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底气文/侯桂新(7) 六 2006年,在离开北大四年后,我放弃了重回母校攻读博士的机会,南下香港 求学。过去一年来,常常思念北大。由于有了新的参照,更加认识到北大某些方 面的可贵,以及它在个人精神建构中不可替代的地位,同时对它的一些弊端也看 得更为清楚。北大从来不是完美的,尽管它在中国几乎是一个神话。当局者迷, 有一部分师生意识不到问题的严重,仍陶醉于" 北大真大" 的快感中。固然,相 对于一般高校,北大风气更好,进取心更强,但如看不到它的种种局限,或者虽 然看到却迟迟不干实事去解决,对于北大未来的发展是极为不利的。有时听到外 人说,幸亏还有个北大,北大人就不会怎样怎样,北大就不会有什么什么问题, 感到很欣慰。但有时也听到本校的老师说,中国未来的命运很大程度上就系于北 大一身了,只要北大不倒,中国就有希望。这种坐井观天的自大狂言论,又让人 很悲哀。 真正的北大人还是应当更清醒些。不要有那么强的优越感。不卑不亢永远是 最好的。 北大的路正长。 想起一件往事。十八岁那年的金秋,我独自出门远行。行前,很多人纷纷来 探新闻。一个不怎么认识的中年阿姨于是和我有了以下一段对话—— " 你要去哪里读书?" " 北大。" " 什么?" " 北京大学。" " 北京的哪个大学?" " 北京大学。" " 我知道是北京的大学,到底是哪个大学?" " …………" 2007年10月30-31日,香港 侯桂新,北京大学中文系1995级本科生,1999级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硕士研 究生,2002年获文学硕士学位。现为香港岭南大学中文系2006级博士研究生。 算诗人最相得 和那些误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我也曾误以为我们或能在一个信仰迷失的年 代里,搅混北大的一潭死水,让一曲异端的歌谣自此流传。 迟到的异端(朱靖江) 我几乎无法回想十六年前的自己:瘦削的身板上披挂着藏青色的大风衣,头 发乱蓬蓬地撅在额前,眼镜后面是一张自以为沧桑得要命的年轻面孔。和那些误 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我也曾误以为我们或能在一个信仰迷失的年代里,搅混北 大的一潭死水,让一曲异端的歌谣自此流传——虽然时至今日,那些真真假假的 异端早已湮灭,但从某种意义上说,歌谣倒的确是流传了下来。在我们险些被从 北大一击出局的前夜,同伙许秋汉写下了一首忧愤的曲子:" 让萤火虫在黑暗的 夜里放把火," 伴随着酒瓶掷出窗外的破裂声,他曾在一间黑黢黢的宿舍里唱着, " 让我在烛光下唱歌" 。十多年后,这首名为《未名湖是个海洋》的时代挽歌居 然成了北大舞台上青春无敌的大合唱,让缩在观众席中的我不禁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