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BH女人的尴尬事(5) “哦。”秦知只好应了一句——这个关他什么事?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很漂亮——他是自来卷,就像个小洋人。” “哦。” “带他出去玩是很有面子的事情,大家都想跟他玩,但是他只对我好。” “那很好啊,小时候的记忆总是值得珍惜的。” “后来,我们慢慢长大,但是他还是对我第一好。” “多好,我想有这样的朋友都没有。” “然后,她们都说他是我男朋友。他也说会保护我一辈子。” “后来你们分手了?”秦知小心地问。他不想问她的隐私,但是关淑怡这副 衰样明显就是那种“你快问我吧,我需要你问我,你不问我今儿就别想回去”的 架势。 关淑怡终于憋不住地掉了眼泪,哽咽着说:“我说你别去,他非要去!我说 你要去了我就告诉你妈!他说他把他所有的画片都给我。我说那我不告了! 后来 ……呜……他就淹死了。” 晴天霹雳大旱雷!秦知被雷死了。这种大喘气的说话方式,他想他永远适应 不了。 秦知看过各种对女性性格的分析资料,资料上说,女性是伟大的、是多变的、 是狡猾的、是可爱的、是微妙的、是深邃的……但是,这是什么情况?他看着关 淑怡哭得没完没了。她多大了啊?都超过二十五岁了吧? 他抬起头,无奈地问:“他多大淹死的?” 关淑怡哽咽,“八岁。” 呃,这叫秦知说什么好?就在刚才他还对这个女人有一丝丝心软,接着她就 要搞这种无聊的无厘头。 秦知抓住轮椅的轮子刚想转身离开,关淑怡却擦擦眼泪,自嘲地说:“我到 现在都不敢告诉朱阿姨我知道她儿子去河沟的事情。时间越长,这段记忆越深, 折磨越大。人这辈子不能做半点儿亏心事,这一生的内疚,这一生的别扭,都是 没办法平衡的。” 秦知的手缓缓放下,摸出一包纸巾递给关淑怡。他看着她擦眼泪,擤鼻涕, 样子确实悲伤,这样悲伤的关淑怡是不多见的。 “我只是奇怪,她是怎么认识我的。我想不起她是谁。”秦知连忙岔开话题。 “小时候,朱阿姨是卫生所的,咱村所有人的屁股她都摸过。咱们谁没挨过 朱阿姨的针啊,我小时候看到她就哭。” “你现在看到她也哭。”秦知说。 关淑怡呆了一下,慢慢站起来,推起秦知的轮椅向回走,一边走一边叹息, “是啊,人啊,还是别做亏心事,不然一辈子都被折磨。” 秦知拍拍她的手说:“你把那边那块石头给我。” 关淑怡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还是从路边花池捡起一块小圆石头放到秦知手 里。 秦知捧起她的手,再次将石头放到她的手心,帮她握紧拳头,说:“你知道 吗,果果?对火星,金星,甚至太阳来说,这块石头是陨石。它也许是最最渺小 的星星。人生也是这样,你觉得天大的事情,也许对于别人来说,只是无意中掉 下的一块陨石,并不妨碍什么。它甚至是遥远的跟自己完全没关系的一个物件, 是无意中小得再也不能小的事情了。所以……把它丢出去,忘了那些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