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我想追寻清静, 也想思索些问题, 便来到了过去曾游览过的这千缘道观。 这道观, 座落在月牙型山谷尽头的山峰, 可如今这山谷已开发为花水湾温泉 旅游区。 时值深秋之季, 山野枫林万紫千红, 未经霜染的黄叶, 也层次分明, 一片明 丽。 蜿蜒公路上, 公车私车像穿线的彩色甲壳虫, 我好不容易穿过车流, 来到风 景管理处门口, 一问才咋舌: 门票要五十元一张! 我囊中羞涩, 摸出张二十元人民币, 向景区守门工作人员解释, 说自己不是 来泡温泉的! 守门的两个美丽姑娘面若冷霜地说: 不泡温泉来这里干吗? 我说我是去朝觐道观, 她俩象是听不懂我的话, 一脸迷惘说: 你说的什么? 我只好改用大白话说: 进山烧香还愿。 她俩把我从头看到脚, 不但用鄙夷地语气说: 看你也是买不起门票! 还嘲笑 讥讽地嘻笑道, 是求神仙讨老婆, 也还是要出钱的哟! 旁边一个温和样子的女子说: 算了! 就收你二十元, 你进去吧。 我本想说她们两句, 可又一想, 我同她们能说什么呢? 也就不想打破平和心 境, 就这样走进木栅栏的山沟入口。 沿溪流朔水而上, 水声哗哗, 清澈奔放, 隐约可见庙宇飞檐走角于白云雾蔼 下的浓荫中。 可到了山门前, 原来印象中的古朴优雅庙门, 却被如今金碧辉煌的庙门殿宇 所取代, 唯有门洞上方横匾上" 迎仙阁" 三个篆体溜金大字依然。 我怀着虔敬心情, 登石阶而进, 不料却被门旁一个卖香烛钱纸的道士, 用神 情森严的禁入手势一挡! 我说我一不烧香, 二不悼亡灵, 就只是进去观光。 他说如今可不是从前, 进庙门还得买三十元的环卫费。 我说我一不剥瓜子、二没代瓜果零食、三吃烟会把烟屁股丢厕所; 不存在环 境污染! 他说你难道就不吐痰? 我说我没有鬼迷心窍, 没有痰可吐, 就是有痰, 我自 个儿把它咽进肚中! 他见你话中代刺, 也就气你道: 家有家规, 庙有庙矩, 本想放你一马, 现在 我还偏不让你进! 我本寻清静而来, 自然不想心境被搅坏, 于是以退为进, 转身就去山坡下的 一农家庭院转转。 走过一片菜园, 看到篱笆墙内秋菊盛开, 姹紫嫣红, 我不禁忘了不快, 欣赏 起来。 此时院内柴门微扉, 见一姑娘探头顾盼, 我说她家的花开得真好! 她微代羞 涩一笑缩回头去, 片刻她又开门出来说请我进去喝茶。 我道谢说免了, 但她仍然从院内给我倒了杯清茶来, 我说多少茶钱? 她笑道 : 都是自家茶树上采的, 哪里话! 还说钱, 好笑人哦! 她见我不进去, 还从里屋给我拿来一把竹躺椅说: 你慢慢喝哈! 我从内心感激这份纯朴, 感叹善美淳厚的风情。 我躺在竹椅上, 品着绿茶, 闭目享受秋阳温熙的照射。 稍息, 睁眼凝神, 见阳光透过树影, 斑驳光点恍动溢金, 纵横交错光影, 从 树枝叶洒漏, 如网似络; 心境也由凝滞转而清朗。 正在若有所悟, 若有所契时; 忽闻一婉啭鸟鸣! 划过菊圃菜畦, 似见一只黄 黑花纹黄鹂, 在空中追逐一只翩翩起舞的彩蝶, 眼看蝴蝶行将被捉, 可它猛一闪 坠, 落在一棵斜树老柳上收敛彩翅。 我细看才看清, 原来是只连叶脉叶络都同枯叶逼真的枯叶蝶。 这鸟儿也不甘放弃, 围着枯柳团团寻觅, 可又哪里去找寻这伪装得如此唯妙 唯稍的蝴蝶。 待鸟飞走, 枯叶蝶又展示得意地张开合拢的双翅, 且一闪一张, 尽情炫耀着 它骗术高明。 也许是太得意, 或许是仍感到不安全, 枯叶蝶忽猛地向一棵挂满红柿子的树 上飞去, 虚廊中, 树枝当空一张透明的丝网, 却成了它生命的终结之地。 它被粘在这张美丽经络的网中, 一只硕肥的绿色黑纹红斑点长脚蜘蛛, 不知 从何暗藏的树叶中窜出, 直朴枯叶蝶而来。 我如果是位宣教家, 一定会喻示蜘蛛缀网的聪慧, 也会赞美蜘蛛经营长勤的 努力! 如果我是哲学家甚至还会对达尔文进化论的物择天竟, 大加赞赏; 会为这无 论是枯叶蝶或花蜘蛛的为了生存权, 就可不择手段, 而证实推演欺骗的道义, 是 神圣不可辩解! 我如果是美术家, 也可能为蝴蝶和花蜘蛛的美丽而欣赏倍致! 然而, 我什么也不是! 只是个凡夫俗子, 我恨欺骗, 更害怕蜘蛛的恐怖。 当我一脚踩死, 这美丽而有毒的大腹便便的花蜘蛛时, 一件令我恶心厌烦的 更大厌恶发生了。 从这蜘蛛胀鼓鼓下腹, 溅出的鲜血, 溅到了我衣裤上, 血虽不多, 但其血腥 臭味, 不是人血、猪血、狗血可以比拟, 我不但恶心要吐, 就是饮水不下, 进食 不想, 还不断吐口水。 从此, 我不但更畏惧这有毒蜘蛛, 而且更是厌恶这盘踞在蛛网中央, 并留下 昆虫残骸中的美丽蜘蛛! 一辆浅绿色高档商务轿车, 忽地熄火停靠在离我不远的山路傍, 车门上, 黑 白相间的八卦阴阳鱼图标分外引人注意, 从车上下来的这个穿道袍, 髻道发的中 年男人, 引起了我的好奇, 只见他掀开车盖, 用搬手搞起引擎来。 我抱看稀奇心态走过去, 他这才抬头看我。 他若有所思地又注视了一下我就问: 你是不是省城报社的X 记者? 我也惊奇地上下打量他! 他顾不上手上修车油污, 一把把我拉过去笑道: 你 还记不记得我? 来了为啥不上庙找我!? 谈笑间, 他把我拉进轿车。我这才反应过来他就是道号叫" 空悟" 的小道士。 我说要不是你认出我来, 我都不敢认你了。 我说同他一分手, 已幌若隔世, 他也笑说: 是翻了世纪嘛, 记得那次分手是 九十年代初, 而如今已是二千零八年了。 我说不过也才十多年, 你发福了, 肚皮也大了, 想必是道长了吧? 还开这么 高档的轿车! 他长叹了口气说: 唉! 一言难进, 还是进庙慢慢摆谈。 汽车徐徐绕过苍松翠柏的庙宇正门, 向一门楣书有" 洞天福地" 的侧门驶进 , 俩个青衣素袍的守门道姑毕恭毕敬地开门侍立。 轿车绕过上清宫、三清殿、玉皇观等殿宇, 向山峰前一座新建凹字型仿古庭 院驶进, 我看见这座院门书有:"人间仙境" 的门楣, 两侧对联是:"山外红尘山中 风云; 两不相扰各行其事" 。 下车后, 他顺手从车后窗台下, 拿出一条中华烟递我说: 拿着抽! 我惊讶地 说: 你也发财了吧!?他笑而不答, 直说进屋喝茶! 古典装饰客厅中, 檀香枭枭飘绕清香, 古乐曲, 从音响玄浮弥漫在空气中, 名画名字, 飘逸分呈。 他给我泡上碧乐春名茶, 我们这才畅谈起来。 我讲: 现在进庙门烧香也得出三十元钱! 他说那是麻外来人的, 特别是旅行团队! 我讲守门人又昨分得清本地人和外地人? 他笑了说: 你又怎么分得清我那车是雅阁车; 而又不是鸡公车呢? 凭感觉!? 于是我们都笑了。 我说你们这是实行双轨制和不公平原则! 他承认这是双重标准! 不过他又谑笑说: 你为何就不想想窍门? 我说不明白? 他说, 庙门院墙, 就那么一节, 你即便找不到后门, 那山哪能用墙把它围死 ? 我哈哈大笑说: 你呀! 真损, 让我练登山! 他讲: 绕着走, 天地宽! 他说: 要不是当年你帮我写的那篇" 一个小道士的反腐命运" 的报道, 他哪 能有今天。 我说, 是指你被道长撵走吗? 他说他如果不相信" 祸兮福所倚, 福兮祸所伏";以柔克刚, 以退为进, 后法 治人! 哪能苟延残缓, 而到分庭抗礼。 他说所以对我的感激之情难以言表! 我的思绪一下又追忆起当年情景中去了, 原来这庙子虽不是土地庙之类小庙 , 但也清幽古朴, 不像现在这样金碧辉煌, 也没有现在这样浓厚的旅游商业气息。 也就是这小道士向上级宗教、纪检等部门揭发当家道长, 用港台爱教人士捐 赠的几百万元重修三清殿资金, 涉嫌贪污一事, 而受到了道长用所谓道规道纪的 迫害…… 他到报社找我的情形, 如今仍离离在目。他当年朴素枯瘦, 眼光纯净如清泉 , 他哀求报社主持正义, 揭露邪恶的决心, 激起了我疾恶如仇的意志, 于是写了 篇: 道长迫害反腐道士的报道。 我后来才知道, 有关部门调查的结果是: 事出有因, 查无实据。 后来上面又行文通牒: 只要道观上交一百万非法所得, 对涉嫌贪污的追究, 就可以免于追究法律责任。 据说道观用巧立名目的理由, 向县上捐赠了七八十万给扶贫项目。 这小道士终于幸免未被开除, 而开除的却是道观中一个同道长有利害冲突的 副道长, 这个副道长, 虽两袖清风, 但被莫明其妙地说是违反了" 家规",而被道 观一箭双雕地踢出了庙门, 做了有罪当家人的" 替罪羊"!这件腐败案例也就大事 化小, 小事化了; 不了了之了! 至于后来的事, 我就不太清楚了。 我对他说: 你变了……! 他说: 读" 易" 始知" 经" 常变! 我想也是: 变化是常态, 不变才是怪, 想上世纪七十年代某一年, 我母亲发 现我自慰, 她在当时禁欲年代, 又因对性爱封建, 我就在她记忆中等同于流氓! 而她要是现在还健在, 说不定又会对我的好色持英才从来皆好色的感叹了! 我讲: 你现在是不是半个当家人呢? 他说也不是。还说他还不至于堕落到篡权夺位的卑鄙小人! 但他又用一种较沉重语气说: 你肯定认为我变得圆滑老炼、世故狡猾了!? 我说经过风霜雨雪, 该成熟的一定成熟! 他说人在江湖, 身不由己, 他不下水, 也在那主船上, 他又掀不翻那船, 有 什么办法呢! 我用开玩笑口气说: 师兄现在还反腐吗? 他也用玩世不恭口气笑道: 我还有资格反吗? 还反得起来吗? 他又用手指了 指他那凸出的肚腹哈哈大笑。 他反问你还写反腐报道吗? 我也笑着说, 我如今是自由鸟儿, 就是想写, 我原来的报纸阵地也烟消云散 了, 我把它发稿在墓碑上不成? 我也自嘲地笑了。 我说还是讲讲你蜕变后的故事吧。 他幽默灰谐说, 那他就讲一讲他由蚕而变" 采花蝴蝶" 的经历。 他讲自从道长整他, 又担心舆论影响后, 就对他采取了统战等又拉又整的政 策。 当他得知县宗教局和县水电局, 想利用该庙后山谷瀑布资源, 建一小水电站 时, 他就在外融资到一笔不小资金, 并且协议拟定由他承包电站经营管理, 收益 由入股人分红外, 还将按比例分给宗教、水电等部门一定利润, 当然道观也得提 一定份额利润。 但道长坚持施工队得由他外甥承建, 其中的猫腻也就不言而喻。 这后山也就高峡出平湖了, 烟波浩渺的湖泊又成了旅游区, 电站发电卖的钱 各方都沾了光, 当然是皆大欢喜; 可是环境生态却恶化了, 包括庙宇待开拓的文 物古迹也都被湖水吞没。 道观由原来的破庙, 换了新妆, 算命看相, 也成了创收的一道景观; 原来自 生自灭, 谁也看不上; 如今光庙上法事、算命、看相、道家餐厅、麻将赌博等生 意, 外加变相卫生费门票, 一年至少也有百十来万收入。 他经营的电站收入也不小, 但就是僧多弥再多, 也经不起占干股的特权部门 和特殊人物折腾, 但是他也一年能支配上百万资金, 所以道长也奈何不了他; 况 且, 道长等人的利益也同他的利益相关! 道长只好在道观, 让他挂了个专施炼丹 养生的炼师道名, 让他哭笑不是; 但他因为是电站经理, 实际上就形成了分庭抗 礼的局面。 他说这道观, 也想得出来, 为了所谓发展壮大, 去年还从山那边, 河对岸, 邀请了个道家内功色魔大师来创办" 素女经" 房中术养生院, 还打着科研招牌, 而那大师又是个臭名昭著的色情狂徒, 虽有一点内功功夫, 但在庙中密室宣经阐 道, 却淫秽不堪, 不知从何处还带来两名妖艳淫荡的女徒弟, 用近乎全裸的体姿 性技, 演示交媾秘绝, 还说是延年益寿, 返老还童, 养生健美。 他还讲他也就栽在那道长色诱和女色上面。 他说道长暗中在所酿道家乳酒中下了春药, 然后同他去藏有年青貌美的四名 道姑的地下秘室淫乐, 道长演示淫秽时也不忘告诫教诲他: 道长面对一赤身裸女 , 对他说: 她双乳丰满诱惑, 但你不能动她上面; 这叫:"不犯上! 又指着女人胯 下那扇小门说: 不犯" 上",才可以犯" 下";" 鸡巴" 作乱" 但心不能乱! 他说此时道长才对他说了些真心话。 道长说: 你现在可以把道名由" 空悟" 改名" 悟空",道长一脸淫秽神调说: 神仙说" 空" 即是色, 色即是空, 你现在悟到了女人的" 洞天" 才是你的福地了 吧!?还黠黠奸笑。 他说他也嘲笑道长, 枉自学道, 连道佛经典都错用,"悟空" 来自佛家, 他就 是孙悟空差点把老道丢翻, 他说他的道名不要道长说, 他自改为" 无为"! 道长说他是无为而无所不为! 道长还向他摊牌也是暗示: 不反腐就要亡教; 反腐就要亡庙! 道长说: 不" 建筑" 哪能有" 项目";不修" 电站" 哪能" 截流";又哪能贪和 污!? 他说: 无法就会无天, 无天就会有灭顶之灾! 我说这下你们就互相都抓住把柄了! 他说其实都叫贼喊作贼, 不过是共同分脏吧了! 我问他如今还信仰道教吗? 他说曾经信过, 而如今已知道道家思想仍博大精深, 同道教是两码事! 他说如今这道观邀请道家学术专家学者来参观交流, 要吗是得到婉拒; 要不 就是请的伪道士。 他还带你去拜谒道观祖师张无为的墓! 我见这坟墓并非古墓, 就问为何这死于五十年代的道长会是新墓? 他这才讲, 原来这张道道被错划为一贯道在肃反中枪毙了, 后来他留下的医 药秘方" 恩宝威" 被发扬了光大, 为国家创汇了好多亿收入, 所以地方政府才重 新立碑篆文推翻重来。 他说现在庙宇, 相对说来产权还算独立, 他讲原来庙宇地界上一家中央级科 研单位还占据过这里, 也想赖着不走, 后来还是上面从政治、统战等因素全衡后 , 硬是拆迁了那单位。 而庙宇地界外的世界就不那么幸运了。封山育林后, 张霸山的私买荒山种植 了一种叫红豆杉的树木,而从红豆杉提炼的紫杉醇则是世界上目前最昂贵的治癌 药物。国际市场价格每公斤800 ~100 万美元,比黄金高出数百倍。 于是红了眼的干部山民等就峰涌盗伐, 这气坏了有土地使用权的张霸山, 于 是雇人在半个月内把树连苗砍个精光, 连树桩也不放过。 这下却又引起了半匹山水土流失, 继而发生了泥石流。国家马上以土地产权 不属私有, 和破坏生态资源为名收回了土地使用权。 后来这匹山又被卖给了另一户乡长的亲戚, 当开始重新育林成功后, 这乡长 亲戚又发现山中有珍稀贵重矿产资源, 这家人立马总结了土地和山的所有权没有 私有, 仍为国家所有这一原则, 心想经营得再好, 到头来国家也可说土地产权不 是你的而立马收回, 还不如一夜把它挖完, 免得到头又被国家收走, 于是就炸、 铲、挖并用, 用破坏加毁灭的野蛮方式强行开采, 结果引起了大面积山体滑坡, 酿成山下小学三十名学生被惨埋的事件。 惊动上峰后, 乡长被开除, 承包人被枪毙, 但这因国有私营双轨体制留下的 人祸与天灾可又有几人去思虑? 难怪这乡长亲戚临枪毙前说: 要是千缘庙子可承包, 我来当道长, 就不会这 么做了! …… 公检法人员一时未明白他这句话的涵义? 他就解释道: 道长的变更, 如家族立位, 只要家长指定, 走走宗教局或统战 部等后门, 那一庙之长不就当到了死! 而庙产土地等, 虽在法律上仍属国家所有 , 但是宗教文物名胜之地, 又有几家会被国家收回去的呢? 那么, 我又如何会去进行破坏性发展呃? 谁个当家, 庙不等于是他所拥有或至少是支配吧? 庙里收入还不是道长说多 少就是多少, 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这席话把在场司法人员说得个个面面相嘘!!! 但我心中却想: 这会当凌绝顶的大坝, 如果有朝一日跨塌, 别说这庙宇, 就 是庙宇下的天宫镇, 也得变成水宫镇! 他说他也是经历有信仰到无信仰再到无赖, 直至流氓的心路历程。 我说难道你就不想换一种活法?! 他说他其实内心也活得痛苦, 穿上这身道貌岸然的袍子, 过着道士不像道士 , 经理又不像经理的人生。 我说能回到过去吗? 他说玄学讲: 道术学好了也许可以脱胎换骨, 可以羽化成仙, 可以点石成金 ! 我说中国神六可以载人飞船升空, 但也回不到过去! 飞不进未来! 我想: 要回到过去, 或进入未来, 谁有能力超越光速?! 我问他以后准备怎样过? 他说难到他不想再把思想弄脏, 做这虚伪道士还不行吗? 不想过这白天是人 , 晚上是鬼的日子, 不想伴灵魂肮脏走下去! 他说不穿这道袍、退出那道教还不成!? 要好色也正大光明地同女人调情做爰, 而不要像地鼠样, 偷偷摸摸藏着女人 , 活得不阴不阳! 他还说, 要是以后, 如果连女人也看透了, 就到山东蓬莱山中去著书立说, 去研究道家与中医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