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毫不意外地!唐仕华和关重威都出现在隔日的协商会议里。 透过视讯传输,安斯·艾尔的影像也列席了。 “妮,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看着传输而来的精确影像,安斯突地说。 艾尔杰愣愣地看向唐妮,呃,有吗?唐妮的气色看起来不错呀! 她淡笑,摸摸涂了一层淡淡胭脂的脸颊,“你别吓艾尔杰,我很好。” “是吗?”掩在墨镜后的眼眸掠过一丝犀利,“背痛是吗?” 她轻轻敛下眼睫,背部又窜过一丝带电的刺痛。 “我以为……那是幻觉。”她近乎无声地低语。 太快了,安斯在心中叹息。 “过来吧!”他低语,要她靠近他倾听。 低低地,他开始哼出不成调的歌曲,古老的语言像风低鸣,像雨滴落,似歌又 似祈祷,唤起灵魂深处的遥远记忆。 唐妮的四周奇异地扬起金色星尘,卷起她的裙摆,撩动发梢轻扬,她合上眼, 风带来了安斯的抚慰,背痛奇异地消失,带走了她的疲惫。 裙摆缓缓地垂落,风已平息无踪,她睁开眼,四周的人们仍忙碌地等待着会议 的开始,对她和安斯的举动毫无所觉。 “妮,不管他是谁,离他远一点。”安斯鲜红的薄唇低语。 远方传来他的关心,她明了他担忧的对象是谁,她轻轻点头,忍不住伸手轻抚 荧幕里他俊美的轮廓,指尖描绘墨镜上的长眉,抚下他如雕刻般高挺的鼻梁,在他 的下巴来回滑动,像在感觉他温润而微微扎人的肤触。 “安斯,我好怕。”空气中弥漫着算计的腐臭,让她欲呕得想逃。 她曾在这种腐臭的气味中待了三年,感觉肉体都沾染了洗不掉的臭味,连心灵 也被掩蔽了,只能沉沦,无尽地沉沦……“不要害怕,就快结束了。”他低喃地像 是预言,“一切就快结束了。你先回去休息,别参加会议了,这里有艾尔杰和我就 行了。”他温柔的替她做了决定。 不给她迟疑的机会,他已唤来艾尔杰,要他吩咐司机送她回去休息。 唐妮坐在车上,茫然地望着车窗外流逝的景象,当车子停在喧闹的路口等待绿 灯时,她无意地仰头,高楼上的电视墙正放映着米兰的秋季服装展,高瘦的模特儿 仿若芭比娃娃放大的真人版,摇曳的裙摆优雅地穿梭在镁光灯海中。 绿灯亮了,车阵缓缓移动,“到唐家。”她要司机转了方向,往关渡而去。 安斯,你说你要娶个完整的唐紫霓。这个要求,会造成什么样的结局?唐妮无 语地自问……唐家大宅中只有关燕姿。 走进名家设计的雅致中国式客厅中,穿着改良式旗袍的关燕姿雍容自若地坐在 酸枝椅上,配合着四周的色系,仿佛在宣示她唐家女主人的地位。 “唐妮小姐,今天怎么有空来陪我聊天呢?”关燕姿请她坐到身边,堆满笑容 的脸上有着一抹防备。 唐妮没坐下,直直的伫立在她前方,“我想要发绣。” “发绣?”关燕姿好笑地轻蹙起眉,“这种事,你应该找唐仕华谈才是,毕竟 他才是唐氏的老板呀!” 她仿佛又闻到腐败的气味,她模糊地回忆,当年,她究竟是怕关重威多些,还 是更怕关燕姿? “唐氏集团早在好几年前就移转了权力,真正的掌权者已经变成了关家姐弟, 而唐仕华只是幕前的傀儡。” 是蓄意的忽视,和有心的占领,让唐氏已不再是唐仕华的唐氏。 “哦?所以呢?”关燕姿扬起一道优美的柳眉问道。 “所以,你出价,我买。” 涂着鲜红蔻丹的纤指轻捧起白玉瓷胚杯,红唇轻轻吹凉了茶水,轻呷了口,感 觉微微涩苦的液体滑过咽喉,留下甘润的滋味。 关燕姿从杯沿看着她,红唇轻启,“如果,我开的价码是你从此不回唐家呢?” 她要她放弃唐家的一切。 “好,我答应。”这个要求已在她的意料之中。 是报复,还是贪婪?怀着怨恨嫁进唐家的关燕姿,在认命地扮演起唐家女主人 的角色时,也享受到唐家财势带来的快感,汲汲地搜刮能掌握的各种利益,凡挡住 她财路的人都被她一一除去——包括她,唐紫霓。 “真的?”她答应得太快,让关燕委反而起了疑心。 唐妮轻轻地笑了,笑得讽刺!澳愀弥溃野职忠氖嵌樱谱夏拊谒壑 兄皇歉鲇美蠢娼换坏钠遄印D阌趾涡氲P模俊? “我不担心仕华,我担心的是重威。” “关重威?”她笑意未减,只是多了一抹凄凉,“他姓关,是你关燕姿的弟弟, 这是永远不会变的事实。”“我要你永远不再和重威有任何接触。” “好。”关燕姿的要求正是她的希冀。“我答应了你的条件,发绣呢?” “放心,只要你做到我的要求,发绣自然会送到你手中。” 唐妮轻轻颔首。如来时般宁静,她带着和关燕姿的约定,离开了唐宅。 车子回到阳明山的住处,只见一辆银灰色轿车停在大门前。 司机按了声喇叭,示意车主让开,唐妮轻声制止了他。“没关系,我自己进去 就好,你回去等着接艾尔杰吧!”她支开司机,下车走到银灰色轿车旁。 靠近她的车门一开,“紫霓,上车。”关重威咬着细雪茄,沉声说道。 唉!还是这么自以为是的霸道,她轻叹。 “进来吧!”她没有坐上他的车,远远绕过了他,开门走进门内。 他犹豫了下,下车跟着她走进别墅。 “你没马上回来,去了哪里?”他质问。 唐妮拿了一包鱼饲料,站在水池边轻轻地撒着,吸引了一大群红白相错的锦鲤, 煞是壮观。 “你可以不参加会议吗?”她不答反问。 “你去了哪里?回答我。”他站到她身后,庞大的身影笼罩着她。 她往一旁轻挪两步,避开他无形的压迫,“请不要用质询的口气对我说话,我 会害怕。” 他如影随形地跟着她,紧贴在她身侧,半低下头,温热的鼻息拂过她的耳畔, “呵!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 她将手抵向他逼近的胸膛,隔离出让她可以喘息的空间,她盯着他端正的下巴 低语,“不,我一直都很怕你。”怕到不敢反抗地任他玩弄。 她撇过脸,“如果你真要知道,我可以告诉你,我刚刚去做了一笔交易。”一 笔和他有关交易。 他语带嘲讽地说:“难道你也学你父亲,去买了哪个人的未来吗?” “我是去买了一个人的未来。”她抬眸,看进他黝黑的眼眸,“我买了我自己 的未来。”手掌下,他的心跳稳定地震动,隐隐搔弄着她的掌心。 他交叉手臂凝视她的脸庞,“你变坚强了,看来也过得不错。云霓女神,安斯 艾尔知道你的过去吗?”“我的过去?你是指,云霓女神曾经是你关重威专属的女 人吗?”为了不让他说出更伤人的话,她尖锐地笑了,“那我是不是该感谢你的调 教,让安斯可以不必费心。我这样说,是不是能满足你男人的自大——”“啪!” 的一声。 她缓缓转回被打偏的头,细嫩的脸颊上一阵热辣的疼痛。 “这是你第二次打我了。”她说。 关重威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不敢相信他刚才竟然冲动地掴了她一巴掌。 他伸出手想抚摸她的脸, 可她却全身一颤, 拍落了他的手。“不要碰我!” “我……”他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 唐妮将散落的发丝拨到耳后,用食指抹去唇边的一抹血渍。她直盯着他,扬起 手,用力地回掴了他一巴掌。“啪!”“你说对了,我是变得坚强了。”她扯着麻 痛的唇角笑了。 “如果你是要来叙旧,我相信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聊的。不送了。” 她正要转身离去,却被他猛力一扯,整个人跌进他的怀里。 结实的手臂紧紧地圈着她,埋在她颈间的脸粗重的喘息。 她奋力地挣扎,像跌进蜘蛛网中的蝴蝶般。 “不……不要动,求你,让我抱着你一会儿就好。” 他声音中的痛苦和虚弱让她停止了挣扎,他从不对她示弱的,惊愕的她只能让 他静静地搂抱着,交缠的身体紧密得没有一丝空隙。 “我不是故意要打你的,可是你一直激怒我,我忍不篆…”他将手臂收得更紧, “对不起,我是无心的。” 唐妮心中掠过一抹无力的酸楚。他还是这样,他总是为自己的行为找出冠冕堂 皇的理由。 她推开了他,低语,“是呀!是我的错,总是我先惹你,才让你动手的。”总 是她的错。 “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想再拥住她,可她却退开了几步,快速地避过了他。 “你想说什么?”她背对着他,没有再面对他的勇气。 他无语地仰望着天空,像要说些什么,终归又放弃。 最后,他只说了句:“我只是要警告你,小心我姐姐。” 唐妮微瞠大眼,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怎么?屠龙骑士竟然背叛公主,警 告恶龙。”又是什么新花招,等她自动跳入陷阱吗? 她背对着他,没有看到他脸上痛楚的神情。 “紫霓……” “告诉我……”她轻颤,“那个孩子是男是女?” “是个………女孩……” “是吗?”她双手抱胸,想给冰凉的身体一些温暖,“是个女孩……”是的, 他们曾经有过一个女儿。关重威心里沉甸甸地,像压着一块巨石。 “我一直想问你,小短腿是你丢掉的吗?”她问。 “不是。”他的眼眸显得阴郁,“你以为是我做的?” “折磨我一向是你的目的,不是吗?”她将自己抱得更紧,看着游动的斑斓锦 鲤,眼神却十分空洞。 她永远无法忘记,有一天,当她放学回家时,后院里那总是跳跃着迎接她回家 的小小身子已经消失,只有一截被剪断的绳子留在原地,地上有着点点已干涸的血 渍。 纵使知道找到小短腿的机会渺茫,她仍揪着心口努力的寻找,就怕看到小短腿 的身子被丢弃在路边的垃圾堆里。 她没有找到小短腿。 过了好几天,她在坐公车去补习的途中,却在车辆流窜的街头看到了那带伤的 熟悉身影,她连忙下车,只怕一转眼又失去小短腿的踪影。 她焦急地唤着小短腿,对街的小短腿竖起耳朵,高兴地猛摇尾巴,往她飞奔而 来。 不,不要……她尖叫…… 一切就像慢动作,黑色的小身影雀跃地冲入车阵中,煞车不及的车辆将它撞飞, 在空中画出一道抛物线,落在地上变成一摊血肉。小短腿……她颤抖地抱起它破碎 的小小身子,行人匆匆地走过,留下好奇打探的目光。 小短腿……她呜咽地哭泣,却无力挽救它逝去的生命,只能牢牢地抱紧它,看 着生命的微弱火光在它眼里黯然消逝,终至成一片空白。 她悄悄地将小短腿埋在家中的后院里,没有人知道,而这是她和小短腿之间的 秘密。 他的声音突地传来,“原来,在你心里,我一直是这样的恶徒。你有没有想过, 也许……是我在嫉妒,嫉妒你的快乐是由别人所给予的,嫉妒到失去理智的伤害了 你……”“所以呢?”她问,“你是在说,你对我的伤害就是爱吗?”她低低的笑 了。 “你希望我有什么反应?感激涕零地投入你的怀抱,磨灭过去你对我的伤害, 当作一切从来不曾发生过吗?”她紧抿着双唇,“对不起,我没有那么宽宏大量, 你不能奢望你的一、两句话就可以换得我的原谅。” 他沉默无语。 “你总是随你的喜怒而摆布我。”她静静地说:“甚至可以说,你的喜怒是因 你的姐姐而起伏。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总是默默地承受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种种 折磨?”“为什么?”他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却还是问了。 “因为我知道,就算我将你强暴我的事实说出来,我父亲也不会为我主持公道。 情势比人强,下堂妻留下的拖油瓶和新婚的年轻妻子,他会偏向谁?!”她嗤笑出 声,“而我只是认命,懂得逆来顺受的道理罢了。” 她的话像钟声,回响在他耳际……是吗?他带给她的伤害竟大到她只能用“认 命”来形容。 他想转过她背对的身子,想看看那日夜纠缠在他梦中的瞳眸,可他只是压下自 己的渴望,手紧握成拳的垂在身侧……最后,他只留下一句,“小心我姐姐。”然 后转身离去。 她一直没有回过身,只是伸手摸着隐隐麻痛的脸颊,直到听到车子离去的声音。 远离了唐家,远离了关重威,关燕姿还能对她有什么企图? 唐家的财势,她从来不想要,也要不起。 她要的,只有她和安斯的未来,平静而幸福的未来。 沉沉的夜,古老的挂钟报出整点时刻,悠悠回荡在空荡荡的长廊上。 唐紫霓轻轻搁下笔,抬头揉一揉肿痛的额际,休息了一会儿,随又拿起笔,继 续埋首微积分的世界里。 专注解答的纤细身影后,黑影无声地笼罩了她。 唐紫霓的视线依然投注在计算纸上,可心绪却涣散了,手指隐隐地轻颤,娟秀 的字迹扭曲起来。 身后的黑影只是往前探看她的桌面一下,而后走开。床辅被压下陷的细微声响 使她神经紧绷,沉厚的嗓音命令着,“过来。” 她咬住下唇,低声嗫嚅,“明天要考试。” “你若想明天能准时到校参加考试,就立刻过来。” 一股深沉的痛苦攫住了她,她家陷入陷阱里的野兽般,无助而恐惧。 她没忘,在她悄悄请锁匠来换过她的房门锁的那天夜里,他在半夜捶打她的房 门,怒吼声响彻了整个大宅,她只能捂着耳朵缩在墙角边,害怕地瞪着那扇震动的 门。 她以为这样就能阻止他,却在隔天清晨要上学的时候,被等在她门外的他轻易 地掳获了。 怒气加重了他的欲望,那日的屈辱、折磨,让她往后的数日都无法到校上课, 因为她不知该如何解释她身上处处可见的青紫吻痕。 他擅长利用各种残酷而不带血的方式,狠狠地凌迟她的身心。 每一次的反抗,只带来更屈辱的惩罚,渐渐地,她学会了压抑,以换取表面的 平静。 她起身走到他身边,陷在下唇的贝齿咬得更紧,她缓缓脱下睡衣,绣着绿色薰 衣草的小裤落在细致的足踝上。床头小灯的昏黄灯光朦胧地罩着她赤裸的胴体,她 跪坐在他身旁,小手压在他宽厚的赤裸胸膛上,俯身在他温热的肌肤印下细碎的吻, 轻颤的手移到他腰间的睡裤……他的大掌压住了她,她抬眸,只见他浓黑的眉扬起, “既然你明天要考试,那就让你留点体力吧!”他钢铁般的胳臂锁住她,翻身将她 压在身下。 细嫩的大腿内侧肌肤在他的抚触下,引发阵阵酥痒的战栗,“唔……”她转头 咬住床单的一角,不愿喊出声。 他扬起一抹得意的邪笑,略粗的指腹更蓄意地在她的大腿内侧画着圈圈,湿润 的舌瓣仿效手指。 修长的手指逗弄着她,梳着她腿间的细软毛发。 “唔……”她想夹紧双腿,却被他快一步地抵入膝盖。 身体背叛了理智,她紧闭的眼眸已经盈满泪雾,却忍不住下腹燃烧正炽的欲火, 断断续续的呻吟逸出喉间……为什么她还是会心痛?她不是早该了解他了吗?为什 么一听到他嘲讽的话语,依然字字鞭笞着她的心……“碍…”没有预警地,猛力挺 进她花穴的凶猛昂挺,让她倏地倒抽一口气,她揪紧床单,颤抖地承受他的每一次 戳刺。 “唔碍…”她痛得拱起背。 “说,你们星期天去了哪里?”温热的喘息喷在她的耳背上。 她抽噎,“我们……去看了场电影……然后,就去图书馆……读书了……碍…”, 她痛得哀号。 他眯细眼眸,“真的这么纯情?”腰下的动作未停。 “真……真的。” 她咬紧牙关,她开始挣扎,所有的动作却都被他压制祝“蔼—”她尖叫着。 痛楚愈来愈鲜明……她忍不住扭动腰肢,往前爬行,想要躲开他……他扣住她 的细肩,他忍不住将她的膝盖撑得更开,让自己挺得更深……“以后不准再和他出 去。”他霸道的命令,体内的激情尚未完全平复。 唐紫霓默默无语。 他皱眉,强硬地扳过她的小脸,“我说,以后不准再和王项邑出去,听见了没?” 从早到晚都腻在一起,只是单纯地陪她读书,这种话谁相信。 “嗯。” “嗯是什么意思?”他的眉头皱得更紧,“说话呀!” 她轻抿唇,感觉喉间有股咽不下的苦涩。 王项邑是王氏集团的二公子,目前是大学生,爸爸商请他来为她补习,企图极 为明显,他又怎么以为身为棋子的她,有能力反抗她爸爸的安排“既然你不喜欢王 项邑,那你当初何必将他推荐给我父亲?”她轻问。 他紧闭着唇,勾出嘲讽的弧度,“因为他是惟一会被你纯真的外表蒙蔽的傻瓜。” 专注在学业上的书呆子,可以是大学生中的异类,他几乎敢保证王项邑还是个处男, 他的纯和蠢,是雀屏中选的惟一理由。 她的唇瓣变得苍白,微弱地低语,“我知道了。” 她低垂着脸,起身走进浴室,不在乎在他面前展露她赤裸的身体。 水柱喷洒在她的脸颊上,流淌到颈项、胸前,蜿蜒到小腹,滴落在脚边。 她拿起淡淡薰衣草香味的香皂,将肌肤上残留的他的味道洗去。 洗净全身后,她拿起一条大浴巾,缓缓地拭去湿濡的水珠,泛着淡淡幽香的身 体没了他的味道,却依然存在他每一道抚触的触感。 走出浴室,床上已不见他的身影,他总是这样,在泄欲过后就离去,不给她任 何一丝温柔。 她木然地穿上掉落在地上的睡衣,坐到书桌前,埋头继续解那深奥的数学题。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