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 正在和闵晓吃午餐的建斌张大嘴巴,说不出话,闵晓看着他的傻样在一边嘀咕, 奥巴马找你嘛?什么表情啊? 建斌结巴,“那个,老大,你和谁离婚啊?”= = 宋行楚本来心情已经极差, 说出来的话能冻死三头大象,他一字一字的咬着说,“你说呢,我能和多少人离婚 吗?” “那个,那个,什么时候啊?”建斌冷得直哆嗦。 “现在!!!你再那么多话,你就去刚果援建。” 扑面而来的冰山感啊,隔着电话也能冷死人不偿命的就是他老大了,建斌一激 灵,上下牙一抖落,可怜见儿的``````` 咬舌头了。 咬得还不轻,瞬时满嘴都是带着铁锈味儿的血腥气,建斌晕血,死死地闭嘴不 敢把血吐出来。 宋行楚在那边不耐烦:“说话!” 建斌o(>_<)o ~~“呜噜……呜噜……” 极地冰山BOSS,“再不说话,你明天就给我到刚果报到去!” 建斌~~~~(>_< )~~~~“呜呜~~~~咕噜咕噜……”建斌一脸就快哭的表情,闵 晓看不下去,抢过他的手机,“你和乔茉耍花枪呢吧,吓唬建斌干啥啊,了不起啊, 他把舌头都给咬了,说不了话了。”建斌抿着嘴苦着脸去抢手机,闵晓把手机扔还 给他说了两字,“挂了。” 建斌捶地,大着舌头说,“我……呜呜……该挂了。” 宋行楚撂了手机,“建斌也不知道……一定要今天吗?” 乔茉重新坐上他的车,把车门摔得乓乓响,每个女人在愤怒的时候都会说的一 句话,他就一定要这样捏住不放吗?“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就打114 啊!” 一个美好的下午,艳阳高照,有人忙着赚钱,有人赶着回家,也有人不情不愿 地准备去离婚。 乔茉的头抵在车窗上安静地流泪,你肯定早就想好了这一天的不是吗,你根本 不稀罕我的原谅,没准备和我讨饶。下跪认错,痛哭流涕写悔过书,你一样都没干。 你气我激怒我就是在等我这一句话吧,我说了一句你就抓住不放松。 内心早已分化成两个人在激烈的对决着。圣母乔继续劝解她,女尊乔继续鄙视 她。 然后圣母乔和女尊乔异口同声地表示,但是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能因为他不让 你开车就要离婚吧? 乔茉更加悲伤,看来狗腿这种东西,会惯性。奴性这种东西,会被种植。她不 过对他咆哮了一句,转眼她就开始自责和检讨。 一个莫名其妙的下午,天气变态的好,不下雨不刮风不起雾连丁点阴霾都没有, 乔茉愤怒,什么意思嘛,就算天气晴好,宜出行宜休妻,难道就不能给点零星雨点 雷暴什么的,衬托一下气氛?一定要这么艳阳高照,好像太阳出来喜洋洋似的嘛? 宋行楚也觉得纳闷,什么时候B 市的交通如此顺畅过,不堵车不临检,他又压 双黄线又开错车道,为什么没有交警出来拦截? 两个人都是一路憋屈,你不言我不语的顺利到达。 刚进人家门口,扑来而来的人声鼎沸,一堆堆的人,这是什么日子啊,这么多 的人。 “你看人这么多,排队也轮不到了吧,不如……”他低声提议。 乔茉耷拉着脑袋不表态,身体已经微微侧过,朝着进来的门口方向。 一个维持持续的工作人员看着他俩不进不退的样子招呼道,“哎,哎,别站在 门口啊,结婚的去后面排队,离婚的上二楼。” 两个人都是身形一僵。离婚,二楼! 上了二楼,两个人都是一怔,结婚的和赶集的似的那么多,离婚的一对没有? 毫无理由毫无借口的一起进到办理离婚的办公室。 一位上了年纪的女工作人员正在悠闲地冲泡蜂蜜果茶,满室清香。看见他们指 指办公桌前的椅子说,“先坐啊。” “办理离婚?”工作人员坐下来,看看宋行楚再看看乔茉,公式化地问。 面前的两人都低下头去,轻微地点了点头。 “那材料都带齐了吗?条件都谈好了吗?” 两人都抬起头来,茫然地看着她。 女办事员心道,就知道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你看,又是一对一时兴起来离婚 的。 “要带好结婚证,身份证,户口本,离婚协议书。” 两人沉默。为什么离婚这么简单,准备这么几项就行了嘛?一点儿都不慎重! 宋行楚轻咳一声,“不好意思,我们没准备好,等准备好再来吧。” “知道离婚后协议书需要注明哪几项吗?”她停顿一下,看那两人的样子也不 知道,她接着补充,“需要,写好财产分割。或是债务申明,如果有的话。” “臣信的股份已经转到你名下了……其它的,你想要什么都可以。”他明白无 误地表达。 女办事员狐疑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你们确定你们是来离婚的的信息不 停地发射出来。 “还有关于子女的抚养协议。”办事员继续补充道。 “我们,没孩子。”他干巴巴地回应。 女办事员看看乔茉,“那女方有没有怀孕啊?妇女在妊娠期和哺乳期男方是不 能要求离婚的。” 乔茉涨红着脸暗暗咬牙,有,还是,没有。还真说不好。以他勤劳卖力劲儿, 谁,知道啊o(>_<)o ~~宋行楚低声说,“我们,有计划要孩子的,这个,目前,不 知道……” 女办事员深深地看他一眼,一边忙着备孕一边想到离婚就离婚,现在的人真是 不靠谱啊不靠谱。 “不知道就要去先查一下,如果她怀孕了,你们的婚也离完了,这个怎么算啊?” “好的。谢谢,麻烦了。”乔茉傻傻地站在一边,宋行楚说完自然地拥住她, 动作温柔,她也没有抵触。 两人一起走出去,办事员端着蜂蜜茶喝了一口,笑眯眯地自言自语,甜成这样 还离婚?发昏呢吧。 乔茉神情萎靡地靠在他的车座上,整个人就像被扔进洗衣机转了四五十圈,没 有甩干就拎出来的状态,湿哒哒,皱巴巴。 乔茉先开口,“如果我有孩子,孩子跟着我。”她用力挺了一下胸,异常坚定 地表态。 宋行楚一阵沉默,“然后呢?” 父亲有探视权,做母亲的不能剥夺这个吧,乔茉别过脸去,主动表态:“嗯, 你周末可以来看宝宝。” “周末?”他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 正常人工作日都是五天,剩下来就是周六周日啦,都给他了,她也没有私人空 间啦。不过孩子不归他的话,七天里面分给他两天,好像也不过分吧。乔茉不想和 他辩,“嗯。”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也不和她争论,建议道,“你妈刚有了自己的家庭也 不方便照顾你,而且你也不大会烹饪……” 乔茉对着他怒目而视。 他忽略她的不满接着说,“晚上容姨会做好饭菜,不如你和宝宝过来吃了再走 好不好。这样,我也能看看他。” 乔茉心里忿忿,这个我一定不能答应,心里这样想着,嘴却贱贱地“嗯”了一 声。 “中午的话……”他继续假意规划。 乔茉忍无可忍,“宋行楚,你行了啊你。晚上加上周末再算上中午,干脆你也 跟着我得了。” 他坦荡地直视着她的眼睛,目光灼灼,带着不可忽视的力道,“你说过,如果 你不跟我混了,就让我跟你混,记得吗?” 夫妻是什么,是血肉相连,是一根灯芯两股绳,就这么拧巴拧巴的纠缠在一起, 团着,偎着,从头烧到脚,化成了灰,也分不开。离婚,两个字,说起来,多么方 便多么简单。然而,那是你曾经满心依赖,付出了感情,下定决心要和他拧巴一辈 子的人,分开,哪里会一点儿不心疼呢。 乔茉回应不了宋行楚,她没法那么快原谅他,也没法就此离开他。 失亲失业失恋,还有可能失婚。对于目前的生活状态,乔茉不知道该如何解压, 于是她买了一堆瑜伽,普拉提的书回来,开始吃素,支持环保,没事煮一锅肉汤下 楼救助流浪猫狗,妄图用排满的日程安排抵消对某人无时无刻的怨念。 她大刀阔斧地改变家居格局,把与宋行楚有关的一切东西都装箱上封条。 宋行楚的衣服全给折成小方块装在纸箱里,放在花园的角角落落变成流浪猫狗 的过冬避难所。 大清理过后,床上的枕头只剩下一个,他的衣橱也空空荡荡。乔茉忽然心情大 好,哼唱着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 大约一周后,闵晓突然来访,咋咋呼呼地在门外喊,快点啊,给你带了两个哈 密瓜,老沉老沉了。 乔茉的瑜伽冥想刚做到一半,脸上的黄瓜片还粘着呢,赶紧跑去给她开门,闵 晓进屋,建斌从她身后跐溜的也跟着进来。 乔茉把脸上的黄瓜片摘干净,看着闵晓,“你是我姐们吗?” 明令禁止,宋行楚以及与宋行楚有关的一切物件,都不许由孙佳怡或是闵晓代 为传递。建斌此物,包含在内。 闵晓尴尬,恨恨得剐了一眼建斌。建斌表情悲伤,“嫂子,我是没办法,真的 没办法。你和我去一趟医院好不好,算我求你了。给你跪下也行啊。” 乔茉狐疑地看着他,建斌眼眶一红,眼珠啪嗒掉下来,真哭了。乔茉的脑袋顿 时嗡的一声,炸了。 建斌是个老实孩子,如果是想帮忙来做说客之类,有可能,但是如此声情并茂, 哽咽着说台词,外加流眼泪,这是绝无可能的事。他又不是演曹操的陈建斌,他怎 么可能有这个演技。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医院里的确有让他流眼泪的人 等她去。 一定是,一定是,一定是。乔茉胃里一阵恶心,想吐又吐不出来,哽在嗓子眼。 她看了建斌一眼,轻轻地说,“走吧。” 建斌愣在那里,以为她是在下逐客令,让他自己走,眼睛一酸,带着哭腔说: “嫂子,是真的,是……” 乔茉打断他,“快点啊,哪儿那么多废话。” 闵晓退了建斌一把,“乔茉答应了,你哪儿那么多废话啊,出门啊。” 乔茉的双手紧扣,死劲地绞在一起,他的胃一直有毛病,吃点硬的米饭也会胃 疼,娇气的很。会不会,和她怄气一直就没好好吃饭呢……不然就是感冒了吧,那 为什么,建斌会哭呢,乔茉一手支住额头,一定不是开车不小心什么的吧,一定不 是那个。 建斌就在她旁边坐着,乔茉却发现她连问问的勇气都没有。 建斌把乔茉领进病房,容姨神情憔悴的正躺在那里睡着。建斌小声说:“我妈, 最近身体很不好……昨天晕倒了。” 原来不是他有事!乔茉浑身失力一般,一下子坐在椅子上。半晌才抬头问建斌, “容姨,没事吧?” 建斌耷拉和脑袋,“你和哥的事,我妈一直担心……” 他声音故意压得很低,但是容姨还是醒了。“乔乔,你来了。” 乔茉起身扶着她,往她腰间塞了个枕头让她靠坐起来,“容姨……你喝水吗?” 她去拿水杯,想找个理由出去。 容姨一把拉住她,“乔乔,等等。”对着建斌说,“你去帮我买点栗子,我想 吃栗子了。” 建斌点了点转身出门,帮他们把门带上。乔茉心想,你这样支开他太明显了, 那么那件事,看来建斌是不知情的。 容姨拉着乔茉的手,几欲开口,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哎,现在我说什么呢。 我说什么,你都该不信我了吧。” 乔茉垂首,“容姨,你也是看着我长大的,你和我爸也是多年的朋友,你真的 ……我那个时候,真的信你的。” 容姨眼圈一红,声音颤抖,“我知道,我知道……好孩子,听我说几句,行吗。 你知道,行楚是我带大的,我在宋家这么些年,真的不能看着宋家倒下去。为什么 企业直接大的合并需要姻亲的巩固,就是因为,只有那样的合作才是最安全最保险 的啊。 “你知道行楚爸爸临终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他说,要保住老乔,他倒下 去的时候,你爸爸没有供出他,他走的时候,记挂着你爸。其实,不管怎么样,有 这一句话,行楚不可能不竭力去做。 “是我,是我想的太多,你知道你婆婆那个人,一辈子大小姐这些事她都不懂 也拿不了主意。是我希望行楚能和你,哎,你说我小人之心吧,你爸那么大年纪, 里面那么苦,万一他有什么受不住的时候……宋家就夸了啊。 “我希望行楚能和你一起,我以为这也是一桩好事啊,我劝他,他说他要考虑, 他说,如果只是和你假装谈几年恋爱,你应该也会答应。他觉得,如果你不喜欢他, 那就太委屈你啦。 “我问他,我说,你喜欢乔乔吗,他不说话,我又问,我说,你讨厌乔乔吗, 他说,怎么可能,她是我看着长大的小丫头啊。 “我就想,他对你有意思的。那么如果你也对他有意思的话,不就正好嘛。如 果是假的,你会奇怪他为什么要和你假装谈恋爱的,不是吗,那么事情还是可能闹 出来。我想来想去,我…… “丫头,行楚没有害你的心,也没有害你爸爸的心,那个时侯的那些事,其实 他都不知道,如果那个时候,他在,估计他都不能让他爸那么干。不要把别人的错 都算在他头上,行吗?你要怪,怪容姨吧,好吗?” 容姨说着准备起身,“我给你跪下吧,啊,你别和行楚怄气了,这几天,我看 着他难受啊。” 她边说边哭,神态凄楚,乔茉鼻子一酸,也跟着流泪,心里即酸且疼。她哪里 是和他怄气,这些天,她一样在怄自己。 “容姨,你别这样,其实,我也不好……”乔茉扶着容姨,两人哭成一团。 推门进来的宋行楚看到这样一幅场景,怔了一下。他握拳虚掩轻咳了一下, “容姨,医生让你情绪不要过于激动。” 容姨看看他又看看乔茉,反应极快地说,“行楚你送乔乔回去休息吧,我想睡 了。” 她红着眼睛,跟在他身后出了病房。一直到他的车停在第三个红绿灯的前面, 她才渐渐回过味儿来。容姨真的病了吗?要说以前,她也用过这招儿的。想到这里, 她不仅眉纠在一起,嘴角也微微上翘,一脸不忿的神情。 宋行楚扫了她一眼,淡淡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啊?” “容姨真的病了。”他说的简短,她听得羞愧。 乔茉低着头认真的玩手机上挂着的玩偶熊,不再吭声。气氛就这样在暧昧与尴 尬两个波段里面来回摇摆着。 车子一停稳,乔茉逃似的开车门准备往下蹦,旋即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了回来。 “等等,”他俯身过来,和她贴得很近。他说,“保险带还没解开。” “哦。”她窘迫地应道。 他一抬手帮她把一缕头发别在耳后,“慢点走。” 乔茉想都没想张口就接道,“好,有时间来坐啊。” 可以去死了可以去死了,圣母乔和女尊乔抱在一起蹲在墙角默默流泪。 他迅速藏起那个几不可见的微笑,“我现在有时间。” 女尊乔一般在这个时候会跳起来指挥她说,你有时间,大爷我没时间,不好意 思,滚远点。可是,女尊乔被她的上一句白痴话雷地风中凌乱,这会儿还在瑟瑟发 抖中。于是乔茉一时没了主意,喏喏,“嗯,嗯……” “乔乔,”他叫她。 那个房子是人家的,就算以后归她现在还是人家的。她有权利不让他上去坐吗? 她在斗争中。 他接着说:“我上去拿几件衣服,可以吗?” 拿几件衣服都不可以吗?拒绝不出口,乔茉垂头丧气又认命地跟在他身后。很 显然她还忘了一件更重要的事,一会儿会更令她丧气。 宋行楚面对空空如也的衣柜,深呼吸了好几次才转头用目光询问乔茉。 乔茉缩在门边瑟瑟,“天冷,那个啥,我想找几件旧的衣服给流浪猫狗……” 救助流浪猫狗需要把一柜子的衣服都扔了吗?她的衣服一件不少的整齐码放着, 一件没捐,他的就一件都找不到了。他的目光扫过床,只有一个枕头孤零零地倒在 上面,床上连被子也没有。他无语地走出来。 他不再问衣服,走到客厅,沙发上团着被子,茶几上堆满了各种书籍,食品袋, 矿泉水瓶,像个小型的垃圾场,一言不发地开始帮她收拾。 乔茉站在一边不知道是该帮他还是谢他,傻乎乎地跟在他身后,把最后一袋垃 圾装好,宋行楚问她,“晚上吃什么?” 她现在改吃素了,熬一锅米粥可以吃一天,方便的很。所有的已婚妇女都会发 出的共同感慨就是解决自己的嘴永远都是那么的省事。 “粥。”乔茉看着他,我没有请你的意思,我没说请你一块儿吃。 “那就去热啊,站着干什么。”他也看着她。 乔茉呆了两拍,无限狗腿的“噢”了一声。噢完之后想咬掉自己舌头的心都有 了,又不能补充说,不好意思,我噢错了,我不噢了。 她不停地反复地帮自己整理头绪。女尊乔:他是个死骗子,你还在跟他没完的 阶段,你不用给他好脸子,一定不能,嗯。 圣母乔:容姨都说了不是他骗你,阴差阳错加阴错阳差不能都算在他头上,更 何况,你还把人家的衣服全给扔了,对人家客气一点吧。 乔茉在思考…… “煎蛋吗?” 乔茉猛地回头,耳郭擦过某人的唇,立刻热辣辣地烫成一片。听到这么直白的 暗示,她顿时结巴,“煎……什么蛋?” “冰箱里什么都没有,”他扬了扬手上的鸡蛋说,“只有这个,只能吃煎蛋啦。” 乔茉脸红,“……” “冰箱里怎么什么都没有?” “我改吃素了。” 宋行楚隐忍地瞪她一眼,“……胡闹。” 乔茉就这样和他一起吃了一餐简陋无比的饭。饭后,宋行楚坐在沙发,开着笔 记本,姿态随意地就像之前的任意一个夜晚。乔茉等着他出招她来接,接不住也可 以跑。可是他淡定自如地坐在那里,什么也不说,甚至不用看她一眼,她就觉得自 己的气势已经一泻千里。 她磨磨蹭蹭地洗好碗,装模作样地又拖了一遍地,他还是没有起身告辞的意思。 乔茉的心里难免毛躁起来。 她假意倒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他头而已没抬说了一句谢谢。乔茉只 能坐在他身边打开电视,手上捏着遥控器一遍一遍地跳着台。他抬头看了一眼电视 屏幕,还没有开口,她就猜到他会说,这么看眼睛不难受吗。果然,他慢悠悠地开 口,“眼睛不难受吗?” 乔茉心想你看,这就是默契,根深蒂固。不管你在心里驱逐他多少遍,他都能 闭着眼睛再摸上门来,死狗的狗性吧,既有让你生气的死性,但是也有让你感动的 忠性。她听到自己低声笑起来,宋行楚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她。 乔茉关掉电视,拿起一本期刊,“我不看电视了,我看书。”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诡异地过去,他没有走的意思,乔茉也懒得去管他。这样的 默然相对,平凡普通的就像他们曾经在一起的每一天。乔茉从来没觉得这样的相对 有什么特别。但是他离开之后,每次回到家里迎接她的就只有一室冷清,而且,这 种冷清是固定的,因为没有了等待。 最近她总是睡不好,睡不着又醒得早。闵晓看见她的样子,摇头感叹说,没有 你男人滋润也不至于残败如斯吧。 她羞于承认,但家里那张巨大无比的床在只有她一个人睡之后变成了她的噩梦。 一个人躺在上面几乎可以用空旷形容。时常浅浅地睡上几个小时后醒来,乔茉只能 抱着毯子走到客厅蜷在沙发上。 他静静地陪在她身边,身上是她熟悉的清冽。她的心慢慢地静下来,眼皮越来 越重,然后歪着脑袋靠在他的肩头阖上眼。 这是一个甜美的梦境,五彩斑斓。光线忽明忽暗,他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在温软 的床褥上。 梦里的宋行楚既不凶也不恶,她揪住他的衣角不放,喃喃地叫他,宋行楚。他 好脾气地吻吻她的额头。 久违的感觉,让她心酸起来,既然是梦,那么……她才不要放过他,不依不饶 地讨他喜欢,“下面点,下面点……”额头上的唇带着温度在她的指示下一路啄下 来,眉间,鼻尖,然后是,她的唇……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