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果然没有出乎欧阳涟源的预料。刚过下晚自习没多久,孟海东就又叫着她去办 公室了。只有办公室,欧阳涟源觉得可以去。有几次,孟海东想约欧阳涟源一起外 出吃饭或喝茶之类的,但她总是婉言拒绝了。与孟海东一起外出,难免不被同学或 熟人发现,说不定还会生出闲话来。如果与孟海东在一起,最好的地点也就是孟海 东的办公室。在办公室内,老师找学生谈事情,这是人之常情。 孟海东每次将欧阳涟源叫到自己办公室的时候,总要等到别的老师离去后。这 一次,也不例外。当欧阳涟源踏进孟海东办公室里时,办公室里也就只剩下他一个 人了。 当欧阳涟源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孟海东刚从办公桌柜内取出一袋水果,里面有 苹果、香蕉等,品种还比较多。孟海东知道,欧阳涟源喜欢吃一些水果。正是由于 欧阳涟源的这一嗜好,孟海东在办公室里没有别的老师的时候,就会从自己的办公 桌柜内取出一些水果。对欧阳涟源来说,这种情形早已习以为惯了。 “欧阳涟源,老师今天给你讲一则故事,希望你能认真听完?”孟海东直接明 了的说道。 让老师自己直接讲,可以减少自己说话的机会,这正是欧阳涟源所想的。与孟 海东在一起的时候,她总希望能够尽快结束这尴尬的气氛。与其说是自己尴尬,不 如说让老师少一些尴尬。 第二次世界大战,一个国家的一位大学老师突然被应征去服兵役了。但是,这 位老师暗恋着一位女学生。他最担心的,就是自己服兵役后,不知何时再能见到自 己的恋人?但是,女生总是对他躲躲闪闪的,似乎并不愿意与他谈恋爱的样子。他 很想对这位女生作出自己的表白,但一直没有说出口。终于在接到服兵役通知书的 那一天,他将那位女生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鼓起勇气讲出了自己的内心世界。没 想到,那位女生听了这话后,就说:“现在,我不能答应你,我不能损坏你为人师 表的形象;如果你爱我,等你回来的时候,不论何时,还在这里等我,你有勇气吗? 如果等着了我,我会嫁给你的。” 几年后,大战结束了,原本在外国参战的人员也陆续回国了,那位大学老师也 满带着伤痕回来了。当他准备重新回到那所大学的时候,这所大学早已没了踪影了。 话说那位女生大学毕业后,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她不知道,那老师当时是 否真的爱着他?她想嫁人,但总是被自己当时一句玩笑困惑着。战争结束后,她决 定进城去重新验证一下。如果他在那里,就嫁给他;如果他不在那里,就说是他不 在了或者已经成家了,她该重新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她绕到了那里,但根本没 有了学校的足迹,公司满街而立。 “学校没了,他肯定也不会再来的。”那位女生想着,便准备要离开。但是, 她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看到路边的一座报刊亭,便走了过去,想卖本杂志看看。 当她走进报刊亭,目光与营业员眼光交会的一刹那,她忍住了,那营业员正是 昔日的大学老师。 她的眼泪顿时无法抑制,他怕她找不着他,又不知她什么时候会来,于是决定 放弃优厚的安置,在这个地方建起了一个报刊亭,占据一个角落静静地等候…… 她不知该说什么,只是轻轻地说:“我想将这里面的报刊杂志全部买下来……” 孟海东将这则故事讲完后,紧紧地盯着欧阳涟源的脸,等待着她的反应。 这故事中的主人公,欧阳涟源不会不明白指的是谁。这则故事也告诉欧阳涟源, 孟海东是深爱着她的人,他会永远爱着她的,一直会等到她开口的。 “我不会买这报刊亭里的任何一本杂志或一份报纸的。故事,毕竟不是现实。 你是老师,我是学生,我们俩之间本身就有一道不可逾越的沟壑。我能读懂你的内 心,这种事情好讲,但不好做。”听完故事后,欧阳涟源毫无表情地说道。 其实,欧阳涟源是有自己的顾虑的,但不便对孟海东讲明;孟海东几次碰壁后, 决定通过讲故事的形式,独白一下自己的内心;没想到,他的独白,却偏离了欧阳 涟源的顾虑,她不是顾及孟海东为人师表的面子,而是自己的身世和家境,直接影 响着好作出自己的选择。这一切,让孟海东根本无法走进欧阳涟源的内心世界。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