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墓中奇遇(4) " 是出来了,他留下了一对招子,鼻子也废了。" 黄白和花生闻言倒吸一口冷气," 我操,我可是祖国的栋梁之才,还没来得 及为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呢,就这么成废人了可不行。" " 就你还为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呢,你是为社会主义盗墓事业丢砖弃瓦吧! " 被黄白和花生这么插科打诨一下,气氛轻松不少,只是方脸强又战战兢兢地 凑过来问," 我们可不可以退出去?" 黄白一回首,身后的门在君的首次亮相中 不知不觉的合上了。 " 方脸强,你有没有打过魂斗罗?" 黄白突如其来地问了句。 " 当然打过。" 方脸强脱口而出。 " 我们现在的处境就是在打魂斗罗,跟游戏不同的是没有加命,只能一关一 关过下去直到走出去为止,抑或,死在游戏里,现在已经是第三关,'BOSS'就是 君,以后的'BOSS'会越来越强,就你这样,还没见到终极大'BOSS'就歇菜了。" 方脸强一撇嘴,不屑地说:" 谁怕了?" 花生在后面忍住笑,感叹方脸强头 脑简单。就在黄白和方脸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时,铜铃若有若无地又响了起来, 身边突然泛起厚重湿腻的白雾,一下子便将人湮灭其中,黄白放眼望去,到处都 是白色,这种墓室怎么会平白起雾?黄白迅速拉起面罩,他低声叫着:" 花生! 花生!" " 我在这里。" 身后一个影子移过来,离得很近却看不清脸。 " 花生,我们背对背站着,千万不能分开,不能走散,你把面罩带起来。" 黄白叮嘱这,背靠花生,皮肤一阵缩紧,毛孔透进的丝丝寒气刺痛了骨头。 " 你小子怎么跟块千年寒冰似的。" 黄白抱怨着。 " 冷啊,冷啊!" 花生貌似真的很冷,不停地抖动着,黄白举步前行,一声 铃响,手电筒的光依旧照不穿浓雾,又是一声铃响,两人穿过了残幡走到铃阵旁。 " 小白,你又何必踢散这铃铛呢,你总这么不小心,如果像当年一样又碰到 孕妇怎么办?" 花生的声音从雾中传过来,格外低沉,夹杂着黄白以前从未听到 的情绪——幽怨。 " 花生,你不是说你忘记了吗?" " 一个少年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打成那样,这种耻辱怎么会忘记?" 黄白默然不语,这是他一辈子无法磨灭的回忆,是他对花生不可抹杀的愧疚。 1994年的夏天,12岁的黄白和花生走在放学的路上,一个捧着《周易入门》, 一个捧着《上下五千年》,看得津津有味。平时的日子里,两人都是边看书边回 家,然而在这个秋高气爽,天蓝如洗的下午,一个孕妇的出现使得黄白的心头添 上了生平第一道伤疤。 黄白当时没有看到离他两米处有两个男人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一个孕妇,他也 没有注意到路边停放着的三轮车,他无知又贸然地捧着那本书经过了孕妇身边, 直到一个带着哭腔的尖锐女声撕破了半空中漂浮着的宁静时,黄白回过头发现一 个孕妇抱着肚子蹲在地上,抓着三轮车挡板的手因为疼痛而变得关节凸显发白, 黄白看着自己的肩膀,回想起走过她身边的那刻,是自己把她撞到了三轮车上。 面对两个盛怒难消摩拳擦掌的男人,他第一次意识到什么叫害怕,他慌不可待, 手舞足蹈地辩解:" 不是我!" 看到对方怀疑的眼神,他随手一指," 是他," 这一指指到的便是花生,花生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没有任何开脱的行为,躬下身 子,轻轻说," 对不起!" 迎接花生的是一记狠狠的耳光,花生瘦弱的身体就随 着那一巴掌倒下,他爬起来擦干鼻血,还没等开口,拳脚如雨砸了下来。黄白看 着花生白色校服上大片大片的黄色土迹和斑斑血印,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 可鄙的事,可怜的花生在代他受过,黄白丢下书,扑上去抱着他的头,全身的骨 头因为一下下的击打发出咯吧的响声,花生在下面环着他的腰,一挺身翻了上来, 黄白眼眶一涨到底又变成了花生护着他,这殴打不知持续了多久,黄白头晕脑胀, 听到那女人高分贝大吼着:" 别打了,给孩子积点德吧!" 拳头落在身上的速度 渐缓,一口浓痰醒目驻扎在了黄白眼前," 小子!以后走路看着点。" 两个男人 扶起女人打车扬长而去,黄白和花生却躺在地上动弹不得。这时分,黄白才哭出 声来,灰头土脸的他泪流满面,脸颊被泪水冲出两条鲜明的平行线,像马路上的 斑马纹,剪出两条压平了贴在脸上,龇牙咧嘴的花生听着黄白一次次重复着:" 是我错了,是我撞人的,我不该指你的。" 那傍晚,很多人看到两个少年衣衫肮脏的互相搀扶着走在路上,稍矮一点的 一直哭着喃喃自语,另一个则很不耐烦地皱着眉,在一家古玩店门口,高个给了 矮个一拳,并郁闷至极地说:" 黄白,你娃有完没完?把嘴给我闭了!" 于是矮 个不哭了,两人就手挽手进了店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