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二仗,突厥兵利用葱岭的险峻山势藏身,运用地利之便让拓里所领的十万雄 军空有旺盛斗志,却只能与其零星交战。 “看来对方是想采施延战术。” 帅账内,一场战术会议刚结束,独剩司武还留下与拓里商讨今日之战得失。 “嗯。”英雄所见略同,拓里也同意他的看法。“前次一战,他们已知我方军 力不可轻忽,硬碰硬并无胜算,但如果牵制住我们,延长这场战事,则可消磨我方 军士士气,到时情势便不利于我们了。” “刚刚刘参军自行请命要带领一队人马去探敌方虚实,你为什么不答应?如果 能摸清对方布兵情况,我们就不用怕中对方埋伏而裹足不前了。” “用不着冒这个险。”拓里心中早有良策。“听我说,你回营后挑两名心腹跟 你连夜回关内,替我载回三大桶灯油,再买上几捆粗绵绳带回。” “买灯油和绵绳?”司武一头雾水。“要干吗?” “熏蛇出河。” “我懂了!”司武豁然明了。“火攻!” 拓里眉宇轻扬。“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差不多?” “等你回来就知道了。” 拓里卷收起羊皮描绘的战略图,司武这时才注意到账里好像少了个人。 “竹生呢?” 拓里卷图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不过司武并未留意到他这小小的异常。 “我要他今晚暂时回原来的营账睡。” “为什么?”司武开玩笑地说:“小两口吵架啦?” “想打架吗?”拓里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不想,今天打够了。”他敬谢不敏,两人比试他从来没赢过。 “问你一件事——”拓里的表情有些古怪,视线明显地在回避他。“红账里… …哪个姑娘比较温柔解意?” 他好不容易硬着头皮问完了,却等了许久都得不到回应,一抬头,才发现司武 瞠目结舌瞪着他,根本已经呆了。 他眉心一蹙……“司武!” “有!”司武终于回神了。“等等,我是不是会错意了?你的意思是不是想叫 哪个‘温柔解意’的来陪你共度一夜?这就是你把竹生支使开的原因?” 拓里没回答,这就算是默认了。 “好好好,你终于想开了!”司武上前连连拍了他肩膀好几次,一副十分欣慰 的模样。“早该淡忘过去,别把自己搞得跟和尚般清心寡欲了。你等着,我这就去 挑个合你胃口的美人来,保证让你度过欲仙欲死的一夜,以后你就不会再想——” “别说了!” 听他说愈多,拓里反而愈觉乏味。 “算了,反正我只是——” “怎么可以算了?我现在就去叫人来,你等着,马上来!” “司武——” 拓里根本叫不停他,司武一说完就冲出账外,根本不理拓里的反悔。 “我到底是怎么了?” 拓里从司武冲出去的那刻起,一颗心便开始乱跳不停。 其实他根本不想去抱一个不认识的女人,但是当他竟然会对一个男人产生情愫 时,他只能想到借女人来让自己恢复“正常”了。 他曾试着再上山找过,其他住户也说山上并无双十年华的女子,事实真相愈来 愈像是他的一场“春梦”。 若是如此,他会将月笙的容貌幻想和竹生相同,真是“病情严重”了。 再加上今早再抱住竹生时,他竟然会有心动的感觉,再不下“重药”,他担心 自己恐怕会患上断袖之癣了。 “就算他长得像个女人,却明明是个男人,我怎么会那么糊涂呢?” 拓里真的百思不解,在他心里明明一直只有月笙,对其他女子他向来都能无动 于衷,却为何偏偏会对个男人有和月笙在一起时才会有的自在与依恋感呢? “将军。” 一声轻柔娇嗲的细软呼唤传进拓里耳中,就见一名媚态动人的美艳女子掀帘进 账,秋波柔媚地羞睇他一眼,轻移莲步走到他面前。 拓里定定地看了她一会,面无表情地站起身。 “脱衣。” 一大早,将军留宿军妓之事便在营里传开了。 多得是将军上红账,但军中多得是跟了拓里好些年的老部属,没人比他们更清 楚他向来不近女色,就算红账里来个如何沉鱼落雁的大美人,他老兄看在眼里也只 像具骷髅,完全没有淫思,所以他这破天荒的“第一次”才会让大家乐于谈论。 “听说将军看上的是玉媚,这可是她天大的荣幸呢!” “也难怪将军会为她破例了,她可真是个大美人,细皮白肉的,声音宛如黄莺 出谷,说起话来轻声细语,尤其是她一笑起来,哇!那真是教人魂都飞了哩!” “她在床上那骚劲才教人销魂呢!我可是排了好几天才能轮上一次,一次就够 令我回味好几天了,我跟你们说,她不只长得美,那身材更是——” “匡啷——” 一阵碗盘碎裂声打断了一群男人的热烈讨论,一回头,月笙正背对着他们在捡 拾地上的破瓷片。 “竹生,将军的‘好事’已经办完,你可以回帅账,不用再留在这帮我们收拾 了。” “没关系。” 她根本不想回去! 今天早上一起来,昨夜里哥哥和军妓共度春宵之事就在军中沸沸扬扬地传开, 她想不知道都不行。 终究他还是背叛她了…… 多亏她一直如此痴心待他,还冒着生命危险女扮男装陪在他身边,结果…… 泪水一整个早上都在溢出她眼眶的危险边缘徘徊,没人知道她的心痛,连惟一 能倾诉的义妹也正巧不在,让她有苦只能独吞。 她现在好想逃离军营…… “竹生,你还是快回去吧!”好友催促她。“你连早饭都还没送去吧?小心将 军生气打你个几十军棍,那可是会痛死人的呢!” “你别吓他了,将军才不是那种会小题大作的人呢!” “我知道了,我这就送饭过去。” 反正是逃不掉的。 月笙清楚知道自己不可能避开拓里一整天,因为她的“职责所在”就是跟在他 身边,她再难过也无法把自己变不见。 没得选择的,她端着早饭进师账。 拓里正在束发,他闻到饭香便知道是谁进了账,却没有回头看一眼。 “吃饭了。” 月笙“碰”地将饭菜放下桌,无论她如何努力就是无法装作没事人一般。 她恨不得揍他几拳、甩他几巴掌,揪着他衣领问他怎么能那夜在温泉池里与她 山盟海誓、甜蜜缱绻,隔没几日又拥着别的女子共度春宵? 她叫他吃饭的口气像在叫狗——老实说,她没把饭莱全往他头上倒就很不错了。 虽然月笙存心挑衅,想找借口限他吵架,但拓里却像是一点也没感觉到她语气 里的不友善,还是一句话也没跟她说。 “咳……” 月笙正一边替他摺被,一边因想象着他昨夜拥着别的女子在床上翻云覆雨而妒 火攻心,身后就传来了拓里猛咳不止的声音。 在她心里有一丝报复成功的快感,不必回头她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薄薄的一层粥下,她洒了五大匙的辣椒粉,再怎么勇猛无敌的英雄只消吃上一 口也非得“掉泪”! 拓里快辣死了! 来不及用茶杯,他整壶拿起来倒入喉中,结果水又滴个几滴就没了。 “竹生,茶!” “我没空。”月笙看都不看他一眼,慢条斯理地整理她的被。 拓里眸中窜起怒火,瞧这光景不必问也知道辣粥是谁特制的。 不再求人,他忍着口中的烧灼感,持着空茶壶出去。 明明是出了口气了,可是月笙却一点也不觉得舒坦,胸口还是像压了颗巨石一 样闷,好像一口气就是抽不上来。 她站离了床铺两步远,明明泪已汹涌,却仍固执地以贝齿紧咬住下唇,硬是逼 自己将泪往肚里吞。 已经没有留在这的理由了…… 倘若任何女人都可以取代她,就算她从此不再出现里哥哥面前,他也无所谓吧? “竹生!” 一声忿怒的呼唤让月笙浑身一震,她可以想象拓里涨红着脸,怒气攻心的模样, 但无论他想如何责罚她,她根本不在乎。 “为什么在我粥里加辣椒?!” 拓里快气炸了,去喝了缸水也减不了他嘴巴的麻辣感。 “不为什么。”她算是承认了。 “你——”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啪”—— 不是存心的…… 但是当拓里将手搭手她的肩,月笙便无法控制地回头甩了他一掌。 “你在做什么?!” 拓里和月笙全呆住了,一直到第三人冒出了怒吼声,拓里才觉得左颊上加多了 一层麻痛,而月笙则握住自己闯祸的右手,苍白着脸杵在原地。 正好进账来的刘参军飞快到月笙面前,二话不说便“啪”地一声,也赏了她一 个耳光。 “你一个小小的士兵竟敢以下犯上,掌掴将军?!” 一向对拓里崇拜有加的他,情绪激动得像那巴掌是落在他脸上一样。 “将军,这小子自无法纪,务必严惩!”他气冲冲地向拓里请命。“请将军惩 处其一百军棍,以为效尤!” 一百军棍?! 还没打,月笙就开始觉得屁股痛了。 上次她见过一个大个儿因为违反军纪被罚五十军棍,从三十棍他就开始发出杀 猪一般的哀号,四十棍就昏死过去,一个大男人都这样了,要她一个姑娘家挨一百 棍,她肯定提早去跟阎王报到的。 拓里也是这么想。 他虽然十分气恼,但压根没想过要动用军法责打,可是既然已被下属目睹这 “以下犯上”的一幕,他也不得不施以惩处,以正军纪、以维军威了。 “你已经责打他一巴掌,再罚个二十军棍就行了。”他就是无法不袒护他。 “本帅方才言行也的确有些许不对,不能全怪他。” “不,错全在我!”月笙根本不想领他的情。“一百棍就一百棍,早死早超生。” 拓里浓密的长睫覆上一层阴影,如果不是他想太多,就是他真的存心寻死。 本来他还想不透原因,但他现在似乎明白了。 是妒嫉! “将军,这小子太嚣张了,就罚他一百军棍,如他所愿吧!” 刘参军的话让拓里眉间皱出了摺。“二十棍,立即执行。” 拓里沉声命令,语气中有不容反驳的威严,刘参军见状不敢再多话,立即出账 叫来两个军土把月笙架出去,让她趴在受刑台上。 “刘参军,竹生他犯了什么错了?”李信看好友被架上了受刑台,紧张地连忙 上前探问情况。 “该不会只为了晚点送饭给将军而已吧?”王元三早上才那么跟月笙开玩笑, 很怕就是被自己这张乌鸦嘴给说中了。 “他对将军有不敬言语和冒犯举止,将军宽宏大量,只罚他二十军棍以为惩戒。” “刘——” 刘参军瞪了一眼还想求情的李信,看向已执军棍在旁准备行刑的士兵。 “打!” 一声令下,粗重的军棍毫不留情地便朝月笙臀部重重击下。 她紧咬牙关,不叫半声痛。 反正……痛不过心痛。 “十、十一、十二……” 数棍的声音声声传入拓里耳中,每一声都如刀割着他的心头肉。 无论让任何人来评断,都会说他已经从轻量刑了。 可是为何他心痛若此? 他恨不得能立刻从围观众人中将竹生夺回,不准任何人再伤害他。 “我真的……” 爱上了竹生。 他颓然拉着撑账绳索,有着身陷流沙的无力感。 如果他没料错,竹生对他亦是如此。 两情相悦…… 在他唇边泛起嘲弄笑意,他一向自诩为顶天立地的真男儿,也认定自己对任何 女子皆不曾动心是因为心中只有月笙,结果他却爱上了个男人。 不知从何时起,他将月笙和竹生在心中融为一体,他们俩虽然一为男、一为女, 但是和他们相处时那种仿若前世已相识的感觉一样,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吸引他亲近, 让他想去保护他们。 他们俩无论性情、喜好都有太多太多的相似,连容貌在他看来也是近似八、九 分,拓里猜想或许是自己对月笙相思欲狂,才会移情至与她有无数相同点的竹生身 上。 问题是,他怎么会移情到一个男人去呢?! “……二十。” 数棍的声音消失了。 拓里自纷乱的思绪中抽离,从营账口看见围在受刑台边的士兵逐渐空出一条路, 竹生躺在台上,灰白色的裤上染着令人触目惊心的血渍。 他紧握双拳,指甲都陷入了掌心肉中,借着痛楚来提醒自己此刻身份,制止住 自己想飞奔到竹生身边的双腿。 “将军,二十军棍已经惩处完毕。” 两名军士将月笙扛回账内,刘参军得意“报功”,一点也不知道拓里巴不得一 拳将他打飞十丈外,再大骂他一句多管闲事! “你们退下吧。” 他遣退所有人,静静看着卧趴在床上,故意把头别过一边不看他的月笙,只走 近一步,就瞧见那瘦弱的身躯因听闻她的脚步声而轻颤一下。 “来人!”拓里唤来一名士兵。“叫军医来。” 军医? 月笙知道他叫军医来的用意,但她可没忘了自己受伤的部位在哪。 “我不看军医!” 她没转头看他,但她的声量之大,拓里想不听见都难。 “你得看。” “我不看!” “你的伤口必须处理。”拓里走近她。“除非你想要你的屁股以后流脓长疮。” “我说不要就不要!” 她宁愿伤口烂掉,也绝不让其他男人脱她的裤子。 “参见将军。” 军医门竞扬背着药箱进账,他是三位军医中最年轻的,年纪还比拓里小一岁, 却是宫中御医之子,医术十分了得。 拓里朝他点头回礼。“门大夫,你来看看他的伤势吧!” “不准看!” 竞场才上前一步,月笙便大声喝止,害他吓了一跳。 拓里剑眉微挑,还以为月笙是在跟他怄气,故意拒绝大夫治疗。 “别理他。”拓里也拗起脾气。“你只管替他脱裤敷药就是了。” “是。” “不可以!” 月笙快气炸了,她已经痛死了,还非得这么折磨她不可吗? “你敢靠近我就咬舌自尽!”她瞪着竞扬恐吓。“我保证说到做到!” 竞扬十分讶异地看着她,通常会如此排斥让大夫近身诊治的只有一种人,那就 是云英未嫁的姑娘。 但这里可是除了军妓之外,绝不容女人人营的军队啊! “你把药给我,我自己擦。” 竞扬仔细打量了她一会,摇摇头。 “你现在的情况连自行脱裤都无能为力,还是让我来吧!”他浅笑说:“反正 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好害羞的?” “我说不要就是不要!”她终于忍不住哇哇大哭,“烦死人了!出去!出去! 出去啦!” “将军?” 竞扬一脸无所适从地看着拓里,不晓得自己该不该硬来。 “把药给我,你先退下吧!” 拓里做了决定,在竞场离开后,吩咐一名兵士看着营账,不准任何人入内。 他走到月笙床边坐下。“老实说,你是不是为了我昨夜召妓一事心生嫉妒?” “我才没有——” 趁她张嘴否认,拓里塞了条布帕进她口中。 “得罪了。” 他话一说完,立刻解下自己束发黑带将月笙的双手反绑于后,再将她衣带解开, 绑住她双腿,而后一把拉下她长裤—— “唔……” 月笙又羞又气,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会强来! 火焰般的赤红染上她原本青白的脸蛋,一想到拓里正注视着她半裸的身躯,月 笙芳心大乱,完全不晓得自己该如何是好,是否就要被拆赛女扮男装之事了?! 不过,拓里一点也未察觉她的“异常”。 因为二十军棍,棍棍不留情,瘀青加上浮肿,还看几处绽开的伤口,让她的臀 部惨不忍睹,迟钝的他更分辨不出她是女儿身了。 他先用清水拭净血渍,再将草药敷上她伤处,一股沁心冰凉瞬间降低了月笙臀 上火烧般的灼热痛楚。 “如果不是刘参军正好撞见,我不会让你受这种苦的……” 他的话中有满满的不舍,为她敷药的动作更是无比轻柔。 这些月笙全感受到了,但她怪的不是他叫人打她二十军根,她也知道他身为大 将军,既然被刘参军撞见她掌掴大军统帅,不罚根本说不过去,而二十军棍已经是 从轻量刑了。 可是她无法原谅他召妓。 妒火熊熊烧灼她的心,那比皮开肉绽更令她心痛不已。 敷好了药,拓里也解除了对她的所有束缚,确信她似乎已无咬舌自尽的怪念头, 这才拿下塞她嘴的布帕。 “你好过分……” 月笙将脸埋在双臂间不停啜泣。既然他已经背叛她,又何苦现在才纾尊降贵来 为她温柔敷药、纵容她,对她从轻量刑,让她不晓得该拿他如何是好呢?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账外的大声吵嚷传入账内,拓里皱了一下眉,掀被替月笙盖上,再走去掀起放 下的账帘。 “我要进去看我哥!” 昭芹一看到他,那双眼好像恨不得杀他一千刀一样,对他的态度恶劣至极。 司武硬拉住这头“蛮牛”,忙对拓里暗笑冲淡这箭拔弩张的气势。 “因为一回来就听说他哥挨军根的事,所以他口气差了点,小孩子嘛,别跟他 计较,呵……” “去你的马司武!我才不是小孩唔……” 司武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紧抱住她,免得她一气起来乱挥拳,那他又倒霉了。 “你给我安分点!”司武难得地板起脸吼她。“要见你哥就给我静下来,再吵 我就把你绑起来扛回营!” 昭芹狠狠瞪他一眼,不过倒是真静了下来,不再反抗。 “进来吧。” 拓里让开一条路,司武一松手,昭芹立刻飞也似的冲到月笙身边。 “哥……” 月笙早听见昭芹的吵闹声了,为了不让义妹太难过,她还硬是逼自己挤出笑容 来,但是昭芹只看到她趴在床上动弹不得的模样就红了眼眶了。 “是不是很痛?”昭芹在她身边坐下,又心疼又生气。 “还好。” “你连嘴唇都痛到咬破了,会好才有鬼!”昭芹气呼呼地质问她:“说,那个 混账为什么叫人打你?” “白昭勤!”司武急念她一声。敢骂大将军“混账”,也想挨二十大棍呀! 但昭芹根本不理他。 “你说呀,那个良心被狗啃的干吗打你?” “白——” “再吵我砍死你喔!” 昭芹杏眼圆睁,死瞪了司武一眼,完全没把这长官放眼里。 “呵呵……你当作没听到。”当拓里的眼光飘过来时,司武脸上挂着尴尬笑容, 这么说了一句。“回去我会好好管教。”他又补上一句。 “哼!”昭芹不理会那两个男人,眼光直盯在义姐身上。“哥,你说呀!” 月笙浅叹一声。“我打了他一巴掌,正好被刘参军看见,他不罚不行。” “该罚。”有人直觉地说。 昭芹右靴一脱便朝多嘴的司武砸过去。不过他早料到她会来这招,一伸手就接 住,还得意的呢! “回去再跟你算账!”昭芹回过头,一脸不解地看着月笙。“发生什么事了, 你怎么会打他呢?” 一提到这,月笙眼眶又泛起泪光,却无法说出自己是因为拓里召妓才气到行为 失控,只能低垂首,伤心欲泪。 “我哥一向温顺,他不会无缘无故打人的!”昭芹站起身,目光炯炯地盯着拓 里。“一定是你先欺负他的,你先打他的对不对?!” 司武怀疑的眼光首先瞅过去,拓里没好气地斜睨他一眼,再将视线移到昭芹身 上。 “我没打他。” 昭芹愣了一下,但马上又一副理直气壮的嚣张气势。 “反正她会打你一定是你该打!二十军棍耶,亏你能叫人打得下手,也不怕半 夜会作噩梦、早晚会被雷劈!你知不知道她为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她千里 迢迢都只为了——” “够了!” 月笙大喊一声,再不制止,昭芹就要将她的身份泄露了。 “昭芹,什么都不用说了。”她淡淡地说:“我真的没事,你回去休息吧。” “什么没事!我听人家说你被打得皮开肉绽,他那么对你还有天理吗?我一定 要替你出口气!将军有什么了不起?我不屑做而已,要不然——唔……” 她的嘴又被司武捂住了。 “别气,我现在就把他带回去好好管教,马上让他脱离你的视线范围内。” 司武说完立刻把昭芹硬拖走,免得她那张快嘴又蹦出什么该判砍头的忤逆话。 “你弟刚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司武和昭芹一走,拓里便急着问明白昭芹方才那一番语带玄机的话意。 “没意思。” “竹生——” “我不想跟你说话。” 她头一转,眼一闭,赌气地再也不吭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