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给我滚开!”熟悉的声音,穿插着一片的惊恐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知 道的,我知道的。你一定会来。你一定会来。 我几乎要完全失去意识的时候,手心感觉到暖暖的温度,一直蔓延到我身体的 每个末梢。我的眼睛已经开始迷离湿润了。久久忍着的痛楚霎那间爆发。 你说过的吧,只要我没有放手,这之前你是会一直牵着我的。我知道的,我知 道的。 “页铭!我知道你能找到我,我知道你能。” 也许我该感谢小婕吧,要不是她,我想我是不会这么清晰地看清自己的心。即 使是那死亡威胁我,我想到的还是页铭。脑子里满满的只有他。就算是这样死了, 我也是怀抱着页铭的微笑的。我不是一个人。 “页铭!” “你醒了!” 我宁愿相信是自己的错觉,一定是我的错觉。不然,为什么会是路源! “你??????” “你醒了就好了。”我下意识地松开紧紧抓着他的手,视线尴尬地游离着,没 有合适的去处。 “一西,你要吓死我们吗?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林灵冲到我面前,捧着 我的脸,眼睛红通通的,肿胀着。 “对不起。” “还痛不痛?又哪里不舒服吗?真的没事了吗?要是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 知道吗?” “我没事。”还是没有太多的力气说话,只是稍稍动一下,就感觉到身体真的 很痛。 “你确定?” “我的身体你还不知道吗?”这点皮外伤算什么呢。 “那个??? 送我来的????他人呢!”我清楚地记得是页铭的,现在他的影子都 没有。 “就在这里啊。” “????? ” “你不记得了吗?是路源送你来的啊。你不真不记得了?” 不会的,我记得的,不是路源。可是看页铭的眼神不像是骗我。可是怎么会是 这样呢? “他为了救你,手也受了伤。”林灵低着头心痛地自语说。 路源的右手上果然裹着纱布。脸上似乎也挂了伤,还隐约能看到别刮伤的淤青。 大概是真的吧。 “你还好吧?”不管怎样,他受伤时是事实。 “看来意志还很清醒,”路源下意识地看了看表,“时间已经到了,你不会忘 记了考试的事情吧?” “????? ” “一西都伤成这样子了,就不要去了吧。“林灵很不了解状况地说着,“反正 都已经是保送了,少考一次也没关系的。” 路源没有反驳林灵的话,只是看了看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又说,“还有四 十分钟,你不会迟到,对吧?” 我犹豫了很久要不要去参加考试,以我现在的状况真的没有把握可以拿到很理 想的成绩,要是拿不到第一名,我怎么好意思面对全校的师生呢?也许他们对我会 激起失望吧。可是,要是不参加的话,我的保送资格就真的毫无疑问地被取消了。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必须去参加考试的。虽然已经很努力地赶到学校,可是那 时候第一门考试已经快要结束了。大家对我现在的出现感到很惊讶,也许在他们印 象里对于把考试看得很重的我来说,今天的状况真的很反常吧。 写字的时候,手会很痛,手肘也没有办法完全使力。脑子里还是很混乱。等我 完全进入状态的时候,铃声已经响了起来。 接下来的考试都比较顺利地参加了,可是对于考试的成绩真的没有办法预料, 或者说是太糟糕了,没有勇气估计吧。 考试结束的时候才发现,页铭的课桌是空的。从同学口中得知他今天没有来参 加考试。 怎么回事呢?放学的时候是林灵陪我回家的,一路上一直都在埋怨我怎么不听 话要跑来参加考试。又问我是不是因为路源。因为不想输给他才一定要去参加考试 的。 “说真的,路源真的很担心你呢。从来没看见他那样焦虑的样子。” “真的是他找到我的?”可是记忆力,明明是页铭的。 “是他打电话给我告诉你在医院的,具体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林灵自言自 语地说着,“他真的很担心你呢。” 第二天页铭终于来参加了考试,可是他一直都没有跟我说话,似乎完全不认识 我,好几次想跟他说话都没有成功,似乎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考试——”‘还好吧’三个字还没说出口他就已经迅速转过身子离开。一直 到考试结束他都是冷冷地一个人,不说话。真的是很奇怪。 “余页铭。”我追上去叫住他,他稍稍停下来,帽子也得很低很低。 “我没空,”冷冷的语气,凉到心里,“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 他很忙?可是转眼间就看到他跟小婕满脸幸福地上了一台车。真的很忙吗?怎 么会是这样呢?才一天不见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冷冷冰冰的,叫人难以接近。 “一西,现在可以去医院了吧。”林灵叫住我,“考试结束了,可以安安心心 养病了吧。” 养病,我看我的病是医不好了。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林灵陪着我去医院的。大概持续到成绩快出来的时候吧,我 身上的疼痛才完全消除。 身体好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去福利院看铭西。不知道他现在的病情怎么样了。 都这么多天没见他了,真的好想见他呢!在乡下的时候就一直担心他,回来的时候 也给他求了一个平安符。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地长大。 走的时候想叫页铭的,可是才想要叫他却察觉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追到 校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他开车走了。副驾驶位上坐的是小婕。看着他们满脸幸福开心 的笑容就知道有多么要好了。页铭现在应该不记得铭西了吧。毕竟只是一个跟他毫 无关系的小孤儿。 耷拉着脑袋要离开的时候就看到路源。应该是跟在后面很久了吧。他笑着讽刺 我说,怎么,看他跟着别的女生先走,吃醋了?我勉强地笑着跟他说管好自己的事 情就好。说着就要离开。他拉住我的手,任我挣扎,他定睛看着我,说不出地深沉。 沉闷了几秒才说话。 “我说过吧,我这次一定要打败你。” 我哂笑着,“打败了我又能怎样?” “你就这么自信?” “你不也是吗?”我迎上他的目光,“自信的你,眼里除了胜利还剩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路源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异或是惶恐。说不出的表情在脸上变化。 他欲言又止地看着我,最后我从他手里挣脱开得时候他没有在使力。应该被我刚才 说的某句话触及到了吧。 一直以来,他除了忙着跟我竞争,说一些讽刺的话打击我之外,还做过什么? 一直以来我对他都抱着“应该还有可能做朋友吧。”的心情对待着他。想着在毕业 之前也许一切都会回到原来我们认识的时候那样。这次他救了我,真的以为会有是 个好的契机,可以好好的相处。可是,事实上似乎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容易。 要说我跟路源的关系出现转变的话,应该是在几天后吧。 我也是无意间发现的,路源就是在我脚受伤的时候雇出租车接送我的人。要不 是在街上无意间遇到那个司机和路源在说话,司机是不会兴冲冲地指着路源离开的 背影跟我说,这就是叫我接送你的男生了。真没想到他还记得我,见了还打招呼! 怎么会是他!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似我为敌人的他居然会有这么好心。再 见到路源的时候是在福利院,他当时正逗着铭西玩。笑得很灿烂。见我出现后笑容 都僵住了,捏着铭西脸蛋的手也猝然缩回。 我想路源是真的很喜欢小孩子吧。对铭西也不讨厌。看他刚才的笑脸就知道没 有恶意。可是他跟我说话还是那样冷淡,还是斜着眼看我,说是真没想到我会一个 人来。又问我页铭怎么没跟着一起来啊! 我要发作的时候又想到司机跟我说的话。路源真的帮了我很大的忙,不是吗? 我抱过睡在床上咧着嘴的铭西,低着头说,一定要一起才能来吗? 他笑着双手抱胸,“虽然明天才出成绩,可是真的很想现在就看到你失望的表 情呢。成绩可是没你理想中的好呢!” “你看了我的成绩!”我差点忘了,他爸是教导主任,消息自然要快得多了。 “没想到分数会差那么远!”路源哂笑着,“能考出这样的‘好成绩’,那小 子应该是最大的功臣吧。” 听他的口气,应该是考的没有理想中的好了。这些天,脑子里虽然会时不时跳 出来杂七杂八的东西,可是我已经是很尽力地去考了。果然效果还是没完全好起来。 见我不说话,路源又开始说了,“看来我真的是太抬举你了,对吧?” 要是我真的输了又能怎样呢?“我输了,你就那样高兴?” “我可没这么说过,”路源停顿了几秒,“还不如说,你的成败对我来说,很 …” “‘很——”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