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当然是真的,你世伯待我如兄弟,我们两家结为亲家本就是迟早的事。” 华龙帮早已不问帮务的老帮主——史怀天,这会儿正一面嗑瓜子,一面理所 当然的回答怒气冲冲的独子。 “爹,我丑话先说在前头,你可别指望我会娶那个柳家的小姐,想、都、别, 想!”他咬牙切齿道。 “你该不会是对那个从外面带回来的野丫头动心了吧?”史怀天一语正中要 害。 “这是我的事。”他愤怒的低吼。 什么野丫头,打从她进帮爹就不闻不问,这他认了,现在连他娶妻的事都要 过问…… 这岂不是摆明了跟他过不去。 “你认为是你的事,可是婚姻是两个家族的大事,是不能儿戏的。” “你也知道婚姻不能儿戏?”他冷哼道。 爹虽然仍住在华龙帮,可自从娘死后,早已不过问帮内事务,这回却没经过 他的同意就订了这门亲事,可真是奇了。 “总而言之,你娘生前曾看过柳家小姐一眼,喜欢得紧,老念着要她当咱们 史家媳妇,算算她芳龄已届十七,该是时候了。”史怀天长叹一声,他现在唯一 能为死去妻子做的,就是替儿子娶门她中意的媳妇了。 史仁斌的眼中隐含风雨欲来的气息,他就知道爹会拿娘来压他。 娘生前最疼他,他从来舍不得忤逆娘的意思,唯恐惹来娘一个伤心的眼神, 若是这门亲事是娘生前的还愿,可真教他左右为难了。 “怎么,愿意了?”史怀天怎么会不了解自个儿的儿子,遇到棘手的问题, 抬他娘出来准没错。 老伴呀!为夫的也不愿意你在九泉之外还记挂着人间事,但这蠢儿子还真是 难搞。 你说,他要真娶了那来路不明的野丫头,可怎么得了? “不。”他语气坚决。 要是娘真有灵,才不会随便左右他的意思。 “好,爹知道你脾气硬,毕竟要说服你这一帮之主也不是件简单的事,但你 别忘了,爹也曾是一帮之主,爹也有爹的原则……明儿个午时,你世伯希望让你 跟映烟见上一面,你一定要去。” “如果我说不呢?” “我话先说在前头,如果你不去,我会叫你带回来的那个野丫头滚;去了, 一切好谈。”他下了最后通煤。 “我去,但见了面,以后的事你不能再插手。”史仁斌无奈地别过头去。 “去了,再说。”史怀天也是只老狐狸,不让两个年轻人见见面,怎么知道 有没有可能。 无论如何,总是要先踏出第一步嘛! 柳家。 “映烟,你要出去?”柳行见宝贝女儿一身劲装准备出门,硬是吓出一身冷 汗,赶忙拦阻。 “没错。”冷冰冰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没有一点温度。 “可是……那史家公子等会儿就到,咱们不能爽约呀!”柳行好言好气的和 她讲道理。 “关我什么事。”她头也不回地道。 “烟儿,听你爹一次吧?”柳夫人苏元元也拿她这女儿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一切都要怪他们相信那算命道士的话。 烟儿这十几年在山上修行,几乎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如今把她接回来了,她 却无论如何不能原谅他俩先前的所做所为。 “我知道我和你娘当初亏待你,可是,你要给我们弥补的机会。史公子会是 最好的丈夫人选,你就相信爹一次吧?”柳行几乎已经要向女儿磕头了,女人一 生的幸福便是觅得好夫婿,难道她从来不这么想吗? 还是只要是他选的,她都要嫌? “爹,我讨厌男人,永远都讨厌,你不要再和我谈有关婚嫁的事了,女儿不 想听。”她的语气似乎是较缓和了,但依然很坚定。 自从八岁那年被几个混混轻薄过后,她开始努力习武,不让任何男人靠近她! 当然,除了爹爹。 她一身好武艺让许多鼠辈吃过闷亏,之前想调戏她,那一胖一瘦的两个人, 可能是有史以来被教训得最惨的。 谁教那天她刚巧得知爹想将她许配给那个姓史的,即使刚好有两个人给她练 剑出气,她还是足足气了一个多月。 没想到噩梦还没结束,今天竟然安排他们见面? 她要和他见面,她就不姓柳。柳映烟恨恨的发誓。 “这……”柳行没料到女儿讲出这种话,一时傻了眼。 “烟儿,娘给你下跪,只求你见他一面,娘实在不忍心见你一直将自己封闭 下去呀?”苏元元突然双膝一曲,向女儿跪了下来。 她是真的想要女儿幸福,希望有一个爱她的丈夫,能将她从冷冰冰的世界拉 回来,可她连第一步都不肯踏出的话,怎么可能获得幸福呢? “娘!”柳映烟没想到娘会这么执着。 “烟儿,爹也给你跪了,只求你见那史公子一面。”他扑通一声跪地,老泪 纵横。 “你们……”柳映烟用力的咬了下唇,闭起眼。“你们起来吧!女儿答应就 是。” “真的吗?太好了。”两人喜出望外的喊,赶忙互相搀扶着站起来。 “爹给你找件合宜的衣服去,等会儿好见史公子。”柳行兴匆匆的往外走。 “不用了,如同你们要求的,我见他一眼就走。”要是他是个赖皮鬼,死黏 着她不放的话,就别怪她下手太重。 “好好好,一眼就一眼。”柳行倒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总之女儿肯点头,已 经是天大的奇迹了。 “老爷,史公子到。”家丁前来禀报。 “请他稍等,奉茶。” “是,老爷。” “烟儿……”柳行回头担心的望一眼。 不料,柳映烟反而率先往正厅走去。就让她会会这个姓史的男人吧! 原本以为在柳行这种爹的调教下,会看到一个娇柔听话的姑娘,不料她竟穿 着一身合适的蓝色劲装,俨然一副江湖中人的打扮。 “姑娘你好,在下史仁……小雀?!”稍一顿首,抬眼看着她的长相,他不 禁失声叫道。 “原来公子名叫死人哪!还真是少见。”柳映烟讨厌他那直勾勾的眼神,非 常讨厌,即使他一开始真的称得上风度翩翩。 “小雀,你……”史仁斌定定的看着她。没错,是小雀,可她那冰冷的态度 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小雀,你叫错人了。”她的语气几乎是瞬间结冻,教人忍不住打起 寒颤。 “怎么可能,你们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除了她那拒人于千里之外 的眼神及口气外。 “好了,我已经照我爹娘说的,见你一面,现在我要走了。”说着,柳映烟 便往门口走。 “等一下。”他冲上前抓住她的肩膀。 史仁斌也没忘记自己说只见她一面,可现在情况不同,这太奇怪了,他非得 问清楚不可。 “你这无耻小人,看剑!”柳映烟说着就从腰间抽出亮晃晃的短剑,想也不 想的往他手臂砍去。 史仁斌一惊,及时闪开,她乘隙一使轻功,便不见了踪影。 “史公子,烟儿她?”两老匆匆赶来,没料竟已不见女儿踪影,只留下看起 来十分震惊的史仁斌。 “令千金有事先走一步,我想我也该回去了。” 这女人下手好残忍,仿佛跟他有深仇大似的,同样的脸孔,却和小雀有着南 辕北辙的性子。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古怪。 “喂,死冰人,你不要再发呆了,都快变化石头了,你知不知道?”小雀没 好气的戳了戳史仁斌的后脑。 打从今天下午他外出回来,就一直是这副死样子,活像成了化石神功…… 跟他的名字还真配! “小雀,我问你喔!”他忽然像从睡梦中醒过来。 “干嘛,问哪!”真是个怪叔叔,阴阳怪气的。 “你父母有没有告诉过你,你曾经有个双生姊妹之类的话?” “怎么可能,我娘为了生我这个女娃,可是等了十年,哪那么好运一次蹦两 个出来。”她没好气地回道。 他该不会发呆这么久,只是在想她有没有个双生姊妹吧? 怎么,难道是喜欢她这容貌,却讨厌她的性子,希望有个人能代替她? 那最好,省得自己一天到晚被他骚扰。 “说的也是。”可是实在太像了,他始终找不出理由说服自己她们一点关系 也没有。 “你干嘛有事没事胡思乱想,‘帮主大人’,你不是很忙吗?”她还特意加 重音,企图提醒他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说不在意是骗人的,有谁会希望自己心仪的人想着别人,不管是存在或不存 在的都一样。 “真的太像了。”他愣愣的盯着她瞧,瞧得她浑身不自在。 “谁和我像?”不会吧!难道他不是在想像,而是真的见到了个与她貌似的 女孩? “呃……没有,你自个去玩吧?我去轩那边一趟。”他起身,剑眉微蹙,小 雀看也知道,说没有是骗人的。 “史仁斌,我来这好一阵子了,每天都很无聊,可不可以帮我找点事情做做?” 她忽然拉着史仁斌的衣摆,涎着脸乞求道。 “你来这是客,岂有让客劳碌的道理?”他微微一笑,抚了抚她的秀发。 “我才不是客呢!你根本忘了,当初带我回来,是因为找不到那个破烂纱的, 可不是要我来做客。”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嚷嚷。 她简直无聊得想尖叫,蓉儿姊姊又不在,没办法同她比试,看来今天难过啰! “什么,柳行的女儿长得跟小雀一模一样?” 楚玮轩正在白纶堂着手进行华龙帮的密道设计,听到史仁斌一进来劈头就告 诉他这件怪事,手中的毛笔险些抓不稳,差点毁了他十几天来的心血结晶。 “我不想告诉小雀,以她的个性,绝对不会希望有谁和她长得一个模样。” 他心事重重道。 “你倒是挺了解她的。”看来咱们的大冰块帮主真的动了凡心,好事、好事。 “没有的事。”史仁斌仍是死鸭子嘴硬。 “那柳姑娘和小雀……在你看来如何?”小雀虽一副天真机伶的样子,不过 老爱和斌唱反调,要是那柳姑娘比较得人缘…… 那可就不妙了,说不定斌会琵琶别抱。 “不说也罢,那柳姑娘见到我,说没两句就急着要走,活像见了鬼,我想留 她问话,她竟然闷不吭声的拿起短剑就砍,简直就是冷血怪物。” 史仁斌这辈子没说过女孩子的不是,即使刁钻如小雀,他也只是当她年纪小 不懂事。 可柳家姑娘就太……怎么说呢!简直是把他当仇人看待,说穿了,她也同他 一般,反对这桩婚事。 但也不用下手这么重吧! 若换成常人,恐怕早给剁成了三截,柳家二老只得等着收尸去,这要是传出 去,谁还敢娶她。 “斌,你记不记得当初我们为什么会去小雀的山寨?”楚玮轩沉思许久,他 觉得凡事必有个起头,一切得回到原点想起。 “还不就是那个白胡子老人,一连三个月,天天入我梦中,要我去找月珑纱。 他说,有了月珑纱的力量,可以找到真正的宝贝。” 他原本也不相信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可是三个月来天天作着同一个梦,而 当他走到山寨前,发现与梦中场景一模一样时,他也不得不信了。 “可是月珑纱呢?”楚玮轩提出疑问。 “根本没有那个东西。”史仁斌有些挫败,连小雀这个山大王都没听过了, 这个宝贝显然不存在于山寨中。 而且他相信小雀,若是有的东西,她是绝不会故意隐瞒的。 “我说,也许真的有,而小雀自己也不晓得那样东西就在她身边,有没有这 个可能?”说起来,楚玮轩比史仁斌还相信那个梦,因此当初才会建议他出帮一 趟。 “是吗?我没想过。”不过玮轩的直觉一向都很准,或许自己真该朝这方向 去思考。 “斌,你想想,月珑纱没找到,却带回了小雀,而你又对她……颇有好感, 你说,有没有可能,‘她’才是那个白胡子老人指的宝贝?”楚玮轩提点道。 “是这样子的吗?”史仁斌问。 小雀是他从山寨带回来的,不过,他认为那是他一己之私,跟其他任何人是 没有关系的。 难道说,冥冥中他的决定都是被安排好的吗? “斌,你不用太惊讶,若你相信缘分的话,这一切都会变得很自然。” 若无缘的话,即使那白胡子老人指明了小雀将是他的妻,他们最后也不会在 一起的。 “说的也是,我真的没有再想到有关月珑纱的事了,而那个老人也没再来找 我,这是否意味目前的一切皆在他预料之中?” “可以这么说。不过,我想那位柳姑娘和小雀的关系必定不单纯,有机会找 柳行问个清楚。”楚玮轩虽然平日自命风流,一张俊脸不知迷死多少女人,看似 玩世不恭,不过他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可说是史仁斌最好的军师。 这回连感情事他都得管,这个副帮主可真难当。 “帮……帮主,易姑娘她……”一名小厮慌张来报。 “怎么?说清楚。”这丫头,又闯祸了吗? “她在后花园把一个婢女弄哭了……”小厮唯唯诺诺地道。 “弄哭婢女?”史仁斌嘴角明显抽搐着。 她也太夸张了吧!竟无聊到欺负人? 史仁斌匆匆赶到后花园,果不其然,一名小婢女躲在花丛间嘤嘤哭着,而罪 魁祸首竟在一边笨手笨脚的扫着地,口中还念念有词。 “拜托,我的姑奶奶,你就别哭了,只不过是借个扫把耶!等一下就还你, 不会有人发现的啦!” 奇怪,这个落叶怎么这么不听话,扫过来又飘过去,扫过去又飘过来,简直 是同她唱反调。 “才怪,要是王嬷嬷看到你在扫地,一定会以为我偷懒,要是帮主看到了, 那更糟,我可是会被剥一层皮下来的,呜呜……” 小婢女一直猛掉眼泪,胸前的衣襟湿了一大块,看来已经哭很久了。 可是地上的落叶还是像长了脚似的四处奔逃,看来小雀根本没扫过地,单看 她拿扫把的姿势,简直惨不忍睹。 史仁斌不敢想像,若是当初真的叫小雀到华龙帮做扫地工,情况会是多么凄 惨。 幸好没有,幸好! “他敢剥你的皮?那我就拆他的骨、喝他的血,再拿他的脑袋装烈酒、抽他 的手筋做皮鞭!”别人伯他,她可不怕他。 “小雀姑娘,你可千万别乱说话,这样对帮主来说可是大不敬呀!”小婢女 被她的一席话吓得全身发抖。 “他要嫌我大不敬,就叫他吃我一记‘打狗扫把功’,包准打得他落花流水, 哭爹喊娘。”小雀索性拿着扫把练起韩蓉教她的长枪基本招。 她扫地不行,杂耍倒厉害。小婢女见她耍得漂亮,竟看到忘了哭泣。 可惜好景不常,小雀一时得意忘形,绊着了腿,整个人猛然腾空飞起往后摔 去,本以为小命休已,不料竟跌入一宽厚的怀抱中。 “呼……真危险,我今天真他妈的好狗运。”小雀瞪大双眼,直拍胸口,不 敢相信天上掉下来的好运气,放松之余,粗话便不觉冲口而出。 正待答谢救命恩人,来人却已抢先开口。 “小雀,你这满口的胡言乱语,哪一天才改得掉呀?”史仁斌无奈的叹道, 她这样子,于他而言是率直的可爱,可爹见到,恐怕又要念个几分。 “死人冰!”不会吧!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该不会一直跟着她吧? 如果她没记错,刚才好像说了什么给他听到不太妙的话……是什么呀?她已 经忘了。 不过史仁斌倒是很乐意提醒她。 “那个想抽我手筋做皮鞭的人,该不会就是你吧?”他压低声音,在她耳边 轻轻吐气。 “哪是,你听错了啦!是她那个……”小雀定睛一看。 咦,人咧?刚才那个哭得死去活来的小婢女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真不够义 气,大难当头自个儿飞。 也罢,下次就不要让她遇到。 她硬着头皮转头面对史仁斌,委屈道:“我只是随便说说,你想怎么惩罚就 怎么罚好了。” 奇怪,怎么没声音? 她狐疑的拾起头,却在他渐渐扩大的笑意中,被占领了双唇。 好一阵子,他才满意的放开几乎已经不能呼吸、面颊酡红、双腿发软的她。 他喜欢看她吻后不知所措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怜惜。 “这是惩罚吗?”她轻喘着气,红着脸问。 “不,惩罚还在后面,我已经想到一个很适合你的法子了。” 他抚着她细致的脸蛋,忍住想再吻她一次的冲动。 “什么法子?”她呆呆的接话,心中却有不祥的预感。 “你倒是说说,为什么把小婢女弄哭?” “我……我只是无聊,想试试怎么用扫把。”她嗫嚅道,手指不住的玩弄着 衣角,像极了做错事的小孩。 说起来还真不容易耶!以前总看到有人轻轻松松就把地面清理干净,没想到 换自己来却弄得一团乱,真是没用。 “华龙帮里任何人都是要守规矩的,那是她分内的事,你来做就算她偷懒, 而且你做不好,她还有可能受处罚。” 这一地落叶……想必王嬷嬷看到又有得生气了。 改明儿跟她老人家说说去,小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管下人管这么严, 这规矩似乎也真是太多了些。 “我知道自己不对,下次不会了。”她难得不跟史仁斌斗嘴,谁教自己刚才 讲了不该讲的话。 “好了,别提这个,跟我走,带你去看个地方。” “什么地方?什么地方?”她好奇死了,沿路一直绕着他问。 “等一下就看到了。” “是好玩的地方吗?”他不讲,她就自己问。 “是,也不是。”他故作神秘。 “也罢,反正等一下就知道了。”缠问了两三回,她终于放弃了。 “就是这。”史仁斌在一块匾额前停下来。 “黄缃堂?这不是黄缃堂吗?你带我来这干嘛?”她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黄缃堂之前一直由我和玮轩在管理,里头几乎只锁了几柜帐簿,现在我把 这里交给你。”他打开门,领了她进去。 “交给我?要我住进来?也就是说我不用再睡客房了?”她劈头又是一堆问 题,简直对自己的好运感到不可思议。 黄缃堂的环境清幽,最重要的是它和其他几堂离得很近,不像客房坐落在华 龙帮最偏远的地方,这样要找蓉姊姊聊天、比武,就再也不用走很多路了。 “死人冰,原来你偶尔也会有一点人性,我方才真是错骂你了。”她的双眼 笑成盈盈的弯月,看起来似乎很满意这样的安排。 “噢,不,我想你骂的还满有道理的。” “为什么?”他又发作了吗?难道一天不挨她的骂这么难过? “因为从今天起,我决定让你接掌黄缃堂,有关帐目的事我会慢慢教你。” 他两手一摊,脸上挂着等看好戏的表情。 “接掌……黄缃堂?叫我管帐?!”她困难的吞吞口水,希望自己没有听错。 “没错。”他肯定的说。 “拜托,那些歪七扭八的数字我半个都不认得,加减也不会,我怎么可能替 华龙帮管帐?”她觉得自己快昏倒了,与其管帐,还不如让她继续无聊下去吧! 她真的对那方面一窍不通。 “跟我学,我一定教到你会。”史仁斌保证道。 “真的假的?”小雀狐疑的看着他。 怎么……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对了,他的笑容,简直像只狐狸。 乖乖,从没看过他这种表情,看来她这次真的大难临头了。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