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那天我们喝了很多酒,还吃火锅,基灿说他在国内最常吃这个,把所有剩菜放 在一起煮,美味。 在陌生而富裕的父亲找到他之前,他在热闹的胡同生活了十二年,之后,母亲 从未来作想,坚持让他父亲带走了他,基灿从此过上了家庭分争不断的生活,父亲 的女人很刻薄,可是生不了儿子,对基灿只能无奈地任丈夫关注他,毕竟是他们在 公司继续掌权的一砝码,实在忍无可忍,就把他支到国外,对她百依百顺的丈夫没 半句话说,即使减少甚至断绝私生子的生活费用也不会过多关心。 “你后悔吗?过这样的生活。” “我只想我妈妈开心,她说是他欠我的,该让他还。” “你很孝顺。” “我很爱她,像她爱我一样,”基灿补充说“所以我感觉幸福。” 幸福就在么简单,只要心里知道有爱就够了,其实我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只 是恨,恨自己不是爸妈亲生的,对于他们给我的关爱我总是贪婪地享用,从来是幸 福的笑着睡醒,我的生活太美好了,我接爱不了自己与爸妈有任何隔阂,‘身世’ 像无形的利刺扎着我的心,在幸福笑时提醒我,这一切我不该享有,你只是收养的 弃儿,我总是经常从睡梦中挣扎着醒来,发疯似的跑去妈妈的小婕的睡房,看到她 们还在安袢的熟睡,我的心才能平静下来。 “我在想什么?”我时常坐到天明想这个问题,然后在听妈妈靠近的脚步声后, 我乖乖爬到床上闭上双眼,感觉到她柔软的抚摸,听到她轻轻的叹息声和喃喃的疼 爱声,等到她离开,我就开始笑,笑自己白痴,然后是心莫名绞痛. 这是阿卜打我后落下的毛病,只要情绪有波动心就会莫名地绞痛,特别是跟地 下酒吧里的白人打了架后,这和绞痛更加剧烈,心像是被带刺的藤条缠绕,稍稍用 力,嵌在心脏肉里沾染着鲜红色的刺被带出,温暖的血液如暗泉,从心脏每个刺孔 里涌出,流到黏膜阻隔处, 鲜红变暗红,如细丝般流滴,发出轻柔的声音。 几秒后,待我稍平静,尖顶上血己冷却凝固的刺激又再次深深穿入孔里,塞住 泉涌的血,如此反复,令我几度昏厥,醒来后看镜子里的自己,苍白憔悴。 我的健康有流失,是代价?我享受了这么多年不属于我的幸福的代价?我没有 告诉妈妈,我掩饰得很完美,我不能再让她伤心,她为我操心越多,我的债就越多, 我要付出的代价也越多。 这种痛,我难以接受。 “你的脸色很难看, 不要喝了.yomi 页铭,余页铭....”耳边基灿的声音好小 好小,远远没有刺从心脏里干脆抽出来的清脆;远远的,没有鲜血从无数个小孔里 涌出来的清淅可辩。 我的心,要不要再扬起尘土.... 醒来时已经是三天后,妈妈照倒坐在病床边,手紧紧地握着我的手,侧着头向 着我睡着,两颊微微下揶了,可怜的人,被我折腾得什么样了!连睡觉都皱着眉, 我的泪水从眼角划过。 我发誓,我不要妈妈再为我进医院了,不要让她为我担心,我会试着忘记,忘 记。 “哥。”小婕从门口进来,身后站着merya ,手里是一束拥挤的紫色的蔷薇。 “送给你,蔷薇花,希望你喜欢。”我还没来得及说话,Merya 就把妈妈吵醒 了。 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问小婕我怎么会在这里,我的朋友呢?我的记忆里我应 该在基灿公寓和他喝酒吃火锅的,我摸了摸头,很痛,脸好像也打了纱布,那天的 记忆很模糊混乱了,小婕一边插着Merya 带来的花一边看床边的妈妈,欲言又止。 “还痛不痛?医生已经彻查了伤口,很快会好的,忍一忍,不要挠。” “对啊,哥,不想破相就老实养病,烧伤可了是小事,其余的事妈和我会处理 的,放心。” 等到快中午妈妈执意回家给我煲汤, 说我睡了三天要补, 小婕也跟了去, 说是 要做好吃的给我, 我才不信她会做出什么美味的东西, 真不该从小让她, 等下又要 装成很幸福了, 病房里剩下我的merya,真不知道小婕为什么让她留下来, 明知道我 讨厌她。 “还在担心朋友?”冷清了很久,merya 开口。 “我微微低头,眼睛仍惊在杂志上,不想跟她说话。 “不想知道点什么?” “你知道他?” “只要看过前天伦敦的早报的都知道。”她幽幽地说。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