲动买下这幅让人伤神的画。 正想着该如何处置这幅画,听到敲门声,原来是夏仲堂,估计是先前发现我 不对劲,来看看我情况的。 " 洛儿,你怎么了?今天有点坐立不安的。咦,知道懂得欣赏字画了。" " 呵呵。" 装傻,我卷起手中的画,将它丢进不远处一个高脚花瓶里,先那 么放着吧。 " 怎么了?" 望向夏仲堂那张虽过四十,可是还是很俊朗的脸,我忽然想到老爸。虽然老 爸没他长得帅,没他年轻,可老爸也曾经老是用这样的口气说我,真的很像。 姑且今天让他当一次我老爸,让我享受一下这种感觉。 " 爹,我没事,你多想了。" " 这么晚了,你不回王府要紧吗?" 某人会管我死活? " 没事的,我已经给王府捎过口信了,再待会儿就回去。" " 洛儿,你已经嫁人了,是大人了,以后做事就要像个大人的样子,莫再像 从前那样任性了。" 完了,老爸以前也是喜欢这样婆婆妈妈地说上一大段。 唉,看来耳朵要饱受很长时间的催残。 " 洛儿,你回来时,带回的那个用丝布包裹的什么东西?" " 哦,一把琴而已。" " 嗯,总算有些长进了,不但会欣赏字画,还知道学琴。以前请了那么多先 生,你都不好好学学,勉勉强强只学会了古筝。嗯,来,谈首曲子给为父的听听, 让为父的听听,你的琴艺是不是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