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丛老板说:那好,我把我看上的领来,让你挑还不行吗? 老太太没听懂他的意思,稀里糊涂地点了头。第二天他领着8 个小姐回了家, 让她们一个一个地在老太太跟前走猫步。8 个女孩子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家里嘻 嘻哈哈地笑,她们一个跟着一个走到老太太跟前,说: 大姨,您好。大姨,您辛苦。 老太太开始看见他领来这么多漂亮的女孩子,还高兴地笑,后来明白过怎么回 事,气得拿起鸡毛掸子抽他。说:老娘天天给你操心,你耍开老娘了。 丛老板被抽了两下,回身抓住掸子说:妈,我不是开玩笑,你看上哪一个,我 真得娶她。不信你问她们。 那些姑娘就笑着证实,丛老板说的真是那么回事。老太太没见过这个,气得当 时就晕了过去。丛老板把她送到医院,她醒过来后说:你的事我再也不管了,你爱 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权当我没你这个儿子。 丛老板却真动了结婚的念头。他想要儿子,他挣下这么大一份家业,总得交给 一个人,不然不是白挣了吗? 这时8 个小姐都要嫁他,他倒不知道怎么办了,这8 个小姐他都睡过,要不娶 都不娶,娶了一个,另外7 个就不干。本来他想把这难题交给他妈,现在老太太不 管他这个事儿了,难题就到了他身上。 我去的那天,是婚礼的前一天,8 个小姐都在他的屋里,有的脸上挺平静,有 的噘着嘴不高兴,还有的笑嘻嘻的。她们看见我,都好像没看见似的。屋里拉着窗 帘,光很暗,有一种压抑的气氛。 这些小姐有两个我认识,一个是霍秘书,原来给他当过秘书,后来他出钱让她 另外开了个商店。另一个是钱小姐,就是那个“明星”。其它6 个我都不认识。我 想跟钱小姐打个招呼,看她正低头摆弄腕子上的手镯,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我想她 心里肯定不是滋味。 我注意到吕小姐不在其中,嫁给丛老板等于嫁给了上千万财产,但她对这个不 感兴趣,或者她不喜欢这种游戏。 我至今还记得第一次看见吕小姐的情景,当时觉得屋里一下就亮了,现在显然 没这种感觉。女人就是这样,在某个场合单独看,可能一下子就被吸引住,现在8 个美女站在一起,看见的反而是缺点。这就像吃饭一样,饿了吃什么都香,饱了吃 什么都那样儿。8 个美女站在一起,眼睛就饱了。 我觉得她们不如吕小姐漂亮,有一个身材不错,可惜嘴大了些。那嘴很性感, 我暗暗叫她闭嘴。还有一个长得像某个逃税的明星,我暗暗叫她欠税。最吸引我的 是一个面容忧郁的女孩子,她在这些小姐中显得与众不同,我暗暗叫她“忧郁”。 看着这些女孩子我心里难过,怜香惜玉的心情涌了上来。她们站在屋里的角落里, 显出落寞的样子。女孩子怎么能这样嫁人呢。 8 个女孩子堆在屋里,成了一道难题。我不知道丛老板怎么处理,看他那样子 并不发愁。他咧着大嘴冲电话嚷:再不拉过来,我的工地就停工待料了……行,不 就是一顿饭的事吗?……别跟我来这一套呵,哥儿们没对不起你过。不信你打听打 听姓丛的去,我什么时候亏待过朋友……好,再见,再见。 他一会儿指挥工地的人,一会儿联系某个管理部门的领导,就好像屋里没有这 些女人似的。我想,人家这才是干大事的人,把这么多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放下电话他对我说:来了,快请坐。你看我这儿,快成人铺子了。 我说:恭喜,听说丛总要当新郎了。 他哈哈大笑,说:郎是新的,别的,难说了。 我用眼睛扫了一眼,见那些小姐有的扭了脸,有的低着头笑,还有的显出一脸 冷寞。于是我身上的尴尬也随之消散,人家都不尴尬,我算什么呢。 -------- 深圳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