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线人(56) " 没有啊,我们交警处理这种现场案件,只要当事人都在现场,一般程序很 简单,就是勘查和鉴定,没有你们办刑事案那么复杂。对了,到底怎么了?" 唐险峰犹豫一下,不太肯定地说:" 我怀疑这不是简单的交通肇事,有可能 是故意杀人,不过我暂时还组织不起来足够的证据链。" " 呦,那可就事儿大了。王远征可是我们的副局长,谁这么大胆子?不要说 杀人,就是一个车祸,都已经很轰动了,连我们毛局长都亲自跑到现场去指挥呢。 " 唐险峰眉头一紧,很快故作轻松地说:" 毛局长亲自上阵了?" " 毛局长当时都失控了,险些上去揍那个司机。王副局长是毛局长一手提拔 的,他能不心疼?" 唐险峰故作神秘地看看左右,小声说:" 亲自提拔的?可我听说,王远征正 在举报你们局长呢,他怎么那么没良心?" " 唉,毛局长当初也是瞎了眼,看上了这么一个白眼狼,王远征就是想扳倒 毛局,他好在政治上捞好处,没想到恶有恶报啊。" 唐险峰叹一声气,摇摇头,跟齐家一边往停车场外面走一边说:" 我听你们 交警队的人说,毛局可是个好人啊。" " 可不是?上上下下这些同志哪个没受过他的关心?别的不说,就说我们局 的待遇,你们就比不了。虽然我们也属宋子涵局长管,可在具体福利上,毛局可 就灵活多了,跟着沾光的还不是我们这些普通群众?" " 你还普通群众?你都科长大人了。" " 我这算啥科长,不在级别的。" 两个人有话没话地聊着,回了交通队大院,唐险峰说:" 你忙吧,我就不进 去了,还要到车祸现场看看。" " 都收拾干净了,还看个啥?" 唐险峰笑道:" 我们刑警查案子,跟你们是两个套路。" 齐家说:" 这样吧,我回去安排一下,陪你们走一趟,万一你们找不准地方 呢。我也顺便跟你们学习学习,争取把自己培养成一专多能的新型人才。" 唐险峰说:" 求之不得,那我在车上等你。" 齐家回事故科了。唐险峰和林小娄上了车,林小娄问:" 唐队,发现什么了? " " 还不确定。不过,按刚才华子建车里的酒气看,他应该喝了很多呀,可血 液检验单上的酒精含量数据并没有那么高,只有35,只能算饮酒驾车,还达不到 醉酒驾车的标准。" " 是不是有人做了手脚,想减轻华子建的罪过?" " 有可能,但这个不是我们要管的事情。我倒觉得还有其他可能。" " 什么可能?" " 华子建事实上真的并没有喝多少酒,车里的酒气是故意制造的假象。" 林小娄说:" 齐家来了。" 唐险峰说:" 别讨论这个了,容易伤人家自尊。 " 林小娄笑起来。 齐家上车坐好,指着路,辗转了十来分钟,车子在警察公寓附近的一条马路 上停下来。齐家指着一根电线杆说:" 就是这里,当时王副局长直接被撞到电线 杆子上,肋条都挤断了,够惨。" " 这不是你见过的最惨的车祸吧。" " 那当然,要说惨,还得属去年春天在九纬路那场……" 齐家正要具体描述,发现唐险峰根本没在听他讲,也就收住了话头。唐险峰 问:" 当时车子从哪边开过来?" " 从东边,到这里斜着开过来了。我赶到这里的时候,那小子还满嘴说胡话 呢,这么大一车祸愣没把他给撞醒!妈的,怎么不一块儿把他也撞死!" " 华子建开了10年车了,喝了那么点酒就撒疯?酒精含量35不至于让人变成 疯狗吧。" " 那要看是谁,有个司机被测出酒精含量超标20倍,人家还跟警察玩脑筋急 转弯呢,倍儿清醒;有的司机,别说喝,你就是在他旁边放一空酒瓶子,他开车 就握不稳方向盘了。" 唐险峰笑一下:" 那就是说我呢。" 然后一指前面的报亭:" 我们过去看看。 " 几个人来到报亭前,唐险峰报了身份,提起昨天傍晚的车祸,报亭老板立刻 眼睛一亮:" 嘿,看了个满眼啊,那小伙子开车也真够猛的,是新手吧?现在的 驾校,光知道赚钱,培养一帮马路杀手,上个月我这个报亭还叫一辆夏利给端了 一回哪,您看看外面那洼坑!" 唐险峰礼节性地歪头看了一眼,说:" 是够危险的——大爷,那司机撞人的 过程您看见了?" " 看见了!那小伙子还在我这里买了份报纸呢,跟我聊了几分钟的闲篇儿, 人挺风趣的,呵呵,就是手艺差,眨眼工夫就出车祸了。" " 您感觉,当时他是不是醉了?" " 哪里有醉?嘴皮子溜着哪。不过闻着好像是有点酒味儿,不大,基本上感 觉不出来。" " 他上车之前跟你说了什么?" " 啥也没说,正聊着呢,突然他就转身上车了,跟逃命似的开车,能不出事? 当时我一探头,正看见那车子奔一个人冲过去,我还没喊出声来,砰地就撞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