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老天,她这阵子到底做了什么蠢事?为什么会在莫名其妙请邵寒青吃猪脚面 线、看电影之后,又胡里胡涂地决定要和他回家去见爸妈? 很久没见伯父、伯母,并顺便感谢她的救命之恩?这是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她才不相信阿青的脑袋会像他说的那么单纯呢。 这么多年不见,虽然两个人梗在心里的大疙瘩早在第一天见面时就消除了, 但一时之间要回到小时候那种两小无猜的日子,毕竟还是有些不容易。 而且,她总觉得阿青变得很诈,还有些高深莫测的感觉,她真的猜不透他在 想什么。 是她不再了解他了吗?抑或是,她根本就没有像自己以为的那么了解他? 尽管嘴里嘀嘀咕咕的,辛含茵还是从衣橱里翻出一件粉绿色的洋装换上,然 后把一头长发绑在脑后。 咦,自己变胖了吗?她怎么觉得这件洋装穿起来变得不好看,一点也没有以 往的轻盈秀气?而且,不过是回自己家,不用特地穿什么洋装吧,多别扭。 偏头想了想,她又打开衣橱,找了件粉红色的针织衫和白粗布长裙换上。 她对着镜子拉平裙上的摺痕,很好,这样的打扮看起来很休闲,很适合这个 周末夜晚的穿着。 可是她记得阿青好像不喜欢桃红色,那……他会不会也觉得粉红色不好看? “怪了,我为什么要在意那个男人想什么?”越想越不服气,她对镜子扮了 个鬼脸。 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她还是第三次打开衣橱,东翻西找了快五分钟,最后 拎了件墨绿色的T 恤和牛仔裤换上。 很男孩子气的中性打扮,这样阿青该不会有什么意见了吧? 整理好了白帆布小背包,辛含茵瞥了眼墙上的北极熊挂钟,滚大球小熊肚子 上的指针正指着六点零五分。 邵寒青一向很守时,离约定的时间只剩下五分钟,她决定先下楼去等他好了。 “唉,投想到回个家还这么麻烦……”关上门时,她的嘴还在咕咕哝哝着。 辛含茵几乎每个周末都会回家,从来没想过要慎重其事地打扮,更不用说是 连换三套衣服了。 这全都是为了邵寒青那个麻烦的家伙! 外头下起毛毛雨,辛含茵没有带伞,也懒得上楼去拿,她之前忘了问邵寒青 是不是要开车来。 如果他有开车,她就不怕被淋湿了,如果没有开车,公车站在离这里不过十 步距离的巷子口,横竖等一下就要上车了,何必拿伞? 辛含茵一向不否认自己是个生活上的懒人。 一辆深蓝色车子由巷口减速拐进巷子,在辛含茵身边停了下来,一个男人摇 下驾驶座旁的车窗,“辛含茵小姐?” “我是。”雨开始变大了,辛含茵用手遮着头顶凑过身。 “邵寒青的车在路上坏了,他拜托我过来接你去路口的速食店,他车修好了 就会过去。雨越来越大了,快上车吧。”男人向她解释并催促着,同时打开后面 的车门。 “喔,谢谢。”怕被雨淋成落汤鸡,情急之下,辛含茵平常的警觉心没有在 此时发生作用,她道了声谢就坐进车里。 哪知一上车,就发现后座已经坐了一个穿着大花衬衫的痴肥男人,而他露出 一副不怀好意的笑容看着她。 完了!心中警铃大作,她暗叫不妙准备要下车,却发现车门被驾驶用中控锁 锁上了。 “你们要做什么?让我下车!”她不死心地扳着车门把手,急声嚷着。 “别白费力气了,就算把手被你拆了,门还是不会开的。小姐,我们不做什 么,只不过想利用你好好教训一下邵寒青那个小子。”穿着大花衬衫的男人凑过 身对她猥笑着,口气里充满浓浓的酒臭和烟味。 “你们别乱来!”她徒劳无功地威胁。 这时,辛含茵突然听见车窗玻璃被人敲击的声音,她抬起头,发现邵寒青正 站在车外,一脸着急地敲着车门,口里似乎嚷着什么,只是车门牢牢地关上,她 什么也听不到。 “阿青!” “他来了,小哓,快开车!” 花衬衫男人也看见邵寒青,连忙对驾驶下令。 那名叫小尧的年轻男人应了一声,车子就往前急行。 怎么办? 辛含茵看着邵寒青一路追着车子跑,无奈人的速度根本比不上车子,他追不 了多久便开始落后,距离越拉越大、越差越远,最后还是体力不支地摔倒在马路 上。 “阿青!”心急的她根本没想到自己的处境,只想赶快下车看看他的情况。 “放我下车!” 花衬衫男人和小尧当然不会理睬她,车子继续向前疾驰。 “我要下去……” 见没人理她,辛含茵开始用脚踢着身旁的男人,并趁他躲开之际,立刻扑向 前,双手使劲掐着开车的小尧的颈子。 颈子猛地被人这么一掐,小尧无法好好开车,一时失控,车子就撞向路旁的 围墙。 好机会! 看那两个男人被撞得七荤八素的,辛含茵连忙扑向门边,打算开门逃走。 “该死,还是打不开!”拉扯了半天,她都急出一身大汗了,车门还是死死 地锁着。 “臭女人,你是不想活啦!” 骂了句难听至极的脏话,花衬衫男人用力将辛含茵拉过来,对着她的脸一巴 掌挥下去。 这记巴掌打得辛含茵眼中金星直冒,她眨眨眼,嘴里尝到有淡淡的血腥味, 跟着左颊热得像火在烧,似乎也肿了起来。 “邵寒青是个下三滥的叛徒,他的女人当然也是个贱货!” 头上撞了个肿包的小尧也气得回过身,一把扯住辛含茵的马尾,狠狠地向后 拉,让她疼得直掉泪。 “车子还能动吧,快开车。”花衬衫男人催促道。 虽然撞到围墙,但只有车头部分撞凹,小尧转了几次车钥匙后,车子就发动 了,随即车子又继续向前驶。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好痛!她觉得全身上下都在发疼,那一巴掌打得她头昏眼花。 “这你就别管了。”花衬衫男人点了根烟朝她笑笑,“我劝你最好乖乖的, 少开口讨皮痛,不然,嘿嘿,我们帮里很多男的都缺女人喔。” “我……”辛含茵仍然不死心,但一时间也无计可施。 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她眨眨眼,希望让自己保持清醒,无奈左边的太阳 穴开始剧烈地痛起来,头痛欲裂,连胃也开始痛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吸进的却是他们的酒臭和烟味,恶心得教她想吐。 最后,她终于再也支撑不下去,跌人一片黑暗。 辛含茵站在一个黑暗的地方,全身都湿透了,一股冷风由后方吹过来,教她 冷得直打颤。 她摩挲着双臂取暖,却发现自己的手像是千斤重般举不起来,她只好往看不 见的黑暗前进,希望能离那阵冷风远一些。 不知走了多久,她发现前方有一道小小的光,光线很微弱,但对于身处在黑 暗中的她而言,无疑是在深水中唯一的一块浮木。 她快步朝着光源走近,走着走着,发现光源的来处原来是电脑萤光幕,萤幕 上的字一闪一闪地教人眼花,什么也看不清楚。 电脑旁站着一男一女,像是在争论些什么。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和那个女人结婚?” 女子留着短短的头发,身上穿着一袭长袖短裙的白衣衫,像是哪间医院的护 士装,裙子两侧各有一个大大的口袋,此刻那女子正激动地大声质问着那名男子。 男子并没有开口,他背对着她,教她看不见他的脸,望着他的背影,像是要 和无尽的黑暗融在一起,她觉得那样的背影看起来有几分熟悉,一时之间又认不 出来是谁。 “你说呀!为什么?”女子拉着男人的手臂,质问的口气听起来十分坚决愤 恨,但脸上却是相反的泪如雨下,“我们不是约定好了,就算是生活苦一点,两 个人也要在一起吗?” 男子仍然没有回头,他只是挥掉女子拉着他手臂的手指。 “为什么?”得不到答案的女子再问。“我们的感情已经一点也不剩了吗? 你为了钱、为了名利而愿意娶那个女人,弃我于不顾?”她的声调中满是凄楚。 面对爱情,女人永远是输家吗?看到这一幕的辛含茵也忍不住动容。她望着 那一男一女,忘了背后那一阵阵的寒风,心中满是对那名女子的不舍。 “你已经不爱我了吗?”面对始终沉默的男子,女子的语谓已经不再像起初 那样的强硬,她用袖子擦了擦泪水,看着男人冷漠的背影,困难地问:“你对我 的爱……已经消失了吗?” 很快地,男人点了点头。 “不、不会的!”看到他的动作,女子显然受到极大的打击,双腿一软,整 个人坐倒在地上。“我们那么长一段时间的感情,真的就这么完了?你真要负我? 你真的忍心要这么负我?” 负心的男人! 看到这里,含茵忍不住咬住唇瓣,脑中又浮起了那个遥远的夏日午后,她看 着邵寒青和别的女孩在老松树下拥抱的情景,吵嚷的蝉鸣和酷夏,烙印了她最心 酸的回忆。 每一个男人都是负心,而女人,也总是为此一再心痛,她和这名伤心的女子, 全都逃不过啊! “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呀!”坐在地上的女子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但她仍 然不死心,伸长手拉住男人的衣袖,苦苦哀求着,“要怎么样你才愿意回头看看 我呢?你连看我都不肯了吗……是不是只有我死,你才会回头呢?” 看他没有回应,女子又哭了,晶莹的泪珠映着电脑萤光幕反射出的光芒,看 起来有些莫名的诡谲。 突地,女子从裙子的口袋里掏出一把利剪,将剪刀口对着自己的胸。 “你今生真要负我,但我是绝对不会负你的,我把心掏出来给你,我掏出来 给你看看!”话一说完,利剪就刺进女子的胸口。 “不!不要!” 看到这一幕的辛含茵忍不住尖叫出声,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而且她发 现自己的身子像受了缚身咒一样动弹不得,只能在原地看着那名痴心女子胸前血 流如注,染红了那件白衫。 一直背对着她们的男子显然也被女子的举动给吓到了,他连忙转过身,低下 身子抱起女子,口中低声地像是在唤着什么。 他在说什么?辛含茵忍不住竖起耳朵听着。 她只听到一个字,像是那个女子的名字。 “玲……玲……”男子仍然低声唤着,语气里有着浓浓的哀痛。 “玲小姐?”电光石火间,她想到了那个寄错信给她的女人。 那个女子是玲小姐?怎么可能? 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男子抬起头朝她望了过来,随着他望过来的视线,她 只听到啪的一声,唯一的光源也熄灭了。 “不!不要!”惊慌的她忍不住跌坐在黑暗里,对着四周的黑暗绝望地尖着。 不! 怎么可能!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她确实看见了那个男人的长相——那个负心的男人。 那个男人是邵寒青啊! JJWXC JJWXC JJWXC “不要!”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尖叫声,把辛含茵从深深的梦魇中唤了回来。 她睁开眼,望着一室的昏暗,一时间还弄不清楚状况,只能不住的大声喘气。 那个男人真的是邵寒青,她看得很清楚,不论是玲小姐胸前的鲜血,或者是 邵寒青朝她望过来的眼神,甚至是他对玲小姐那种冷漠的态度。 背叛了玲小姐的人真的是阿青吗? 虽然这阵子她的电脑坏了,又一直忙着阿青的事情,几乎忘了那位神秘的玲 小姐,但在潜意识里,她还是在意着那一封古怪的信,也在怀疑阿、青啊。 阿青和她的电子邮件帐号只差一个数字,那要是多大的巧合呢?怎么可能不 教她怀疑? “这里到底是哪里?” 想起自己被绑架,辛含茵开始打量起身处的地方。 双手双脚被绑着,屋内一片昏暗,只有靠近右边墙上的一扇小窗透进些微光 线。她坐在地上,什么也看不到,只听到浙沥哗啦的雨声打得屋顶发出叮叮当当 响,她猜测这个屋子八成是用洋铁皮搭的。 那群人绑架她要做什么呢?辛含茵不懂,她的生活一向单纯,家境小康,又 不是什么家财万贯的大富豪,也不曾与人结怨,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绑架 案中的肉票。 蓦地,她想起那个穿花衬衫的男人在车上说过的话—— 邵寒青是个下三滥的叛徒,他的女人当然也是个贱货! 既然他提到了邵寒青的名字,看样子,这场祸八成也是他惹出来的,是她运 气不好才被人当成邵寒青的女人,遭受无妄之灾。 她的左脸还肿得像大饼呢!这笔帐,她一定要在邵寒青身上讨回来! “哟,醒啦。” 小屋的门被打开,那个花衬衫男人带着几个小喽罗走了进来,今天他身上还 是一件花衬衫,只是从红色大花换成了蓝色的,像是随时都在夏威夷海滩度假一 样。 辛含茵瞪着他,“你们把我抓来做什么?” “不做什么。”花衬衫男人从口袋里拿出香烟点着,“这件事和你没关系, 你要怪,就去怪你的男人,谁教他有天大的胆子敢坑我‘夏威夷’的货!” “邵寒青不是我的男人!”老天,他还真叫夏威夷啊! “不是?鬼才相信。”他嗤地一声笑出来,示意一旁的手下拿食物进来, “拿饭来。” “信不信由你,我和邵寒青只是普通朋友。” 看小喽罗端来一碗冒着热气的白饭,上头还放着两三样菜,辛含茵才发觉肚 子真的有些饿了,口气也软了下来。 会给肉票吃热饭热菜,看来这人还满不错的,一点也不像电视剧里的那些坏 人,尽给人吃些冷饭残羹。 “我一向恩怨分明,只要邵寒青来了,我绝不会动你一根寒毛,你就乖乖在 这里吃饭睡觉,等着他来就行了。”看辛含茵眼巴巴地望着那碗饭,夏威夷又说 话了。 当然要吃饭喽!她可不认为绝食抗议会对这些人有用,而且她也要储存体力, 才好找机会逃跑。 “手被绑着,你要我怎么吃?”双手被绑着,她想吃也吃不到。 这些人绑她的方法还很奇特,不是用一般的麻绳,手铐,反而是用常见的宽 胶带。 透明胶带紧紧将她左右手的大拇指捆在一起,虽然其他指头都可以动,但少 了两只拇指,什么事也做不成,束缚的效果居然比用绳索还要好。 “阿亚,松开她的手。”夏威夷使使眼色,一个瘦小的年轻人拿了把小刀上 前,三两下就割掉她手上的胶带。 “你乖乖吃饭,如果想要上厕所,就在那里……”夏威夷指着屋边的一个角 落,一脸淫笑。 跟着他的目光望向墙角,辛含茵看到了那样东西,随即倒抽一口冷气,一脸 的不敢置信。 “不要!”那是油漆桶耶! 他居然要她在油漆桶上解手?姑且不论她习不习惯,万一她在“方便”时, 那些小喽罗在一旁偷看怎么办?那她的名节不就全毁了? 她宁可憋死。 “要不要随便你。”夏威夷又笑了,肥胖的身体笑得一抖一抖的,连衬衫上 的大花也跟着抖。“你最好祈祷邵寒青那小子赶快来吧。” 望着那扇门关上,门外还传来落锁的声音,辛含茵只能坐在地上,一点办法 也没有。 阿青到底惹了什么麻烦,竟然连她都会被绑架? 大大吐了一口气,处在一室幽暗中的辛含茵只能在心里祈祷邵寒青快点出现。 快点来救她,也快一点让她好好问个清楚。 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开锁的声音,跟着一道刺眼的阳光射进屋里,让原本处于 昏睡中的辛含茵马上清醒,半挣扎地坐起身。 夏威夷的声音由门外传了进来,接着他带了几个男人走进屋里。 “阿青!” 虽然背着光,但辛含茵还是认得出来,那个高大的男人是邵寒青没错。 “茵茵……”一看到她,邵寒青激动得想要冲上前,却被一旁的人抓住手臂 挡了下来,只能站在门口唤着她。 一名肤色黝黑的年轻人走到辛含茵身前,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拖着她来到 邵寒青面前。 “你看到了,我可是一点都没有亏待她,还替你养得白白胖胖的。”夏威夷 冷冷的开口。 “该死,你打她!”看到含茵肿起泛红的左颊,邵寒青忍不住轻抚她的脸, “痛不痛?”他的语气满是心疼。 “那是她不乖,受点教训是应该的。现在你人看到了,货呢?你把它藏在哪 里?”夏威夷口气冷冷的。 “夏老大,你也太不够义气了。”邵寒青瞥他一眼,冷哼一声,“那货可是 我花了一大笔钱向你买的,当然是我的,可没有让你再讨回去的道理。” “狗屁!”夏威夷气极了,一脚就踢了过来,把邵寒青踹倒在地上,吓得辛 含茵发出尖叫。 “你当我是笨蛋还是瘪三?那一大箱美钞全都是假的,你以为我不知道?而 且居然还笨到被条子给抓去,让我下面的线全都断光了,你这不是和我作对是什 么?” “我也没想到会被条子抓啊!他们是怎么抓到魏仔和阿三的我也不知道。” 邵寒青一脸无辜,“这样对我也没好处,到时候黑狗老大怪罪下来,我也活 不成。” “还敢提黑狗老大!”说到这里,夏威夷对着邵寒青的胸口又踹了一脚,只 听他闷哼一声,脸色发白地抱胸呻吟。 “不要,不要再打他了!”再这么踢下去,阿青就要被踢死了。一旁的辛含 茵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只能流泪喊着。 反抗啊!好歹他以前也是当警察的,拳脚功夫应该不差才对,怎么不反抗呢? 做人果然不能沾上毒品,否则就算逃过法律的制裁,仍然永世不能翻身。 心焦的辛含茵已经不想去管邵寒青是不是真的贩毒,她只求今天他不要死在 这些人手里。 “因为你,黑狗老大这个月已经不给咱们货了,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 混小子!”越说越气,夏威夷掏出一把蝴蝶刀,“老子偏不要一枪让你死得痛快, 我要一刀一刀切下你的手指,割下你的肉,看以后还有没有人敢给我要花样。” “不要!不要!”看他一脸恶狠狠的样子,辛含茵趁着旁人不注意的时候扑 到邵寒青身前,企图以自己的身体挡住他。 “茵茵……”邵寒青想推开她却推不掉,只好紧紧地搂着她,心疼地喊着她 的名字。 “黑狗老大再威风也没有多久了,你们这些毒虫都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他语气笃定地对着夏威夷说。 “好啊,我们就来看看是谁撑得久!” 话声方落,夏威夷扬刀正要朝邵寒青的肩膀刺下去—— 这时,一个小喽罗冲了过来,口中直嚷着:“老大!事情不好了!” 他猛喘着,跑到夏威夷身边,在他耳边嘀嘀咕咕地说了一串话。 就见夏威夷脸色一变,瞪着邵寒青,“好小子,没想到你是‘海里的’!” “快跑!” 一直躺在地上的邵寒青将辛含茵往旁边一推,低声叮咛她快跑,然后一跃而 起,一记手刀击向夏威夷持刀的右手,场面立时变得一片混乱。 辛含茵被他这么一推,七手八脚地爬起身,发现自己的脚仍被绑着,既帮不 了邵寒青的忙,也逃不了多远,只好躲在角落看情况。所幸,全部的人注意力都 放在邵寒青身上,没有人注意到她。 此时邵寒青已经夺下夏威夷手中的刀子,还朝他的下腹踢了一脚,“这是替 茵茵还给你的!” “弟兄们,上!”夏威夷忍痛下令。 “不必麻烦了,夏威夷,我劝你少做困兽之斗,看看周围吧。”面对十余人 的包围,邵寒青脸上没有任何畏惧之色,反而笑着对夏威夷说。 听到他这话的人莫不抬头看向四周,没想到不看还好,一看之下无不惊慌失 措,连辛含茵也吓了一大跳,有些人甚至连留下来的勇气也没有,丢了刀子就向 外逃。 “夏威夷,你已经被包围了,还是快束手就擒吧。” 不知何时,四周高处站着密密麻麻的警察,有些持手枪,有些则捧着冲锋枪, 每一把都对着场中央的人,封锁得滴水不漏,连一只狗也逃不掉。 眼见大势已去,不复之前意气风发的夏威夷,垂头丧气地举手投降。 “算你狠,没想到我会栽在你这个卧底的手上。”被铐上了手铐,临上警车 前,夏威夷忿忿不平的朝邵寒青吐了一口口水。 “夏老大,兵不厌诈,这可就要请你多包涵了。”邵寒青没有生气,一脸笑 呵呵的。 “连你坐牢的事也是假的?” “没错,不然怎么有办法把你们从上到下一网打尽呢!”邵寒青没有否认。 只有他真的坐牢,才不会让人起疑心。 什么?阿青坐牢的事是假的? 这些对话,站在邵寒青旁边的辛含茵全都听进去,她惊讶地望着他,这下她 终于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邵寒青根本不是毒贩,他是警方的卧底!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