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理解 回到学校宿舍,躺在床上,把一个月,半年,乃至一年来发生的事都翻腾起 来,一件件地过。晚饭没吃,一宿没睡,没有觉,也不感到困。 早上起来,煮了袋方便面。吃完,刷了牙,想今天该干什么? “回家。”他突然决定,该去看看父亲。 简单地收拾了几件衣服,把那个皮包装到提包里,背起电脑,锁好宿舍门, 和门卫打了招呼,到公共汽车站,坐环路到火车站。 家里人没想到他会回来,都分外惊喜。 看着家里热闹、欢乐的人们,他没忍心把真相说出来。 决定走的前一天晚上,几家人都聚到大哥家,二十几口子把两间一明的大屋 挤得满满登登。打麻将的,打扑克的,聊天的,还有在热炕头上摔跤的嘎小子, 那气氛要把屋顶掀起来,刘星雨坐在父亲身边,看着哥哥和姐夫们打麻将。 “星雨。”父亲低声招呼。 “嗯!” “你有事。” “也没啥事。” “没事你不能大正月回来。” 刘星雨看了看父亲满是皱纹的脸,和那双饱经苍桑,已经有些疲倦的眼睛, 心里不是个滋味。 “有事就说出来。”周围的人好象有引起察觉,麻将也不叭叭摔了,喊声也 不如原来响了。 “您别问了,我会处理好的,这次回来主要是看看您。” “说吧,还怕我受不了?说!” “爸。” “说吧。” “我和若兰……” “离了?” “还没离,分开住了。” “你们原本就不是一路人。” “东西都给她了。” “也没啥是咱们的。” “那你啥也没有了呗。”旁边的三嫂插嘴说。很多人都在听他们爷俩儿说话。 “是。” “多少也得分你点儿吧。”大姐说。 “我没要。” “为啥不要哇。”三哥说。 “都是些家居用品,也不能四处带着,卖也不值多少钱。” “以后不过日子啦?” “还不一定到哪儿去呢!爸,我把工作辞了。” “是啊。” “为啥呀,不跟她过工作都得丢哇?”大嫂粗声粗气地问,这下全屋都静了 下来。 “那倒不是,我要到外地去。” “上哪儿去?”二姐问。 “不知道。” “干啥?” “找人。”刘星雨就把事情经过简单介绍一下,听得大家都想起心事来。 一个孩子要闹,被妈妈拧了一把,撇撇要哭,他妈妈赶紧抱着到对面屋去了。 三姐先忍不住说,“你可真是啥都没有了。” “是。” “那咱爸咋整?”三嫂冒出一句,被三哥狠狠地了一眼。 “以前我没照顾到,以后还得大伙多照顾。” “要我看你这事整的有点儿不四致。”大哥说,大伙纷纷表示同意。“这可 不是小事,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去找啥……” “别说了。”父亲打断大儿子的话,“星雨,我不知道你对了还是错了,各 个儿拿主意吧,我不用你管,别说还能动弹,就是不能动弹也饿不死,别惦记我。” 既然老爷子这么说,别人就是有话也不好说了。 谁也不想再提这件事,虽然哥几个极力想调动大家的热情,可整个晚上还是 毫无生气。 第二天,几乎所有亲戚朋友都来送行,比以往人都我,却显得格外冷清,丝 毫不如以往的气氛热烈。 校长也知道了,那天正好是他值班,刘星雨一进大门,就被院子里散步的校 长看见了,他把刘星雨叫到办公室,问了问家里的情况,很自然地把话引到主题 上来。 “一定要去?” “是。” “能听我几句话吗?” “您说。” “我承认你们之间是真正的爱情,不过还是要问,真正的爱情就可以破坏家 庭?就可以给原本亲密的人造成无法治愈的创伤?我承认爱情是神圣的,那婚姻 和家庭呢?就不神圣了吗?现在你强调对她的责任,就可以不顾对妻子,对家庭 的责任了吗?还有对学校,对社会呢?如果说你同若兰的结合是个错误,那么我 们应该为这个错误感到遗憾。同时,我们是不是更应该努力避免再犯错误?我请 你冷静一来,认真考虑考虑,抛弃她会不会将来也要被证明是个错误?与其将来 再表示遗憾,为什么现在还要让它发生呢?” “校长,我已经没有能力分析您说的话,现在我只知道要做的就是找到她。” “如果人家现在已经过上平静的生活了呢?你还要再次充当破坏者吗?” “我不知道,让我考虑考虑好吗?” “我给你两个月的时间,两个月内,还打算上班的话,就找我,不过有个前 提,别做出不该帮的事来。” “谢谢您,校长。” “还有,别忘了,你的家在这里,你的家里还有一位合法的妻子,她等着你 回来,大家都等着你。” “我知道了,谢谢您!”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