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 方烈直吻得温婉气喘吁吁,满脸通红,双眼迷离,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走了。 温婉伸手抚着自己唇瓣,上面还残留着方烈的味道和触感,脸颊还滚烫,心里 却冷了下来。 她扫了眼冷冷清清的别墅,转身进了方烈的卧室,倒在大床上一动不动。 半个多月了,方烈没有任何不适的症状。 温婉每天都嗅过,他的香水没有停掉一日,按理说是最有力的证据了。现在剩 下的,就是怎么说服方烈做证人。 要说服他,首先就得告诉方烈真相——自己一直都把Ghost 用在他身上,到时 候,方烈会怎么想,会出现怎么样的表情,会怎么看她? 温婉翻了个身,皱着眉头心里犹豫。 转眼又缓缓舒展开,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该来的总要来,她也得速战速决了。 心烦意乱的时候,温婉就喜欢呆在屋内配制香水。 配制的工具还在,她看着一个个干净晶莹的玻璃瓶,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笑容。 这些可爱的小精灵,正等着自己配制出很棒的香水来呢。 温婉脑海中勾勒出一种味道,闭上眼想象了一会,却全是方烈的身影。这款香 水味道很适合他,如果把Ghost 换掉,用来补偿他也未尝不可。 想到就做,她一手拿起试管,一手把记忆中的味道记住,一点点调配起来。 直到完成了七七八八,温婉才松了口气。 冷不丁旁边有人伸手勾起她的下巴,温婉诧异地转过头,就被吻个正着。 她愣了一下,顺从地缠绵了一番才推开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叫我?” “看你正配香水,就没打扰你了。”方烈盯着温婉的双眼,微微一笑:“你认 真工作的时候,很美。” 温婉一怔,不自在地转开脸。这男人说甜言蜜语,真是越来越厉害了,脱口而 出。但就是这番不做作,自然而然的话,反而令人心动。 “……你今天心情看起来挺好的,好话一串串。” 方烈只笑:“手头上的弄好了吗?又没吃东西了吧,真是不注意身体。如果我 不在,你怎么照顾好自己?” 温婉愣了,脱口就问:“你要走?” “怎么,舍不得?”方烈搂着她往外走,轻轻一笑。 温婉局促地低下头:“谁舍不得你了……不过军方又有任务?” 她虽然不太清楚军方的命令都是些什么,但是以方烈这个年纪能坐到中校的位 置,那些任务肯定都是九死一生居多,不由担心起来。 “放心,一个小任务而已。”方烈揉了揉温婉的长发,对她的担忧显然很受用。 温婉不悦地拍掉他的手,整理着乱糟糟的头发:“眼看手不动,别动手动脚的。” “那我动嘴?”方烈挑眉,低头吻住她。 温婉假意挣扎了几下,依偎在他的怀里,在看不见的地方眼神渐渐暗淡。 方烈刻意转开话题,不想她知道任务的内容,是不是说明这任务跟自己有关系? 两个人离得这样近,这样猜来猜去真揪心…… 方烈听着身边人逐渐变得绵长的呼吸,知道温婉是睡熟了,慢慢坐起身,睁大 眼想起今早的任务内容。 ‘张兰珠并非自然死亡,宁贵被列为一级谋杀嫌疑,方中校请尽速收集证据。 ’和宁贵最要好的人,不外乎是新任妻子洪颜,还有就是妻妹洪红了。 方烈脑海中闪过宁贵的生平,母难产而死,父亲在他十五岁的时候续弦,娶了 无子女的寡妇应莲,父亲八年前病逝…… 二十八岁娶妻张兰珠,一个月后张兰珠暴毙。一年后宁贵娶第二任妻子洪颜, 至今无子女。 情况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方烈理出了头绪,只低头瞥了眼身边熟睡的温婉。他 今天特意询问了关于文轩的事,却被告知此事已经列为一级机密,连自己都无权过 问。 方烈皱了皱眉头,一个普通的香水师,就算小有名气,军方用得着列为一级机 密吗?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要逼得宁贵说真话,非常不容易。 此人城府太深,又心思慎密,不留任何痕迹,抓不住丝毫把柄。 方烈重新理清了宁贵身边人的关系,这其中最薄弱的一环,就是洪红了…… 那么,就要先从她这里下手。 “我打算接近宁贵,他肯定知道点什么。”这天趁方烈出门了,温婉到公司, 对好友开门见山地说出自己的决定。 Andy皱眉:“宁贵这人我听说过,是个狠角色,你确定?” “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这事一天不解决,就始终是她的心病。再加上现在 有方烈的掺和,如果不加快速度,温婉总有种会失去所有的预感。 “太乱来了,就没有别的方法?”Andy知道好友固执,却没想到她会以身涉嫌。 招惹方烈就算了,现在还要接近宁贵,她真怀疑温婉是不是疯了! “我想要速战速决,”温婉低下头,面色淡淡的。 Andy叹气:“是因为方中校?” 温婉撇开脸不吭声,Andy知道好友慢慢陷下去了。 但是能忘掉她的那位小叔叔文轩,也是一件好事。两年了,温婉为文轩做得够 多了,没必要再继续赔上以后的青春和幸福。 “这事你有跟方中校提起过吗?” 温婉摇头:“他有任务在身,不方便掺和。” “是你不想他掺和吧?”Andy总觉得不妥,只能婉转地说:“他不插手,但是 也能给你不少主意的。” 温婉胡乱点了下头,心里压根没打算让方烈掺和进来。 Andy一看就知道她没听进去,心里担忧,眉头不由皱起来。 要知道宁贵的行踪,不是一件难事。 洪颜最近怀孕,宁贵回家的次数多了,但是周末到酒吧喝一杯的习惯还是没有 改变。 不知该说宁贵洁身自好,还是该说他很懂得享受生活。酒吧里有不少年轻女孩 前来搭讪,他只温和地笑笑拒绝,从来不接受任何人。 但是他又每周有一天必来酒吧,享受着这灯红酒绿中,温婉怎么看都觉得这人 道貌岸然。看着清高自重,其实不过是表面功夫而已。 今晚的温婉穿着一件黑色露肩连衣裙,两根细细的带子衬着圆润的肩膀,短裙 也遮掩不住修长笔直的双腿,精致的淡妆锦上添花,头发松松地束起。衬托出她的 秀美,却有着若有似无的妩媚。 单手托着一杯“血色玛丽”,温婉隔着一个位置坐在宁贵附近,看也不看他, 只盯着杯子里血红色的液体怔怔发呆。 好几位男士前来搭讪,都被她冷淡的眼神婉拒了。 搭讪的最高境界,就是不能刻意。 如果直接上前和宁贵搭话,只会增加他的防备心。 出色的打扮,昏暗的灯光下掩饰不住的魅惑,吸引眼球,引起对方的注意力, 让对方主动,这才是最适合的手段。 果然,不到十分钟,宁贵自然而然地跟温婉搭话。 “怎么一个人来喝闷酒?” 温婉瞥了他一眼,似是刚看见宁贵一样,语气淡淡的:“你不也一个人。” “一个人,自然有一个人的好处。”宁贵要了两杯威士忌,将其中一杯往前一 推:“难得见面,也是有缘,来喝一杯?” “不了,我不喜欢喝烈酒。”温婉的酒量她自己还是清楚的,如果脑筋不清醒, 就很容易出岔子。 显然,难得的机会,她不想放过。 “这么不给面子?”宁贵晃了晃手中的玻璃杯,喝了口威士忌,眯起了眼: “漫漫长夜,不用着急的。” 温婉挑眉,放下“血色玛丽”,从善如流地端起那杯威士忌:“确实有缘,敬 你。” 宁贵笑了,眉梢微微上扬,有着成熟男人的稳重,丝毫不见半点暧昧情愫,坦 坦荡荡的,就像是见着普通朋友一样。 在酒吧里,居然露出这样的表情,实在难得一见。 温婉心里嗤笑,装吧,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两人没在开口,时不时抿着杯里的威士忌,偶尔几个年轻男女上前搭话,都被 他们婉拒了。 温婉不说话,宁贵终于打破了沉默:“……你用的什么香水,味道很少见。” “朋友送的,只用过一两次,我也不清楚。”她一副漠不关心的脸色,还奇怪 地看了宁贵一眼:“你对香水有研究?” 宁贵摇头:“我妻子喜欢用香水,送的礼物多了,稍微有点研究而已。” “哦?真看不出来,原来你是个模范丈夫?”温婉抿唇一笑,揶揄说。 “夫妻之间,也该礼尚往来。”宁贵似是有点醉意,眼底不复刚才的清明,话 也多了起来:“就算我多讨厌香水,也会满足她的要求。” “为什么讨厌香水?”温婉凑过去,轻声问他。 宁贵蹙眉:“香水,让我有不好的回忆……算了,不提过往,喝酒!” 温婉招手又叫了两杯威士忌,放在他的跟前,低低一笑:“香水怎么得罪你了, 让先生这么反感?” “女人,总是要的太多了……”宁贵仰头喝完那杯威士忌,面色浮现出一层绯 红,显然是醉了七八分:“时间不早,我该走了。你住哪里,我送你?” “不用,”温婉看着他,缓缓笑了:“这里的酒不错,下周我还会来。” 显而易见的话,宁贵在社会打滚多年,不会不明白,当下暧昧地笑笑:“那么, 后会有期。” 说完,他伸手在温婉的下巴一挑,整晚唯一做出的轻挑动作,笑着转身离开了。 温婉松了口气,宁贵这人确实不简单,一举一动她都担心引起他的怀疑,不敢 松懈,现在后背满是冷汗。 不过好歹套出了点情报,一是洪颜喜欢用香水,二是宁贵讨厌香水,三是他还 记得张兰珠这件事,流露的不是恐慌,没有痛苦和内疚,只有厌恶。 是的,厌恶。 宁贵对待第一任妻子张兰珠的感情,显然比温婉想象中还要少。 不喜欢张兰珠,为什么又要娶她? 温婉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或许张兰珠知道了些什么,又是关于宁贵的? 不等她细想,从身后有人用双臂紧紧环住自己,危险的气息就在耳边:“趁我 不在,你就打算红杏出墙了?” 温婉心虚地回头,对上方烈的视线,暗道:完蛋了,被抓包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