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阮平津裤带上的那根钢链,终于被付芳发现了。 那天下午,离北图闭馆还有两个多小时的时候,阮平津手里的那本《斯巴达克 斯》就看完了。她呆坐了一会儿,阮平津反反复复地把书翻了几遍,最后,还是鼓 起勇气对付芳说:“付芳姐,求求你,帮我去换一本书,好吗?” 付芳正在全神贯注地读一本旧俄小说,头也没抬地说:“莫名其妙!你自己不 能去换?我哪儿知道你想看什么书呀,自己去!” 说完,她又埋头看书。不过,她再也无法集中精力,总觉得阮平津今天很反常。 阮平津没有去换书。她烦躁不安地闷坐了一会儿,又用双臂抱着头,伏在书案 上,像是睡着了。 “平津,你怎么了?”付芳终于忍不住,又把头抬起来,关切地问。 “没有什么。”阮平津仍伏在书案上。 “病了?” “没有。” 付芳用双手小心翼翼地扳起阮平津的脸,发现她的眼窝里噙满了泪水。 “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呀,急死人!” “真的没有什么。”阮平津用手绢擦了擦眼泪,不好意思地笑了。“我,来了。” “例假?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付芳的噪音极高。阮平津狠狠地踢了她一脚。 付芳从书包里取出一卷卫生纸塞给阮平津,然后拿起她的书到出纳台去了。当 她再回到座位时,发现阮平津仍坐在那里发呆。她没有去洗手间。 闭馆时,阮平津仍闷坐在座位上,付芳把她拉起来以后,才惊讶地发现,平津 穿的那条黄军裤的裆部已被污血浸透了。座椅上,也留下了斑斑污迹。 付芳默默地用卫生纸揩净了座椅。 在回家的路上,她们谁都没有说话。 回到阮家,阮晋生已经做好一大锅米粥,乐呵呵地在等她们。 付芳拉着阮平津站到了阮晋生的面前,然后,猛地撩起了她的衣襟。钢链、铁 锁以及裤子上污秽,全都豁然暴露在眼前。 “阮晋生,是你干的?” 阮晋生无言地把头扭向一边。 “阮晋生,你是畜生!”啪的一声,一记重重的耳光抽在阮晋生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