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得哪儿也去不了, 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那一年之前,她死也不会想到自己和宋行楚能有什么交集。她有知越,她从童 年开始爱了大半辈子的人,她以为他们会平淡完满地执手一生。她能想到的最浪漫 的事就是和他一起慢慢变老。 然而,岁月的一个颤抖吞没了一个音节。在那之后,变成了她没想到最无奈的 事就是独自一人慢慢变老。 那应该是记忆中最热的一年。 蝉鸣声嘶力竭,空气里透着令人眩晕的气味,每一束光线里都有无数尘埃在疯 狂舞动。乔茉对那个夏天的记忆,如幻,似梦。 乔西平事发时,所有知情人都是大为震惊的。原因有二,一是没人想得到一个 员工如何能造成如此巨大的损失,大到已经将一个企业带至绝境。二是乔西平与宋 育成的私交甚笃,乔西平是宋育成最得力的下属,实在很难想象他这样的作为。 乔西平迅速被押。而臣信掌门人宋育成在臣信总部的大楼里晕倒,被送进了加 护病房,再也没出来。 “建斌,动用一切资源尽可能地拦截关于臣信的报道。”宋行楚眉峰紧蹙,似 在沉思。 “老大,不可能完全,也不可能拖很久,你知道……”陈建斌面有难色。 “我知道,所以只是尽可能。能换回多少时间,就要做多少事情……”他站在 窗边,一直注视着下面的一个少女。 良久,他低声说:“建斌,放她进来吧。” 陈建斌心头一凛,知道他说的是乔茉,这么热的天,她就这么一直站在外面, 怎么说都不走。来回都是一片孝心,他也于心不忍。听到宋行楚发话,神经略微放 松,快速应道:“好的。” 乔茉在日头底下晒了几个小时,头重脚轻地往里走,脚下一没留神就要摔倒。 建斌眼疾手快一把托住她,低声叹道:“你这是何苦呢?” 乔茉也知道这件事于情于理,她已经没半分立场。可是……那是她爸。 他站在偏厅等她。 先是修长孤寂的背影,而后他转身,疲倦阴郁的侧脸。再然后他直视着她,居 然挤出一丝笑意来,对着她招招手:“过来。” 乔茉忐忑不安地走过去。她来这里之前,其实也是没主意的,并没有想好要说 什么,或是要做什么。人大约都是这样,为难到了一定境遇里,所言所行凭得大约 都是直觉。 他示意她靠着他坐下,拉过一盘水果推到她面前,插起一块放在她手上说: “爱吃水果,对吧?” 乔茉完全没想到他对她是这幅样子。出事后,她整个人真空中,找律师去看爸 爸,等等都是在她妈的建议下去做的。等到一切做完,发现一切其实都是无济于事 的时候,大家都叹息着无奈。 她这才想起,她没有去面对过他们,没有见过宋伯伯,代替爸爸说一声对不起, 没有去请求原谅。甚至于,她在想,也许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才是爸爸唯一的希望。 千万种设想,她也没指望过他能对她和颜悦色。被拒之门外的时候,她甚至做 好了再难堪也要忍耐的准备。 他冷不丁地说了这么无关紧要的一句话,乔茉紧绷多日的那根弦忽然松啦,眼 眶一红,急急低下头去,一串水珠随着她的动作,倾泻而下。 他恍若不知,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天这么热,站久了就回去,怎么这么倔。” “对……对……”乔茉强忍着内心翻涌而上的酸楚,脸已憋得通红,这一句对 不起在她剧烈的颤抖和哽咽中,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完整。 他叹了一声,轻抚着她的背:“知道了,不用说了。” 这之后,宋行楚的身边就一直跟着一个面色惨白的小姑娘。他处理公务的时候, 她在一旁呆着,眉眼低垂,安静地仿佛不存在。他去医院的时候,她就在病房外站 着,泪如泉涌,一声不吭。他忙碌一天回到老宅,她就靠在走道楼梯随便一个角落 打个盹,继续等待第二天的开始。 容姨拿她没办法,建斌也拿她没办法。因为宋行楚说:“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吧,别拦着。” 恳求的话,乔茉难以启齿。但关系乔西平的性命,她还是得求。求的结果似乎 不可能有出乎意料的回应。但是,她不能就此放弃。跟在他身边,却又不想让他更 疲惫,更烦恼。 一连数天。身体似乎已经支撑到极限状态,她常常可以看见周围人在说话。却 听不见声音。过于疲惫,让她窝在他办公室的一角睡了过去。这一梦不知多久,醒 来的时候,听见有人说话。 “老大,资金链一短,我们难以为续。现在最糟糕的是汪家都叫嚣要撤资。姻 亲都这样做的话,外界对臣信会完全丧失信心的。” 乔茉隐约听到建斌的声音,房间内光线很弱,一切都晦暗不明。 “所有游离臣信之外的子公司,都不可以受到这次事件的影响,尽快把和他们 的关系摘干净。现在手上还有多少停滞的工程?” 他接过建斌手上的报表:“路桥方面的工程尽快找到下家转包出去。所有商用 地产,要尽快套现。” “不可能这么快卖完……” “想办法吧……这件事找老麦,我们自己买,找银行做按揭,能套出多少算多 少。” “老大……” “还有,上次台湾方面的老林,你去联系,我和他再谈谈。” “那个更不行!那不是……民间银行了吗?” 宋行楚笑了出来:“洗钱这两个字,你连说都不敢说,真是好孩子。” “不是,是……老大。” “按我说的做。” “那,好吧。” 建斌走了出去。乔茉呆呆地看着他,他回眸看见她:“睡了一天一夜,总算醒 了。” 乔茉如鲠在喉,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怔怔看着他。好半晌才迟疑地说:“你 不能……万一……” 他推开窗,背手而立:“不这么做,必死无疑。” “……”乔茉耷拉着脑袋,无言以对。 “多少光鲜的后面,都背着不可告人的原罪。如果臣信可以挺过去,将来无数 的报道也只会歌功颂德。没有人会去探究第一桶金,因为它的确很难干净。” “可是,”乔茉说不下去。这一刻,好像只有她能明白他。有些事,你明知不 可为而为之,不是愚蠢,而是孤勇。就像她此刻这样,即使全无意义,她也在坚持。 只要有一线生机,她也要争取。 “没有可是,”他转身,眼底的萤光透着匕首般的冰寒,“司机老陈的老婆癌 症晚期,我有一个助理,今年才二十,就要负担一家四口的生活,还有……每一个 臣信的员工都为臣信付出了太多,他们为臣信卖命,靠臣信生存。为什么让他们来 为臣信的失败买单?” “如果我输,输一个人的身家。如果我赢,不止一个人得以安身立命。这么合 算,为什么不赌。” 乔茉无言以对。有多少事情是我们明知错,也会做的?比如她,比如此刻。 “这些天你也尽心尽力啦,如果累了就回家去吧。” “我不累。我想说,有没有一点可能……” “不可能。” “我会想办法让我爸说,我尽可能的帮你们挽回,我……” “乔茉,我让你做你想做的一切努力。就是这样但也仅此这样。” 乔西平第一审被判的是毫无疑问的死刑。在那之前一个礼拜,宋育成去世。 乔茉窝在厨房里,根本不敢出现在宋行楚的视线里。 但是得到乔西平被判的消息,她不可抑止地哭了一整天,哭到思绪变成一片片 碎片开始剥离,哭到全身泛出疼痛,辨不出现实还是幻境。 那么热的夏天,她冷到蜷缩起来,瑟瑟发抖。 容姨就在这个厨房里,给她做了一碗酒酿冲蛋。她只看了一眼,就又开始一轮 哽咽。乔西平和她妈妈早年离异,对这个女儿捧着手心里爱护。为了她不受委屈, 一直没有再婚,当爹又当妈。 乔茉生理期不准,常常肚子疼。每每那个时候,酒酿冲蛋,是乔西平一定会小 心翼翼捧到她面前的。乔茉对酒精敏感,一点点也会头晕目眩,每次都是乔西平左 哄右劝才会吃的。 乔茉捧着容姨给做的这碗酒酿冲蛋,泪流满面。 容姨叹着气在一旁说:“不要这么绝望,还可以上诉的,上诉改判的很多啊。 像经济案,能不死就不会判死的。再加上他是自首,认罪态度也好。死缓一定可以 争取到的,弄不好还可以改无期。只要人不死,一切都有希望的。过个几年就可以 争取减刑,身体不好可以保外就医。你这么有心,说不定他还能出来和外孙团聚的 呢。” 乔茉睁着迷蒙的眼,宛如听到的是福音一般喃喃:“真的吗?可以吗?可是,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有这个能力,我要怎么做……” 容姨不说话,又给她添上一碗。 “你宋伯伯这辈子多硬气啊,最怕的却是你宋伯母。世上的事啊,都是一物降 一物。你宋伯母生行楚的时候难产,于是宋家就行楚一个孩子,你宋伯伯绝不让她 再试一次。别的人家正房外室闹的乱七八糟,可是宋家从来没有。这是老宋家的好 传统啊。” 乔茉失神地盯着碗:“这对我有什么用嘛……” “如果你嫁给行楚,做了宋家的媳妇。行楚绝不会让他老丈人去死的。” 乔茉倒吸一口凉气:“嫁给他?怎么可能,他现在看见我,不叫我去死,我都 很感激了……” “也许吧,我也只是随口说说。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弄坏行楚的车模吗?” 乔茉摇头。 “行楚没有生气,还抱着抽泣的你哄真是奇迹。那个柜子,他自此没有打开过, 孝萱要看,他都不给。” “……” “这次汪家退婚,退股,臣信如履薄冰。他整个人随时都在爆发,和我,他都 没话说了。但他还对你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不表示什么,真的是很难理解的纵容。” 乔茉似乎明白了一点,又似乎觉得那个推论荒谬的可笑。 “我不知道……” 容姨帮她顺顺头发:“我也只是乱猜的。但是不要王位娶寡妇的国王都有,有 什么是不可能的。也许,有可能呢,或许可以试试呢……他在楼上。” 她真的醉了,因为她真的去了。 接下来的记忆模糊又脆弱。很多时候,乔茉都认为那其实是一场梦境吧。她有 时也会想,可能宋行楚和她一样,没有早一秒没有晚一秒的在那一刻崩盘,然后他 们就这样撞上了。 那个昏暗夏天的傍晚。她隐约记得,门上的铜把手湛然有光,握上去的时候不 是冰的,而是带着些微的暖意。一室晦暗。弥散在空气中的酒气。还有他身上那件 墨兰色的衬衣,细密的织纹在黑暗中偶尔折射一丝莹亮。然后衬衣在身下碾作一团, 扣子缠绕了一缕头发,拉扯间,很疼。 很久之后,乔茉曾对宋行楚说过,我那时怎么那么傻啊。宋行楚轻轻吻吻她的 唇说,不用懊恼,相信我,我当时也和你一样傻。 …… 各种资料,报表,数据,摊了一桌子。终于他放下手中的一沓文件,揉了揉额 角。头疼欲裂!他随手拿起桌上的止痛片,丢了数粒到嘴里。用水送药,一仰脖子, 肩颈处的肌肉被拉扯的隐隐酸痛。 身体不堪超负荷的运转,一直在叫嚣。可是,这个时候,他怎么能停下来。 一个礼拜之前,宋育成去世。丧事低调迅速的进行,一结束,宋行楚立刻把母 亲送去意大利的姨妈处。他现在不能看见过多的眼泪,他有太多事,需要取舍,需 要决定。 比如,乔西平。 宋育成和乔西平一生友情甚笃。同年同庚的两人本来这个月要同时过寿,宋行 楚拿起摆在书桌一角的一瓶西凤,手指抚在上面轻轻摩擦。这酒,本来是他为了父 亲的寿宴准备的……思绪被他自己及时踩下刹车,打开这酒,对着暮色沉莽,他略 一举瓶,接着调转瓶口,一气饮下一半多。 宋育成偶尔清醒的时候,留下了话。他表达地艰难,但是很肯定。他说,保老 乔一命。宋行楚当然知道父命难为,何况是他临终遗愿,但是……他有他的考量。 的确很难,但无论怎么权衡。他发现,他都不能把宋育成的话放一边,置身事 外。乔西平一审已经判下来了。他没有多少时间再迟疑,他必须很快做个决定。 酒精融入血液,危险的跳跃,身体里有种呼之欲出的力量在升腾。不知道是药 物还是酒精起来作用,干燥闷热的同时,疲劳感却在消失。脑间停顿几秒之后,出 现大段的空白,他愣神一瞬,旋即站起身,推开窗,凉风卷入,袭面而来。 决定了,然而,还是迟疑…… 立在浴室,任水流冲击。即使只是片刻的混沌,他也在意。因为,任何一个差 错,都可能功亏一篑,满盘皆输。 长长的楼梯盘旋而上,只要看一眼,好像就要晕倒在它脚下。她步履不稳地扶 着木质的扶手,拾阶而上。深胡桃色的木质扶手质地细腻,在掌心滑过,甚至可以 感受到木纹的肌理。 巨大的水晶灯低低悬挂在楼道转角处,那扇门之后,是她的疯狂。她记起这段 日子跟在他身边,他说过的一句话。当你得偿所愿站在光鲜里没有人会去质疑你的 原罪。 握住铜质的门把手,转下一圈,她听到自己的声音,疯了,疯了,你一定是疯 了。 而下一刻,她站在了里面,门在身后合上。 掬起大捧的水,泼在脸上。良久回神,他看见浴室镜中的那个男人,仲怔的眼 神。听见声响,他走出浴室。少女呆立在他房间,倚门而站,泛着雾气的眸子迷茫 地看着他,欲语还休。 衬衫的前襟被水溅湿。他解开了纽扣,没有意识到来人是她,衣襟敞开着走了 出来。他怔了一下,本能地想扣上衣服,湿透的衣服又怎么穿?他索性不去理它。 他走到女孩的面前柔声问道:“乔乔,有事吗?” 她怯怯地抬头,目光缓缓上移,古铜色的男性躯体,零星缀着点点水珠,在光 影中熠熠生辉。壁垒分明的胸膛,肌肉紧实张扬。他离她很近,说话间的气息温热 而充满男性信息。她缓缓地挪着自己的视线,顺着那些强而有力的线条一直向上, 划过坚硬的胸口,她的目光一滞,轻轻地咬了一下唇。 他心里一顿,有些明白。有一瞬尘埃落定的放松,又有一瞬不知所措的犹豫。 不敢接住她的视线,他急忙转身走向衣柜,“你等等我,我先换件衣服。” 她怯怯地抬头,目光缓缓上移,古铜色的男性躯体,零星缀着点点水珠,在光 影中熠熠生辉。壁垒分明的胸膛,肌肉紧实张扬。他离她很近,说话间的气息温热 而充满男性信息。她缓缓地挪着自己的视线,顺着那些强而有力的线条一直向上, 划过坚硬的胸口,她的目光一滞,轻轻地咬了一下唇。 他心里一顿,有些明白。有一瞬尘埃落定的放松,又有一瞬不知所措的犹豫。 不敢接住她的视线,他急忙转身走向衣柜,“你等等我,我先换件衣服。” 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更大的恐惧席卷而来。他,凭什么会要你? 再无迟疑,只一个动作,下一秒的画面,她已经扑进他怀里,脸贴着他的胸膛 靠着,紧紧地抱住他,用力凶狠,仿佛要把自己嵌进他的身体。 “乔乔……”他迟疑地开口,然而声音却变得微微发哑,气息也氤氲着热度。 好讨厌,为什么他要一直说话,她没有话想说,她无话可说,他不知道吗?气 恼的她用力勾下他的脖子,堵住他的嘴。 小兽一样毫无章法的舔舐,她轻轻地用舌尖一遍一遍小心地刷着他的口腔。少 女温软的躯体贴着他,她的柔软抵着他的坚硬。暖而柔的手探到他的衣服之下,试 探着摩挲,他的肌肤在强烈的刺激下,不由自主地战栗。而她,在方寸的肌肤上探 了探,就停下,似乎迟疑着如何继续。 身体被她挑逗地疼痛,想拽住她的手上行,抑或下移。 他被她撩拨得火烧火燎。乔茉却有如在原地踏步一样,除了用舌头裹住他的唇, 手扶在他的腰间,不时用手指小心地挪个半寸,就再无下文。 他略微推开她,用手指轻轻按了按她殷红的唇。再一把将她拽过来,嘴唇贴上 她的耳郭,缓缓向她的耳蜗深处吹气,温的唇若有似无的扫过她的耳郭边缘,明明 只是温热的触碰,她却感动身体里涌动熔岩,倏地蔓延,他的气息拂过之处,无不 滚烫如浆。 他有着最好的耐心,极尽温柔的带领。手指在她的肌肤上不急不缓地游移,用 最魅惑的姿态戏弄,描摹她身上蜿蜒曼妙的曲线。她难耐地眯起眼。 他挑起她的下巴,猛地用力吻下去,狂风暴雨一般,用力搅动着她,迫使她舞 动,紧跟他的节奏。 她也曾靠在知越的怀里,曾经哆哆嗦嗦躲在老树后接吻,彼此磕痛了牙齿,也 都是甜蜜和愉悦的。 而现在身体经历的感受却是陌生的,前所未有的煎熬,让她想猛地推开他,又 或是抱紧他。身体荡漾着酥麻,她拼力抵抗自己的感受,难以忍受的情绪滋生,急 微弱的一声低吟溢出。 心也要被他吸掉一样的吻。她呼不出来,感到他的手指探到身下,她本能一颤。 最迷人的勾弄被他控制得很好,在那一带兜兜转转的撩拨,很快润泽一片。他 满意的将湿润的手指故意蹭在她大腿的内侧,让她感受自己的水盈。她扭动,止不 住的呜咽,但他攫住她的唇辗转,将她的呜咽全吞了下去。 湿的发丝掠过她的脸颊,挂在他下颌的水珠不小心掉进她的嘴里。幽暗的灯光 下,他的双眸闪动醉人的魅。 他似乎让她忘了自己,忘了他。迷离中倚在他身上,听凭带领。 手指挤进双腿间,在水润中试探着深入。她猛得一惊,身体本能地一跳。娇小 的身体在惊恐中退缩,他的心猛的一凛,顿时停下动作。 好一会儿,他微微松开她,转身,留下她一人,独自走进浴室。 他看着她长大的!她信任他,叫他大哥哥!她甚至,还是个孩子! 他竭力克制咆哮的身体,努力梳理自己的思绪。她未经人事!她还是个孩子! 他怎么可以这么做?这么明知故犯,这么趁人之危。 他一手支额。带着透明液体的手指拂过他的脸颊。他清晰地闻到,那是她的气 味。她的眼眸,迷乱而娇媚,在他的引领下,几乎化成了水。他不敢再看,只要一 眼,他可能就不会再放她离开。 他想开口,声音却暗哑得接近轻浮,他想让她快快逃开,发出声来却是毫无底 气的一声“乔乔……” 乔茉一人留在外面,身体还在颤抖中。凌乱不堪的认知中只有一点很明确,他 停下来了,她的反应让他停下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 他的声音传来,一声乔乔,而后停顿,乔茉紧张地等他继续,然后半晌是一句 更轻微的“对不起……” 他,真的不要她了。 乔茉的身体忘了恐惧和拒绝,腾空而起的念头都是,不可以。 她冲进浴室,蛮狠地扑在他身上。一寸寸的抚摸和滑动,手指的挑逗,唇舌的 纠缠。他刚刚教会她的,她全力奉上。推搡间,碰到浴室的龙头,一阵水雾漫天盖 地的撒下来。冲刷着她的身体。 他关上龙头,发现两人都已经湿透。 单薄的衣裙贴在她的身上,温热之后凉风带起身体的寒意,少女的身体敏感挺 立。发丝,眼睫的末梢都挂着晶莹的水珠。她湿漉漉地立在他眼前,看着他,眼眸 中水雾蒙蒙。 衣裙滑落,她将自己展现在他眼前。 他看了一眼就低垂眼帘,不再看她,双拳紧握,似乎再挣扎着决定。 她不要再给他思考的时机。手伸过去就要解他的皮带。无奈实在是不熟练,哆 哆嗦嗦了半晌,扣搭还是纹丝不动。 他一把拉住她的手,墨黑的眼眸逼视着她,似乎再做最后的确认。乔茉解不开 他的皮带扣,他的眼神却越来越带着明晰的意味。 压迫感带给她的是委屈和愤怒。鼻子一酸,泪珠就滚下来,和他的皮带也生上 了气。干脆不解了,恶狠狠地用力拽。 他叹了一声,一手挥去,拨开她胡闹的手上。她挂着泪珠,委屈地瞪着他。 他也瞪着她,三两下解开了皮带扣,而后停下动作。挑眉,好像特意挑衅她, 帮你弄好了,接下来,要不要自己来? 乔茉也生了气,哪有人像他这样,一半一半的做?欺负新人也不带这样欺负的。 不就是那么回事嘛?你不教,我还就不会吗? 她一定是好个学生。领悟力超强。他感到她的舌尖时轻时重的勾弄,挑逗他的 快感。抚摸也会摩擦变成了揉捏。可是,重点呢?一直在外围实习可不是好孩子。 他抓着她的手,引领向下。将自己送到她手上。 她身无寸缕,掌心中是最柔软的坚硬,滚烫如炽,随着他的呼吸跳动。 他的手指再此探入,从未被侵入的幽密之地,身体本能的防御系统立即启动, 焦灼地默默抵御。他极有耐心地等着她身体的放松,一点一点的打开自己。 轻柔的揉捻,他的唇也在肌肤上游移,巧妙配合。所有的感官仿佛都在纤细中 变得敏锐。每一寸的感知都在加倍的放大。 他一手抬起她的一只腿,让她的腿勾住他的腰,让她的背靠在瓷砖的墙上,近 乎销魂的姿态,让手指更深的顶入她的水润。 她的身体和魂魄在同时燃烧,前面是他,火一般的炙热,烤灼着她,让她焚烧 殆尽,化成烟尘。后面是墙,冰凉的瓷砖抵着她的背脊,凉意从脊骨上窜。冰火的 颠转,瓦解着身体的抵抗。 酒精融入血液,迷醉了她的神智。柔软处的被异物侵入的不适感逐渐消褪,小 腹内被一种异样的暖流冲击,满胀又脆弱。 水润的身体被细密,温柔地爱着,他在试探中等着她的缴付,等着她在他的臂 弯里如娇艳的花朵一般盛开,为他绽放极致的绝艳光华。 他轻柔地搅动,近而将手指勾起一个迷人的弧度,抵住花蕊中温厚一处揉按。 力度跟随她的呼吸,一段段地加重,一阵疾刺后,水处剧烈地收紧,埋在她身体深 沉的指尖可以触摸到痉挛的跳跃。一张一合地吐纳中,咬合他的手指,也绞紧他的 神经。 登顶的快感一波卷过,她望向他的眼眸波光滟潋,如泣如诉。含情的水眸不似 推拒更似邀约。红唇润泽微启,舌尖无意识地卷过幼细的贝齿,却像巨轮重重碾过 他的神经。 她的呼吸混乱,身体在剧烈的起伏,难以忍受的微微拱起,挑逗着他的视觉, 美丽的曲线,深处的跳跃,是最无言的邀请,最坦诚的需索。 手指轻微地试着更多的加入,她却呜咽着扭到,疼痛让她本能的推挤着更膨胀 的触感。他看向的她的眼眸中藏着一丝迟疑,疼惜地吻着躁动的她,一遍一遍的梳 理着她如黑瀑般的发丝,好像动物间无害的互相舔舐,温柔地安抚。 她的肌肤烫的炙手,渴望着他更进一步的动作。手中的巨物明明已经膨胀到恐 怖的地步。甚至,她能感到他不可抑止的需要,尖端渗出的液体和她一样充盈,湿 润了她的手。 欲念就像一张网。将她密和地束缚其中。所有的线头好像都在他手中,他轻轻 一拽,她就难受得想哭。他若有片刻的停顿,她又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卧室的窗开着,风过帘动。书桌上的文件被吹得满室飞舞。裸着的少女被他放 在宽大的书桌上,如羔羊般瑟瑟抖着。 他拿起剩下的残酒,递给她。泛着水光的眸闪过推拒的意味,她已经很晕很晕 了,她本来就不胜酒力,白酒,估计会让她死过去吧? 他忽视她的迟疑,含了一口,一把揪过她,撬开她的唇,将口中的酒灌给她, 她躲闪不及,被灌了一半漏了一半。酒水洒溅,酴醚压架,满室清香。 止痛药还剩下几粒,他犹疑了片刻,将药含在嘴里,又是一口酒,也喂了给她。 乔茉的身体轻颤,哆嗦着呜咽:“我不能喝……”乏力的声音软软的,完全不 像拒绝。湿的发一缕缕贴在雪白的颈际,酒色惑人,映衬着她嫣媚如血的红唇,瞳 仁幽深,内里却印下他的剪影。昏昏呼呼的乔茉豪不自知,微努着唇,色迷迷地盯 着他。 她这幅样子,看在他的眼里,无一不是诱人的媚态。他一手绕过去抱着她,身 体以最完美的形态交叠,他的唇和手指分别专心地对付她两团雪白的乳。故意用牙 尖细细的撕咬拉扯,故意用指尖重重的揉捏挤压。 身体被他折磨地在肿胀中痛楚,任何一个加重的动作,都像一股电流迅速击穿 她,一阵阵被击中的麻痹感后,酸慰蔓延,渴望更浓。 耐受不住的她在他身上蹭来蹭去,像个被遗弃的小猫一般,委屈地哼哼起来。 强压的欲望过于满溢,让他的身体紧绷到僵硬,他比她更急于给这股蓄势待发的力 量找个宣泄的出口。可是,这样几分钟,有药效了吗?她会不会受不住? 不知道经历了多久,她就觉得他在施与她最残酷的刑罚。每一处肌肤都脱离了 掌控,兴奋地跳跃,小腹处蓄满了温热的能量,晃晃悠悠,似乎轻轻地一个触碰, 随时都会漫天盖地的溢出来,将她淹没。 如同困兽一般,她接近崩泄的边缘。身体里好像有两个自己,一个已经被焚烧 殆尽,而另一个,水泽充沛。 她忽然不满意起来,跳下桌子,恶狠狠地将他推倒在床,直接跨坐在他身上。 他一时哑然,旋即无奈的笑。但,是不是要再等等?这样想着,双手却不受控 制地扶住她的臀,引导她接近他的身体。 她像个小兽一样开始闹,毫无章法地发泄着自己的不满,又不得要领,他被她 折磨得要死。他温柔的哄劝:“打开一点,放松。”暗哑低沉的声音里仿佛淬出火 来。 最接近的一瞬,他扶着她的臀,战栗着。几乎就在他这样短暂的一刻犹豫里, 她好像读懂了他的迟疑,决绝地一个挺身用力。 “呜……” 她的身体在被进入的一瞬,本能地要弹开。他一口气呼出来,难熬的磨人的万 般情绪终于了结。他狠狠地按住她,不让她退后。 身上的人迷迷瞪瞪地却也被剧烈的疼痛感冲涨,呜呜的哭了起来。他温柔地哄 着她:“嘘,嘘,别闹。” 他停下动作,等她适应。可就算他一动不动,他还是能感受到幽密之处的紧致 潮暖,柔软的感觉紧紧包裹着他。 她松松垂下的发丝流泻如瀑,若有似无的滑过他的眼眸,不时轻触他的皮肤, 勾出一阵阵的颤栗。她付在他的肩头呜咽着,渐渐地声音小了下去。他双手支起身 体,她伸开双臂,绕过他的身体,软软地抱着他。 他缓缓坐起,轻声问:“疼吗……” 身上的人将脸埋在他的颈窝处,小声的抽气,也不回答。他等了片刻,身体炸 开一般的难熬,小心地扶着她的臀,微微抬起,再缓缓压下。他轻轻一动,她就哼 唧起来,不依不饶地将眼泪糊了他一脖子。 他一手抚上她的后背,沿着脊背的骨节寸寸描绘,轻柔的力道引她身体一悸。 随后他的手在她耳后轻轻地抚,她顿时乖巧地像只温顺的猫咪,舒适地娇哼。她趴 在他的颈窝,哼哼一阵,忽而学着他做过的那样,一口含住他颈部的肌肤,一下一 下,小心的吸吮。 小兽般的牙齿在他的肌肤上滑动,缓缓上移,又噙住他的耳骨,双手不经意地 掠过他的后背。她突如其来地一个主动,引得他也是一悸,声音里一片荼靡,“… …乔乔……” 他的手顺着她的后背下移,沿着她的曲线推进她的腿间,急切下探至滑腻处, 在水泽中寻到核心按住揉捻诱哄。 她的身体轻微的颤抖,销魂的微软喘息萦绕他的耳际,滑腻的炙热跳动挤压他 的指尖。她恍如在云山雾绕间,感觉身体的充盈,酸涨的感觉连连绵绵,她忍不住 低低啜泣,像条小蛇不安地扭动。 他扶住她的臀轻轻地动了起来,抵在水润深处,细细研磨。僵涩的身体逐渐被 打开,被涂满蜜糖一样,滑腻服帖,香甜满溢。他极尽耐心的引导,缓缓带领她游 弋在欲念的渊。 他轻吻她的唇角:“放松一点,别咬我……”他的声音压抑着极大的痛楚又透 着极致的兴奋。他能感觉到温暖紧致之处在一点点的绞紧他,一阵痉挛的紧缩,更 是咬住他一口一口地吞咽。被击中的麻意恍如崩堤,绵延不绝,漫到身体表面的每 个毛孔。 升腾的欲望被放大到无限,临界的欢愉,极致的折磨。他抱紧她,只那一刻, 一生便也不想放手。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