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在海口 (1) 在海口 1 " 网络里已有深沉的交流和好的诗。尽管人们还在用假名,但逐渐无人懦弱 地藏身其后。严肃的公民。也开始能为自己的言论承担了。尽管仍是以圈子的形 式存在。" 我们最后得出结论,一边和人文频道的主编张立国走出天涯社区·海 南在线网络公司所在的生生商场的写字楼,他每天发现有价值的文章,并让它们 更显眼,从不审查。他显得自由,宽容,处乱不惊," 另有审查部专门做这个" , 你得容忍事物要携带的异己力量……他竟然能说出那网络人海中每一个稍有特点 的人的特征,犹如在希腊的城邦中,每个公民都被市长记住。 中午,今天第四次海雨,办公室更阴暗。他们为什么不开灯,这里看不出任 何文化氛围,网络吸收了一切灵气,剩下现实里目光呆滞的人。镜子里,我们其 实都是,既幽闭内心又聒噪,网络管理员的生活仍然枯燥,它仍然和海南本地的 门户网站混在一起,各有各的群体,硬件也主要在这里,广州分部的气氛听说更 活跃,因为有八卦访问……火墙一样的乌云还没有完全离开海口东北面的海岸, 旗杆摇晃,生生百货和海关大楼挺身在海边——还要等待,等待它们再古典一些, 再明亮一些,就可以动手写了。等待当代思潮,每一小步的确立。我是不是太认 真了。也许不是短期能真正实现的,要互联网变古老,老到和数码时代古老的柯 达冲印店一样,变成某种物理的因素,在未来,并为未来的某种" 更虚拟的结构 " 继承——古典的思维正是这样被后代挪用、继承。 经济泡沫破裂多年以后,海口的相当一部分烂尾楼也相继在被迫重新被激活, 多少也因去年底国家对本岛的烂尾楼的处置优惠政策到期。许多楼仍然是烂的, 潮湿使它们容易折旧,但脚手架是新的,插入泥土,泥土之下是以前的水泥地, 工程重新开始。今晚发生了砍杀事件的那个城中村也要继续拆迁,是农民之家, 不是渔民," 中国很少有真正的死账。" 这些网络编辑不严谨地说,一面又经过 了一处烂尾楼。真可惜,就差几个窗户没装好了。寿文则刚刚听说母亲曾在海口 投资过一套酒店托管的房产,开始像找家一样寻找它,但听说已有游客常住在其 中," 浙江龙港的人不存钱,让每一分钱运转……" 他的母亲最近还打算投资南 宁。电话里是家乡话,像争吵,又还算是某种力量。我也是那样对母亲说话。 跨海的大桥相当松弛,像达利的时针搭在海上,搭至它临近的一个肩膀,火 车去广东仍然要三节三节地被轮渡运输,那是去大陆。看海峡如看地图,地图中 真的只画了三节车厢。城市没有被直线切削过,没有任何紧绷的地方。人很少, 斗笠中的黎族和讲普通话的移民的融合反而使人显得更少,少到很清新,没有看 见什么农民工。这里的诗人堆叫" 海拔" ,多多单独地生活在海南大学,那其中 有一个很小的湖。他为什么仍然孤立,他到底是什么,连李少君也并不真的能理 解他的诗。据说旅游业在这里使财富流向当地人民,穷政府,不像内地。真是这 样吗? 泰国,中国的曼谷,城市的无规则,城中心的破烂,倒有点像。但没有任 何佛教,这也是和景洪等城市的区别。在岛屿西北的洋浦半岛,从酝酿起30年后, 重化工保税港工业区在今天获得批准设立,面对北部湾,岛屿40% 的工业产值在 这里。高科技,大工业,污染少,港阔水深,不淤,能看见越南。南方的石油, 就地处理,30万吨以上的油轮就给人航空母舰的感觉,输油管像一捆毛竹被放倒。 这里怎么能是蔬菜基地? 台风来了,蔬菜就吹死了。街头的法国楝树,最脆弱的 一种" 松" ,台风一吹就折,树叶像舌头,不成材,但是能驱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