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再相遇 是机缘 是命运 让我俩 再次相遇 只是 未能倾吐心语 七彩风筝飘上蔚蓝的天空,替青空增添了多样的色彩。 台湾南部的十月天,白天虽然还是艳阳高照,但是,到了黄昏太阳减弱热力, 再加上轻吹的微风带走闷热,让整个港都呈现舒适凉爽的温度。 周日下午五点,高雄市立美术馆到处都是携家带眷全家出动的人群,尤其是 外围的草坪上,席地而坐乘凉聊天的、打球慢跑的,还有小娃儿摇晃学步的…… 人们尽情享受休假日的最后时刻。“ 外围的人行道上设立了供人坚的木头长椅,端坐在上面的女人,和眼前一团 和乐的气氛显得格格不人。笔直的长发束成马尾垂在背后,深紫色的墨镜掩住眼 睛,只露出挺直的秀鼻,以及线条丰满的唇瓣。 红色方格的衬衫开了三个扣子,袖子也高高的卷至上手臂,听有显露在外的 肌肤都呈现出健康均匀的棕色,以肤色来看,她应该是个常常从事户外活动的人, 她一手放在椅背,单手握着报纸,两腿交叉露出黑色低腰裤下的尖头短靴。 虽然坐姿悠闲,但是,她身上却泛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气息。 “宝宝,小心点。”随着少妇不放心的叮嘱,几步外的小小娃儿迈开小短腿, 咚咚咚的摇晃过来。 “伊呀……伊……”小娃儿的手放在嘴里吸吮,突然重心不稳的颠晃了一下, 小胖手奇准无比的拍上女人的膝盖。 “SHIT!”女人懊恼的发现裤子上清楚的印了两个泥手印。 而浑然不知自己闯祸的小娃儿还流着口水冲着她笑,口水就沿着嘴角成串的 滴在她的长裤上。 她单手拉低墨镜,露出狭长的杏眼,就像看见蟑螂般的死皱着眉头,毫不掩 饰语气中的厌恶,冷着嗓音说:“滚!否则我会扭断你可爱的小脖子。”她向来 讨厌撒娇缠人的动物,以及软绵绵的小娃娃。 呆愣了一下,小娃儿不解的抬头,大概也感觉到不友善的气氛,五官在瞬间 皱成一团,张嘴开始大声哭嚎。 这又是她讨厌小孩的原因之一,没有理性、无法沟通,毫无道理的尖声哭叫, 她厌恶高分贝的音量。 “宝宝乖,不哭。”少妇抢上前,抱起奶娃娃不住的安抚,跟在她旁边的男 人在低头瞧见泥手印后,也只能充满歉意的弯腰致歉,“对不起,小姐,我拿面 纸给你擦。” “不必了。”她快速回绝,单手朝空中轻挥,就像是在挥赶苍蝇般,无限不 耐的说:“你们走吧!”心里则加了一句,只要赶快把鬼哭鬼叫的死小鬼弄离她 身边就好。 一家三口遂走远,而少妇则低声对丈夫说:“怎么有女人这么没爱心……” 哼!女人耸起眉梢,心付,谁规定女人就一定要充满母爱喜欢小孩的? 起码,她杜水银就是一个例外,她不理会其他事物的单手抓回报纸继续翻阅。 远远的,一名身穿运动服的男人慢跑靠近,可能是跑累了,在看见人行道上 的椅子还有空位,马上坐下歇息,还边按摩着酸疼的大腿肌肉。 他头上压低的棒球帽教人看不清五官,他先技巧性的打量周围,确定情况正 常后,随手抓起放在椅子上的报纸翻阅。 FHD 总裁抵台……将在台兴建大型服务中心……总投资额超过十五亿元。 (记者王光雄台北报导)全球知名的国际快递品牌FH D(技奇企业集团)总 裁华定邦先生,昨天傍晚搭乘中华航空CI055 班机抵达台湾,受到贸易推展协会 的热烈欢迎,华总裁这趟的亚洲商务旅行将陆续考察韩国、日本、香港、台湾、 泰国、新加坡……等地,并宣布对亚太区域加码投资,尤其将在台湾中、南部各 别兴建上千坪的大型服务中心,预估在台投资金额将超过台币十五亿元以上。 报纸上印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中的男人年纪大约三十岁上下,修剪着流线 时髦的发型,高壮的身躯包裹在合身的西服里,表情愉快的对着镜头微笑。 “天呀!技奇的老板竟然这么年轻。”男人惊讶的指着报纸。 水银扬起眉,斜觑了报纸一眼,很不带劲的说:“我不是来听你废话的,状 况如何?”她向来不喜欢笑得太过开朗的人,更不喜欢那个男人露出一口整齐的 白牙。 “不愧是小老板,这么严肃,难怪三年连升五级,…··” 看到她横扫过一记肃杀的眼光,男人敛下嬉皮笑脸的表情,低低的报告, “外围正在布局中。” “还有呢?”女人继续翻报纸,脸上的表情不变。 “你的猜测正确,将军的目标跟我们一致。还有,老大要我转告你,为了怕 消息走漏,目前还不能光明正大的求援,请特别小心。” “无所谓。”她继续翻阅着报纸的娱乐版。 男人的右手从口袋掏出整包香烟放在椅子上,“新款女表内附发射器,老大 要你随身携带,以防万一。” 她跟着从长裤口袋里掏出另一包相同品牌的香烟,动作快速的和椅子上的香 烟对调,“里面的东西送去检验,有结果通知我。”抛下话,她起身跨步离开。 男人继续坐在长椅上,看着长长的马尾在她的后背规律的轻晃,忍不住往上 伸展了手臂,哺哺的开口批评,“生命美好得很,只有怪人才这么爱玩命。” **** 位于爱河与高雄港交会口的“海景皇朝”是一栋二十层楼的大厦,最顶楼的 房屋里,所有的落地窗全开,海风完全灌进屋内。 “瑞芬,你真是可人儿,这间房子的夜景好漂亮。”华定邦用力呼吸空气中 浓重的海水味,把行李丢在玄关,像个孩子似的在屋里团团转。 “我可以借机要求加薪休假吗?”容瑞芬抓抓短发,管不了身上还穿着端庄 的窄裙套装,非常没形象的把身体抛进沙发里。 “加薪可以,休假免谈。”他笑着回应,走向放在阳台边的健身脚踏车,拉 掉领带、脱掉西装外套,穿着袜子开始边踩脚踏车边交代,“明天早上我先进办 公室和同事开会,订九点吧!然后,下午我想去看预定地。” 她姿势不变,改以两手掩住耳朵,以非常戏剧化的口吻大叫,“我不听、我 不听,我快累死了,脑子嗡嗡叫得无法运转。华哥,你饶了我吧!这六天来,我 陪你从北往南视察公司业务、出席研讨会。还开了‘八百个’以上的内部会议, 你怎么可能精神还这么好?”亏她早到五天,明说是预做安排,其实是借机休息 一下。 “哪有八百个会?你太夸张了。”他得意的咧嘴笑,露出颊边两个酒窝,看 起来像个大男孩般,“我运动,所以我体力好。” “不!你是怪物、是过动儿,难怪每次商务旅行你都需要两个助手,一个跟 着你,一个到下一站预做安排。”瑞芬咬牙切齿的抱怨,“你知不知道每次出差, 所有的特助就会把手足情谊抛在脑后,开始你推我让,原来这么累。”瑞芬是特 助中年纪最小的一位,这也是她首度参与商务旅行。 华定邦好笑的拉起她,体贴的说:“累了就先回去休息,明天我自己搭计程 车进公司,你不用来接我。” 技奇是个拥有特殊背景的企业集团,事业遍布全球,掌舵的人除了华定邦之 外,下面还有四位各有不同专长的助手,这些人都是经过挑选,自幼一起受训, 所以,彼此间拥有兄妹般的情谊。 她拉开门,怀疑的问:“你不会等一下又要去慢跑吧?” “答”的一声,他帅气的弹了一下手指,“好建议!" “受不了你。”她大摇其头,正要关上门,却又突然探头进来补充,“听说 爱河两岸的某个地方,有领着合法营业执照的妓院,记住别乱逛,当心你的贞操 不保。” “滚!”华定邦好笑的把门关上。冲完澡,换上舒服的白色浴袍,他边喝啤 酒边看公文,慢慢的,眼睛越来越酸麻,神志也开始涣散…… 黑瀑般的发丝宛如有生命似的在风中飘飞,细长的发掩住她一半的脸蛋,多 语的大眼流转着无尽的哀伤,还有很重、很重的自责。 “为什么责备自己?”他听到自己这么问。女人红唇抿了一下,然后坚决的 摇头,眼中收敛的伤痛又添浓了几分。 “让我帮你,我可以的。”他伸手想拉住她。 女人的眼神闪过一丝惊慌,身子快速的往后退。随着她的后退,她的身影慢 慢模糊、渐渐变淡…… “别走!”华定邦大喊出声,翻身而起。 要命!他竟然又梦见她,那个曾经救他一命的女人。 他伸手抹了一下有点酸疼的脖子,走到窗前把额头贴靠在玻璃上。屋外,左 边是停泊在高雄港湾内的点点船灯,右边是沿着爱河岸所筑成的蜿蜒灯河。 你是谁?现在人在哪里?这是五年来,一直纠结在他心底的迷惑。 事后,他为了找人,动用关系查过当地警局、CIA 、FBI ,甚至宾客名单、 饭店当天的监视录影带……可惜,完全没有!她就像蒸发在空气中,彻底失去了 踪影,干净到似乎一切只出自于他的想像,唯一能证明她存在过的证据,仅剩下 躯体密合相贴的滋味烙印在他的记忆里。 空气中特有的海水味提醒他,这里是高雄,不是纽约——那个初见她的城市。 墙上的时针指向“l ”,但他偏偏毫无睡意,楼下明灿的灯海对他有一股莫 名的吸引力,他动作快速的换上轻便服装,决定到外面去跑一圈。 大概只有他这种精力旺盛、喜欢运动的傻瓜,才会在三更半夜出门慢跑吧! 他沿着爱河边跑边享受凉爽的夜风,以及璀璨灯火倒映的河影。跑了好大一段路, 他发现对面有栋大建筑物,从高架的照明灯光来看,大概是体育场或棒球场之类 的地方。 他正想横过公园往回跑,但从旁边暗巷传出的闷哼声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刚停下脚步,一道黑影便冲出来撞上他的右肩,不到一秒的接触,他突然闻到淡 淡的幽香。 暗巷里好像有人影倒下,难道……他成了凶杀案的目击证人吗? “不想惹麻烦就快走1 ”在他几步前的黑影不耐烦的回头喝道。 那黑影戴着面罩,让人看不清脸孔,但从身体曲线来看应该是个女人,华定 邦宛如被声音催眠般不由自主的跟着跑。 刚跨步移动,他的身后就冒出杂乱的声音,“他妈的……追!叽叽咕咕……” 带头跑的黑影熟练的在没有路灯的暗巷中东钻西跑,巧妙的闪躲着后面追近 的杂乱脚步声,可惜,这一带全是老旧的低矮房舍床经规划的巷道狭小不说,死 巷更是不少。 钻进两栋公寓间的小防火巷,里面堆满了不少的废弃物,还有一股难闻的尿 骚味。 那女人似乎很懊恼的发现,巷底是道锁死的铁门,已经无法往前迈进,而从 巷口不断扫过的手电筒灯光来看,后面的追兵应该为数不少。 快速观察眼前的环境,华定邦当机立断的把墙边的大铁桶拉出,让桶子和墙 壁间出现一个小空间,他朝前方命令道:“快过来,躲进去。” 使劲的把旁边堆放的杂物、纸箱,随便往铁桶上堆,在看见那女人已经身形 灵巧的潜进他所堆砌的小空间里后,他也跟着侧身倒退缩进,再把几个纸箱堆在 人口处略微遮掩,于是,两个人形成背对背蜷缩的姿势。 “叽叽咕咕……”巷口快速传来一串音节,他们说的是泰语。 以他一百八十公分,八十公斤的高壮体型,要屈膝缩在这么狭小的空间,对 他来说简直是酷刑,尤其四周环境又脏又臭,还有不知名的小虫跟他作伴,再加 上方才的一阵跑步,浑身的汗水加上高热的体温…… 他的心怦怦直跳,还得尽力压抑喘气,情况真是苦不堪言。 脚步声逐渐靠近,然后是手电筒的亮光。光线闪过,他转动颈项,凑近铁桶 与铁桶间的细缝想看清外面的情形;而她的想法和他一样,所以两颗头颅当下碰 在一起。 “叽叽咕咕……”终于,脚步声渐渐远去。 他想挪动酸麻的大腿,但那女人却贴近他的耳边,压低嗓音说:“要命就别 动!” 华定邦宛如被电击般的呆愣住。 是她?! 响在耳边的声音和语气和当年的她一模一样! 带着期待和惊喜的复杂心情,他缓缓转过头,瞪视着没被面罩遮掩的大眼, “怦怦怦!”他听见自己兴奋过度的响亮心跳,眼前这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曾在他 的脑海中重温过数百次,他绝对不会认错的。 机警的察觉到他不寻常的反应,为了不致招来危险,她动作快速的伸手紧紧 捂住他的大嘴。 手电筒的亮光再度扫过,原来外面还有人正在做最后一次的搜寻确认。 他以大拇指触碰到她修长的手指,掌心传透过来的体温熨烫着他骚动不已的 心。在这一刻,眼前的危险以及恶劣的环境对他都不再是问题,没想到这一方小 小的空间,竟让他缠绕多年的梦境化为真实。肾上腺素快速的分泌教他感到热液 沸腾,全身的知觉也在瞬间苏醒。 那女人不解的皱眉,使劲想抽出手。 他坚决的摇头,眼光紧盯着她,一副她会像轻风飘散般的模样。 “麻烦!”她低哺的咒骂,不耐烦的开口,“快离开,我没兴趣缩在这里和 蟑螂作伴。” 放松手,他带着大大的笑容说:“我喜欢你说‘我们’的音 “少耍白痴了。”她不屑的啐骂,再次确定巷子里没人后,以肩膀顶开铁桶, 努力想撑开空间。 一来!我拉你。“华定邦推开纸箱站起身,在黑夜中,他笑开白牙,朝她伸 出大掌。 “不用!”她站起身,脱下面罩,让原本塞在面罩里,绑成马尾的发柔顺的 技落在肩上。 他着迷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连手掌都忘了要收回。 “我说不用。”她不客气的提高音调,想推开摆在她面前的大手,却被他反 手紧握,他背贴着巷弄往外探看,确定危机解除才拉着她小心的往外走。 “我不会迷路的,不用你牵。”在她尝试多次都徒劳无功后,她嘲讽的说。 “我们换个地方讲话。”他低沉的自语,“上帝既然再给我一次警遇见你, 这次,我是绝对不会再让你溜走的。” 绕出巷弄,来到马路,明亮的街灯让她清楚的看到眼前高壮的男人,他看起 来气质不凡且有点眼熟。方才是因为情况危急,为了怕伤及无辜她才出声警告, 谁能料到他竟跟在她身后跑。 华定邦贪婪的瞪着眼前的倩影,却赫然发现她的前胸染着血渍,“你受伤了 吗?我送你去医院。”急促的语气中有强烈的担心和恐慌。 她莫名其妙的低下头,不得已的出口解释,“我没受伤,这不是我的血。 “你没受伤就好。”他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哪来的傻瓜?水银有些哭笑不得,拢皱起秀眉命令道:“我再说一次,放开 我” “告诉我你的名字。”他的表情很坚持,握住她的手掌更用力。 看来,她惹上麻烦了。 不!应该说他不知道他惹上什么麻烦了,于是她好心的给他一个良心的建议, “赶快回家洗澡睡觉,忘记这一切,你还有机会可以长命百岁。”如果能不 被他们找到的话,她在心中加了最后这句。 “别以为我没试过,如果我忘得掉就好。对不起,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很狼 狈,不是自我介绍的好时机,可是,我不想再失去你的踪影,你知道我花了多大 的心血在找你?”他专注的倾诉着。 他的眼神看起来既认真又诚恳,而从他不俗的谈吐,以及身上的服饰配件、 气质来判断,他肯定是个受过高等教育且经济环境优渥的人。 “你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死老百姓?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到外面来……” 她打量穿着一身休闲服的他。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在世界的某处等我……”他知道自己已经兴奋得语无伦 次,可他就是忍不住。 他和她显然正处在不同的频道上,因为,他俩一直在答非所问。 她扬起眉尾,眼神带着怀疑的望着他。 “不!我的精神状况很正常,我没有疯。好吧!我承认阿文曾经说我执着找 寻你的固执心态叫做偏执。‘他拉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前,发出满腹的疑问,” 你是谁叫什么名字?我是不是太晚找到你了?你结婚了吗?对了,还有最重要的 问题,你是中国人吧?“只要是关于她的点点滴滴,每件事他都希望能知道。 虽然他的态度急切,语气却是彬彬有礼,不致让人厌恶,所以她才没立刻走 人。 原本停在对街的汽车突然闪动了前灯。 闪光让她的一凛,退下冷淡的表情,换上炫目的微笑,她仰头吐气如兰的低 语,“你的好奇心真重,难怪会跟着我后面跑。”举起手臂,手指轻轻抚摸他的 颈动脉,“你的心跳真快!”尾音尚在嘴边。她已把藏在戒指内的麻醉针刺在他 的手臂上。 细微如蚊子叮咬的痛感在瞬间闪过,华定邦眼前的景物开始旋转,并快速的 迷蒙成一片,他脚步虚软的屈膝半蹲,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问道:“为……” “为什么?因为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而你今天踩过线了。”抢在他失去意 识倒地前,她伸手扶住他。 他的大手狠命的抓紧她,努力在黑暗来临则挤出最后三个字,“你……名字?” 真是固执的男人。 水银无奈的摇头,让他背靠着行道树坐下,“我是杜水银,一个你永远不会 再见到的人。” 汽车快速的接近,漂亮的在马路中间急转个弯,停在她的面前,她弯腰坐迸 车里低声吩咐道:“打电话让人把他送到医院。还有,你迟到了。”她的语气有 点不悦。 开车的是个体格精瘦的中年男人,他笑嘻嘻的解释,“出门时被小小耽搁了 一下,咳……”他清清喉咙,‘那个男人是谁?“ “无辜的局外人。”她没习惯向人解释。 “刚刚看你俩的姿势还挺亲近的,我记得以前要是有人胆敢不识相的靠得你 太近,早被你打得满地找牙,而你今天竟然为他动用麻醉针,奇怪!” “少管闲事。”她一会儿咬牙、一会儿握拳,还死死的皱起眉,她也不知道 自己是着了什么魔,一面对那张“阳光灿烂”的笑容就会失去防备,还下不了重 手。 不过,那个傻瓜好像真的很担心她似的,知道她没受伤后,脸上浮现的那抹 放心的释然表情,竟然……竟然会让她的心头涌现一丝暖意,关于人类善意的温 暖,她已经有许多年接收不到了。 军男人好奇的偷看了身旁的冰山美人,发现她弯起嘴角微笑起来,天呀!这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他有些结巴的说:“我、我是不想管闲事,但是,老大说你 太深入了,要你撤退。” “不可能。”她慢慢的深呼吸,将游离的神志归位回到现实。 “早知道你会这么回答,真是的。”中年男人低声嘀咕,“今天是什么情形?” “阿劳这条线断了,我赶到时他已经没救了。”可恶!折损了费心收服的线 人,她真是不甘心。 ‘你和他们交手了?“这表示水银可能有露馅的危险。 “没有,他们只瞄到我的背影。” “我真的建议你撤退,让别人接手,我……” “停车!”水银态度冷冽的截断他的话,不领情的下车离去。 “唉!”驾驶座上的中年男人边摇头叹息,边操控着汽车,以平稳的速度向 城市的街道驶去。 -------- 书拟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