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山妮妮跟小芳芳(1) 第二章山妮妮跟小芳芳 关淑怡站起来,对着厕所的镜子左看右看了一会儿,叹息:“山妮妮,你说 吧,那些小说里写的多好,皇太后挑媳妇,先看屁股,如果好生养就指给皇帝做 妃子。你看咱这屁股,又圆又大,多么好生养。怎么就嫁不出去嘞?” 魏琴没答理这个无耻的家伙,自顾蹲在那里收拾板凳,洗锅、洗碗、洗筷子。 “哎呀呀,山妮妮,你还生我的气啊?我可是代替你肥死的人啊。”关淑怡 搂住魏琴一顿讨好。 魏琴跟关淑怡是闺密,这种关系是在人类自然的成长道路上非自然地形成的。 魏琴模样漂亮,前凸后翘,小腿长,头发长,肤白眼大。 她是男人某些幻想的必要素材,出身名门,爸爸是小城某个旮旯派出所的三 把手,副政委一枚,专门给人做思想工作的。受到这样良好的家庭教育,魏琴怎 能不优秀?她能说会道,社会经验丰富,在感情方面深受关淑怡的依赖,她自己 也为此自傲不已。 关淑怡是盲从。当然,她只对魏琴盲从。自从魏琴妈妈爸爸在她初三离异之 后,关淑怡就以逗魏琴开心为己任了。她们的相处之道是奇妙的,也分不清谁听 谁的。一般情况下,在感情上关淑怡听魏琴的,在工作上魏琴听关淑怡的,这个 大概就是互补吧。 “昨天,我回去帮你分析了。”魏琴甩开办公室主任的监视,悄悄溜达到了 正在工作的关淑怡的身后。 关淑怡在单位负责办公室杂项,就是买笔芯、买卫生纸、开会布置台子这类 事情都归她管。魏琴在会计室,每天数着大把大把别人的钞票,发着别人的钱。 但是在单位,会计室是个有趣的地方,这种有趣建立在会计室掌握了所有主管钱 包的秘密的基础上,于是会计室无形中比办公室的地位要高。 “怎么说?”关淑怡从打字机里取出U 盘递给魏琴——这家伙这个月的报表 又到处都是错别字,她都帮忙改好了。 魏琴冲着一位路过的男同事笑了下,指了下人家的裤子,“宝马的新款裤子, 六百多呢,你可真舍得。” 那位男同事顿时高兴了。他故作深沉地过来说了一大通自己对衣服的世界观, 那就是宁愿不穿,也不能失去品味。魏琴大为同意,一副受教了的样儿。 看着男同事离去的背影,魏琴撇撇嘴说道:“穿着假货还满街跑,也不觉得 丢人。” 关淑怡拿起资料夹啪地打到魏琴的脑袋上,教训道:“你怎么越来越坏了? 多个字母也不提醒人家。” “我呸,提醒他,我们就成了仇人了,还不如装白痴呢,总会有人做个坏人 的。对了,那个分析报告你要看吗?”魏琴拽过一把椅子坐到关淑怡面前。 关淑怡开始忙自己的事情,一边忙,一边低着头说:“你说吧。” 魏琴打个响指,引得办公室其他的女同事一顿窃笑。她倒是很帅气地靠着椅 子,举着那张资料开始念: “昨天,你相亲的那位和我们在一起吃饭,聊天共三个小时四十分。他穿狗 屎黄夹克,配黑裤子。衣服都是新的。从这点可以看出来,除了品味一般,他对 自己自信心不强。 “一般男孩子自信心不强都是因为父母给了太多的意见,如果你嫁过去,在 家庭问题上会经常生气。这一点,我扣了他二分。他在跟你聊天的时候,大约说 了十五句“我爸说”“我有个叔叔在省城”。这人依赖性过强,靠别人的成绩标 榜自己,我又扣了他二分。吃饭的时候,他要过菜单看了一次,叫我们随便点。 “但是……关淑怡,我们点了四十八的菜两份,他就点了个八块钱的拉皮。 不是嫌弃他小气,这孩子口袋里没那个气魄。咱不嫌贫爱富,但是最起码结婚过 日子,要是每天一分钱掰成两半花,多没意思,我又扣了他一分。他说他现在在 市委帮忙,父亲正在努力转正,但现在城郊区干部手续冻结,任何人都进不去。 我分析四年之内,除了大型招考,他没戏。这孩子话很大,性格也不成,等他父 母一退休,这孩子就完了,我再扣他二分。最后一分我扣在,他要发票,挨个刮 奖券,这点我深恶痛绝……都没给我刮一张,太过分了!总之……呃,总经理!” 魏琴蹦了起来,将那张破纸藏在身后。 公司的总经理,本城最牛叉的年轻偶像、英俊潇洒的窦建国总经理,正背着 两只手一言不发地看着魏琴。 “你很闲?” “不闲啊。” “魏琴,你这么能言善道、察言观色,我给你换前台,算是物尽其用啊。” “嘿……大表哥,您不能大义灭亲啊,我就刚过来……” 没错,魏琴就是窦建国远方八竿子打不到的表亲,窦建国他爷爷在四人帮的 时候被批斗过,魏琴的爷爷收留过窦建国的爹。这里面关系有点儿乱,总之就是, 两辈子当中,窦建国家都欠过魏家的情,现在窦家人还了两代都没还完。魏琴的 妈妈,没事就去窦建国家摆当年那点儿恩情。所以窦建国对这个远方的远房、已 经表现出国际水平的表妹深恶痛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