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欲望的背后是守候 当林子昊醒来时,蒙眬中感到周围是那么陌生。他的神智渐渐清醒,发现自己 躺在一个带有木质扶手的长沙发上。再扭头张望,这是一个很普通的二居室,室内 布置得简朴,清雅。 林子昊满脑子的疑惑,弄不清自己现在是在哪里,这时,响起了脚步声。 " 醒了你?" 声音低沉柔和,林子昊循声看去,一个像林慧珍一样的妇人走过 来,但她没有林慧珍那样的端严风范,只是寻常的衣饰,慈祥的面容,透出一丝和 她不太相符的隐忍,让人感受到一种丰实的恬然和成熟的宁静。 " 你叫什么?干吗喝那么多酒?" 她含着笑说,在她审视的目光下,林子昊竟 有些微的慌乱。 " 这是哪儿?" 林子昊情不自禁地问了声,便扶着沙发坐了起来。 她微微地笑了,很明显知道了林子昊心里想的是什么。 她温柔地说:" 别怕,你刚才晕倒在马路边的一棵树底下,我正好从地铁下来, 看到你躺在地上,浑身的酒味,而且嘴上还流着血,看你白净斯文的样子,不像是 坏人,又不知你是哪儿的,所以就请一个过路的小伙子把你背到我家里来了。" " 谢谢您,阿姨。" 林子昊感激地说道,然后去掏他的口袋,找他的手机,但是所有 的口袋都搜遍了,没有找到,而且钱包里的钱也全不见了,只剩下信用卡和那张王 少华的名片。 " 妈,我回来了!" 门外传来清脆、娇柔的女孩声,这声音是那么熟悉,林子 昊怔了。 " 我先给我女儿开门,你等等。" 她说着走向大门,林子昊凝视着门口的方向。 门开了,一个很清秀的女孩走了进来,一张熟悉的脸蓦然出现在林子昊的眼前, 林子昊惊呆了! " 是她?!王丽!" 林子昊几乎喊出声来,猝然感到无地自容。 真的是王丽!她那清爽而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林子昊的眼前,他的心倏地一紧, 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慌乱,想起那天,她毅然离开他的情景,心里就感到刺痛、悔恨。 如今,她突然出现了,而且又是在她家。林子昊的心情真的是复杂极了,做梦 也不曾想到竟会在这个时候碰上她。 王丽还没有注意到林子昊,她专心地摘下头上毛线编织的帽子,脱去身上的白 色长羽绒服,然后又坐在门旁的凳子上脱下脚上的长靴。 " 妈,今天外面特冷,看来又要下雪了。" 她抬头望了一眼她妈说道。 " 是吗?今天又去哪儿逛了,这么晚才回来?" " 咳,我们同学非拽我去唱卡 拉OK,这不……" 王丽刚说到这里,一扭头看到了林子昊,眼睛顿时瞪得很大,惊 讶地喊起来:" 子昊!?怎么是你?" 她坐在那儿不动了。 林子昊一时感到不知所措,支吾着:" 我,我……" 身体坚硬而生涩。透过屋 里的灯光,他看着她脱下来放在地上的长靴,清冷的光线照在上面,闪着孤独的幽 光。 " 你们认识?" 王丽的妈愣住了。 " 妈,他就是我在新加坡认识的林子昊。" " 什么?他……" 王丽的妈立即显 得阴沉起来,林子昊想,王丽一定把他们在新加坡的事给她妈讲了。林子昊更觉得 像一个罪人一样,低下了头。 " 子昊,究竟怎么回事儿?你怎么跑我家来了?" 王丽似乎平静了下来,走过 来,望着林子昊。 " 他呀,喝酒喝醉了,醉倒在马路边,是我把他弄到家里来的。" 王丽的妈坐 在一张椅子上说着,口气平淡。 " 是吗?就别站着了,哎哟,嘴也破了。" 王丽走过来,满脸的疑惑。 " 是啊,我已经给他擦半天了,浑身乱七八糟,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王丽的 妈继续数落着。 林子昊不知道该说什么,坐了下来。性情细腻的王丽看出他动作的迟缓和不自 觉地忍着身体疼痛的那种表情,于是坐在林子昊的身旁,关切地问:" 你究竟是怎 么了?看着那么痛苦?" " 喝醉了,可能是摔了,要不是阿姨,我恐怕冻死在外面 了。" 林子昊说。 " 看你说得那么可怕,至于吗?干吗要喝那么多呀?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了? " 王丽对林子昊还是那么热心,那么体贴。 " 没有,真的没有。" 林子昊突然摸到了身上的钱包,想起了她爸的名片,回 到北京后,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爸的事儿几乎给忘了,他急忙从口袋里掏出钱包, 找出那张名片,说:" 快,王丽,快打这个电话。" " 先拨001 ……" 林子昊催她, 他想这是解决现在尴尬局面的最好机会,也是他将功赎罪的最好办法。 王丽接过名片,仔细地看着,念道:" 王少华……" 这时,林子昊看到王丽的 妈,眼睛一亮,唰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问:" 谁?" " 阿姨,是王丽的爸爸,快 打吧。" 林子昊说。 " 等等,你怎么认识王丽的爸爸?" 王丽的妈似乎显得焦躁不安,问道。 " 我在美国偶然遇到的。打吧,以后我再详细告诉您,我想他可能天天都在等 着你们的电话。" 林子昊努力使自己保持着平静。 " 妈?" 王丽望着她妈,一脸的疑惑。 他们母女互相对视着,也许这件事情是太突然了,她们还接受不了,屋里顿时 一阵静默。 " 那我打吧。" 林子昊从沙发上站起来,从王丽手中取回那张名片,走向放电 话的桌子,拨了王少华的电话。 "Hello! "王少华的声音。 " 王先生,我是林子昊,新加坡的林子昊。我现在在北京,你等着,你女儿跟 你说话。" 林子昊把王丽拉过来,把听筒交给她。 王丽无可奈何地接过话筒,对着话筒" 喂" 了一声。 " 小丽,是小丽吗?我是你爸爸……" 静夜中,隐隐约约听到电话里的声音。 王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手足无措地听着,或许爸爸这个词对她太陌生,太 突然,她眼睛开始湿润,最后索性把话筒交给了她妈。 " 少华,是你吗?……" 林子昊看到王丽她妈的手在颤抖,不时地抹着脸上的 泪水。她时而在凝听中点头,时而" 嗯,嗯" 地回应。 她满脸的忧郁缓缓地放逐着浓重的伤感。林子昊理解那种情感,她在拆开折叠 的心事,深尝着每一层次的愁苦和幽怨。 王丽妈妈说完了电话,把话筒缓慢地放回到电话机上,这时她已泪流满面,林 子昊知道那是一种激动,一种欣喜,她妈抹着脸上的泪水,屋里的气氛似乎舒缓了 许多。 " 妈,他说什么?" 王丽急切地问道。 她妈顿了顿,哽咽说:" 他说,如果我和你同意,他会马上回来。" " 妈,您 同意了?" 王丽怯生生地问道。 她妈艰难地摇着头。 " 阿姨,为什么?" 林子昊问。 " 我需要考虑考虑,你们这些男人……" 她妈没有说下去,低着头。 " 阿姨,我看得出来,王先生是很想念你们的。" 林子昊说。 " 子昊,你是怎么遇到他的。" 王丽转过来问林子昊。 " 我刚从美国回来,在波士顿的一家咖啡店里,我看到他,他的长相和你很像, 但是我发现他很阴郁,很落寞,于是我和他聊了起来……" 林子昊把经过给王丽详 细地说了一遍。 屋里很静,能听到窗外寒风呼啸的声音。林子昊看着王丽,只见她低垂着秀发, 紧抱着双膝,端坐在窗下,灯光的阴影一点一点地滑过她光洁的额头、微翘的鼻尖、 纤纤素手。浓密的睫毛拢住两颗晶莹的星星,不知道究竟是眸光还是泪影…… " 哦,我得走了。" 林子昊突然想起他妈,时间已经很晚了。 " 你行吗?" 王丽从沉思中抬起头望着林子昊说道。 " 行,只是头还有点晕。" 林子昊说。 " 好吧,那我送你出去。" 王丽站起来去穿大衣。 林子昊再次向王丽的妈表示了感谢,然后跟她说了再见。 林子昊和王丽从她家走出来,又一次单独跟她走在了一起,仿佛初识一样,有 一种不自在的负疚感。 " 你爸很可怜,给你妈说说,就让他回来吧。" 林子昊边走边说。 " 我会的。" 王丽点着头。 " 你还恨我吗?" 林子昊低声问道,伸手理了理她被风吹乱的长发。 " 如果说不恨你,那是假的。你当我是什么呀?你对我又没感情,只当我是你 发泄的工具!" 王丽含着眼泪望着林子昊。 " 不是,不是的,我好后悔……" 林子昊叹了口气。 " 后悔?既然后悔又为什么要那样做?后悔又能怎么样?" 王丽说着。 就在那一瞬,曾经的" 爱情" ,淡淡怅惘的回忆,在心中闪过,刺痛着。林子 昊偏过头看她,正好遇上她的眼睛,有些落寞的眼神里,透着柔情和温暖。 " 我后悔是因为我不该那样对你,太不公平了。我以前对你一点都不好,以后 不会了。" 林子昊说。 王丽怔了。她的眼神复杂地看了林子昊一眼,眼底有一些若隐若现的东西让林 子昊怦然心动。他就站在那里,说不出来话。 " 我原以为我是幸运的,我们在新加坡有缘认识。谁知道那只是一场自欺欺人 的美丽,我不过是你的点缀罢了。" " 不,我一直当你是我的好朋友。" " 好朋友? " 王丽苦笑," 我以为我连" 好朋友" 这三个字都攀不上呢。" " 看你说的,其实 我们在一起的那段日子,真的很开心,很快乐。" " 是啊,那是我一生最幸福的一 段日子,可惜……" 王丽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仰起头望着天。 天,黑沉沉的,寒风刮着,雪开始轻轻落下,渐渐地笼罩了天空;街灯一盏一 盏的亮着,在雪幕中显得格外昏暗,路上已看不到什么行人了。 " 其实许多事情,总是在经历过后才能懂得。就像这感情,痛过了,才会懂得 如何保护自己;傻过了,才会懂得适时地坚持与放弃。学会放弃,留点回忆,也就 够了。" 王丽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林子昊,似乎在自言自语。 " 你真的这么认为?" 林子昊望着她,心里很痛。 " 当然!" 王丽一扭头看向林子昊,显得那么倔强,那么可爱。 " 好,你回去吧,外面太冷了。" 林子昊关切地对她说。 王丽点点头。 冬天的雪是美丽的,冬天的她也是美丽的。她那白皙的脸庞融合在雪中,乌黑 的亮发映射着雪的光芒。林子昊忽然觉得她的心灵,就像是雪一样的纯净,无一丝 灰尘,突然有一种想亲近她的感觉,就像以前他们在新加坡时的那种感觉。 忽然,林子昊看到泪水从她的眼眶里流出来。他知道她本是个极其心软的女孩, 一时间心里也感动了,不禁抱住了她,轻轻地吻上了她的唇。或许这是一个告别的 吻,寒冷而又苦涩,而且夹着她的泪水。 " 走吧,快打车回去吧。" 王丽的嘴唇从林子昊的唇上移开,带着一丝的羞涩。 林子昊的手臂也从她的身上放下来,猛然想起他现在是身无分文了。但林子昊 又怎么好开口向她借钱呢?难怪有人说男人没钱是最大的悲哀。 " 怎么了?" 王丽看出林子昊脸上那尴尬的神色,温柔地问道。 " 我,我……" 林子昊实在是难以启齿。 " 你现在是怎么了?过去可不是这样的。" 王丽紧蹙着眉头,很着急的样子。 " 刚才钱被偷了,没法坐车了。" 林子昊只好说了出来。 " 那你早说呀,还怕我不借给你?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给!" 王丽说着,从 她的钱包里拿出一张一百元的人民币塞到林子昊的手里。 一天,林子昊和他妈刚散步回到家,电话铃就响了。 " 喂。" 林子昊回应时望着他妈,生怕是平儿来的电话。 " 子昊,我是王丽。" 王丽的声音清脆、娇美。 " 哦,你好。" 林子昊压低了声音。 " 你好,哎,子昊,我爸回来了。" 林子昊能听出王丽那欣喜的心情。 " 是吗,那太好了。" 林子昊也被她的激动感染了。 " 我妈也特高兴,他们说要请你吃饭,今晚你能来吗?" " 不,不用了吧。" " 咳,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快说你们家的地址吧,我已经把笔准备好 了。" 王丽根本不给林子昊考虑的机会,林子昊也只好告诉了她他家的地址。 林子昊把电话挂上,然后详细地给他妈叙述了在美国遇到王丽她爸的来龙去脉。 太阳西斜,天边是绚丽多彩的晚霞,霞光给院子抹上了一层金黄色。 王丽带着她的父母来了。王少华与林子昊上次见面时完全判若两人,挺拔的身 材,儒雅的气质,一副英俊潇洒的学者风度。王丽的妈也一扫那天的阴郁和落寞, 满脸都是笑容。王丽更是高兴得不得了,那张樱红的小嘴就没有合上的时候,煞是 可爱。 林慧珍也显得少有的兴奋和激动,林子昊立即为他们冲好了上等的北京花茶, 王丽也紧跟着帮忙,屋里顿时一片欢声笑语。 " 嫂子,谢谢你们家子昊,要不是他,我们家不会有今天啊!" 王少华高兴地 说道。 " 我也得谢谢他阿姨啊,那天要不是您把他弄到你们家,恐怕连小命都没了。 " 林慧珍看着王丽的妈也乐着说道。 " 真是积善有善报,报应有早晚。看来上帝还是公平的。" 王丽也俏皮地插了 一句。 " 这孩子!" 王丽的妈瞪了王丽一眼。 " 哦,对了,阿姨,您的身体还好吧?" 王丽说着便走到林慧珍的跟前,手扶 在林慧珍的背上。 " 好多了,好多了,看这闺女多懂事儿啊!" 林慧珍夸奖着王丽,拉着王丽的 手不愿松开。 " 阿姨,我跟子昊都在新加坡工作,我们在那儿就认识了。" " 哦,那好啊, 怎么,有男朋友了吗?" 林慧珍似有心事地问道。 " 她呀,本来是有的,但被人家给甩了。" 看得出王丽的妈是话中有话,语气 显得刻薄些。 " 妈!您提这个干吗?" 王丽扭捏着说。 " 啊?这么好的闺女都被甩了,是哪一个不长眼的家伙呀?" 林慧珍一脸的怜 惜和愤然。 " 我说,大姐,我这个人口直,我看,您也是个领导级的干部,我就给您说吧, 这家伙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王丽的妈说完不由得看了林子昊一眼。林子昊的脸 上感到一阵燥热。 林慧珍立刻就明白了,霎时变得严肃起来,沉默了。 " 哎,现在提这个干吗?" 王少华用手在王丽她妈的背上拍了一下,然后说, " 嫂子,对不起,小丽她妈就是这样,心直口快,但心里没有任何恶意。" " 我知 道。" 林慧珍从沉思中抬起头,说," 没什么对不起,我应该谢谢您告诉了我这个 信息。" 林慧珍似乎想通了什么,看着王丽的妈说道。 " 子昊他,他,他有女朋友了吗?" 王少华显得有些不好意思,问林慧珍。 " 他呀,本来……" 林子昊想他妈可能要说出他和英子的事,便马上阻止说: " 妈,我都这么大的人了,您就甭管了。" " 是啊,是啊,现在的青年人跟我们那 会儿不一样了。" 毕竟王少华在国外待过,他知道现在年轻人的想法。 " 不行,我已经给他很多自由了,这次得给他做一次主了。再说,人都老大不 小了,还折腾什么呀?我在军队也做过政治思想工作,能看出人的好坏,像小丽这 样的女孩子,现在到哪儿去找啊?不就是过日子嘛。" 林慧珍显得一脸的严肃。 " 嫂子,我看,还是让他们两个商量商量,最好让他们自己去做决定。" 王少 华认真地说道。 " 小丽的意见我管不了,那当然要她去决定。但是对于我儿子,我决定了,我 想,如果他还知道心疼他老妈这条命,就不会不同意的。" 林慧珍的一番话令林子 昊震惊,他没有想到妈竟会这样武断,不过仔细想想,她说的也不无道理。他已经 是三十岁的人,已到了" 而立" 之年,不能再有大起大落的悲欢离合,也不再企望 爱情的如火如荼。 如今已不再年少,曾经光洁的额头也日渐爬上纹路,是需要一份平平实实、宁 静祥和的安谧生活了。历经了这几年的爱情生活,爱不再是海誓山盟和大喜大悲, 而是生活中的高山流水,是轻风细雨,是每日你我归来的脚步,是家有热饭、有烫 洗干净的衣裤,是平淡又平淡的日日月月。 " 子昊,说说你的意见。" 王少华很客气地向林子昊问道。 林子昊没有马上回答,环视了一下四周,他看到一双双眼睛都是那么热切,那 么期待。这一刻仿佛时间也凝固了。 林子昊把目光停留在王丽的脸上,同时,她也正在看他,他们的目光相遇后, 她不但没躲开,反而更加热切地和他对视,脸上呈现出一种复杂神色,那神情就好 像看到了久别重逢的故人。他们就这样互看着,最后,林子昊败下阵来,收回目光。 " 那好吧,就让我们两个再谈谈吧。" 林子昊说完,给了他们一个牵强的笑容。 " 好,就让他们两个再谈谈,我相信,他们两个还是有感情基础的,而且都是 很好的孩子。这样吧,今晚我请大家一起吃个饭,一方面感谢子昊的帮助,另一方 面为了小丽和子昊的成功,我们也在一起热闹热闹。" 王少华试图调剂着屋里的气 氛。 " 不,还是我请吧,像您说的,一方面感谢阿姨的救命之恩,另一方面这里是 我们家,理所当然应尽地主之谊。" 林子昊紧接着说。 " 对,就让子昊请吧,一方面他们做孩子的也应该尽尽孝心,另一方面也该给 小丽赔罪!" 林慧珍倒是风趣了起来。 " 怎么这么多一方面、另一方面的,其实不管谁请,不都是一家子了吗!" 王 丽的妈也笑着开了一句玩笑。 她一说完,大家都乐了,屋里洋溢起暖融融的欢乐气氛,尤其是林慧珍,更是 乐不可支。 中国的传统节日——春节,就快到了。整个北京喧闹起来,大街小巷张灯结彩, 喜气洋洋,到处是一派节日的欢乐气氛。 就在春节的前三天,林子昊和王丽去街道办事处办理结婚登记,一路上,总能 看到结婚的车队鱼贯而行,车上佩红带花,车头车尾都张贴着" 永结同心" 、" 百 年好合" 等字幅。 当林子昊和王丽坐车刚进入办事处的大门时,林子昊突然看到英子和赵军从办 事处的大楼里走出来,只见赵军把拿在手上看似小红本的东西交给英子,英子把它 塞进了手包,然后他们钻进了停在楼前的一辆奥迪车。 林子昊屏息凝视,只见英子脸色憔悴,眼睛无神,没有娇羞,没有喜悦,不悲 不喜。在那双无神的眼睛中,流露着无奈,流露着迷茫,流露着困惑……仿佛世界 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失去了光彩。 ---------- 起点中文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