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Ghost 的配方拿到手后,军方到底想做什么?”温婉实在觉得奇怪,一款香 水的配方,用得着军方这么费尽心思得到吗? 这其中,又有什么秘密?总不能军方没有本钱,打算进军香水界吧? 那真是这世纪最大的笑话了! “我无可奉告,”方烈看了她一眼,无奈地摇头:“好奇心别太重了,该知道 的我都会告诉你,不该说的我也不能违反规定。” “我理解的,”温婉低下头,轻轻说着,双眼却眯起,露出不悦的神色。 说什么无可奉告,说什么不该告诉她的,通通都是借口。不过她是一个比人质 好一点的证人,只要人身安全了,其他根本无需知道…… 想起方烈和方宏在书房里的谈话,温婉心底陡然多了一根刺,横在胸口沉甸甸 的十分不舒服。 中间还提到了小叔叔的名字,显然方宏对文轩是知道些什么的…… “还没有小叔叔的消息?”温婉定了定神,又问。 方烈微微摇头:“失踪两年了,军方一直束手无策,现在才几天,你就这么着 急了?” “我担心军方得到Ghost 的配方后,就不打算寻找小叔叔了。”温婉更担心, 有了配方在手,文轩就已经完全没有利用价值,军方有了她之后,会怎么对待小叔 叔? “有我在,你什么都不必要操心。”方烈打着方向盘,头也不回地承诺。 温婉扭过头,背对着方烈,向着车窗外撇了下嘴角:就是因为有你,我才担心 的。 原本以为两人为了相同的目的,好歹是一条心,现在发现方烈仍旧是把其他放 在前头,比如军令,比如任务…… 温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很失望。可能对方烈的期望太高,才导致了更大 的惆怅和失落。 只是已经结婚了的两人,以后该如何继续相处? 军婚不同于其他,他们昨天才登记,今天离婚的情况绝不会被允许的。 婚宴不是儿戏,对于军人来说更是如此,是安定后方的一处港湾,不是随随便 便就能甩开的。 “……妈跟你说了什么?”温婉的神色很不对劲,从家里出门后,方烈就察觉 到了。只是不动声色等着她告诉自己,可惜一路上温婉没有一点开口的意思。 “没有,只是聊了聊家常。”钟敏确实没跟她说太多,不知道是不愿意说,还 是不屑于说,甚至是根本没看好两人。 现在连温婉也觉得,她一开始实在太天真了。 灰姑娘和白马王子幸福生活的故事只会存在于童话中,更何况方烈不是王子, 她也不是灰姑娘,两人也没什么狗屁一见钟情,又或者二见倾心,有的只是各自的 目的和小九九。 方烈把车子停在路边,眼神复杂地盯着她:“你不高兴,为什么?我家里人说 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的。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希望你能分开来看。” 被他认真专注的眼神盯着,温婉刚刚设定好的心理建设霎时倒塌了大半,不由 别扭地撇开脸不愿看着那张俊脸。 这个人,一开口总能说出打动自己的话来。 什么他们是他们,他是他,其实都是一伙的! “我说没有就没有,开车吧,正好赶上午饭。”温婉不耐烦地咬着唇,催促他 快回家。 方烈靠过去,目光始终没有从她脸上离开:“你有事瞒着我?” “没有,”温婉被他紧紧逼近,压下的火气几乎要冒出来,狠狠瞪了一眼过去 :“先回家再说吧。” 两人没能回去详细说,方烈就被一通电话叫走了。 看着他神色凝重,丝毫没有告诉她的意思,温婉也坦然了。 他们的结合既然为了彼此的目的,又何必介怀其他事? 她自己能够做到的,就不必只靠方烈的手去做…… 温婉很期待这个周末的到来,宁贵已经上钩,要让他吐出真相不是一件容易的 事。但是万事开头难,起码他愿意跟自己接触了,不是吗? 方烈离开后几天没有回来,正好让温婉省了找借口偷溜出来。 她精心装扮后,看着镜子里一身橙色束腰连衣裙,勾勒出自己凹凸分明的弧度。 细白的手上戴着黑色手链,更显得皮肤的娇嫩。一只花型的小巧戒子,衬托出自己 的妩媚和性感。 温婉很满意自己的装束,经历了情事后,她的气质若有似无地透着女人味,相 信今晚她会是场内最出色的女伴。 踩着黑色高跟鞋,温婉伸手一抚齐肩的栗色长发,露出一丝浅笑,挺直腰板自 信满满地向酒吧。 等她进去时,收到男士们炙热的目光,温婉知道自己今晚的打扮非常成功。 在吧台的宁贵起身迎上来,看见温婉时,眼底一闪而过的惊艳被她捕捉到,嘴 角的笑容越发娇媚可人。 “让宁先生久等了,”温婉没有提前,更没有踩着点来,迟到十五分钟,不早 不晚,既不显得自己的急切,也有种欲拒还迎的意思。 “不会,等美女是我的荣幸。”宁贵眯起眼,金丝眼镜让他完全不像是企业家, 反而带着一点书卷气。 果然人模人样的,难怪会被张兰珠看上。 温婉瞥了他一眼,两人坐在吧台上碰了碰杯。 宁贵喝了一口酒,挑眉问:“还没恭喜Wendy ,听说你跟方中校在一起了?他 年纪轻轻就晋升为中校,前途不可限量,很受军方看重。” 温婉心里一跳,面上若无其事。 知道方烈的,又跟宁贵有关系的,只有洪红了。 他们登记才几天,知道的人并不多。想来宁贵应该也不清楚自己已经嫁给方烈 了,只觉得两人有暧昧关系。 听宁贵的语气,似乎想要攀上方烈,却苦于没有门道,正好碰上自己了。 温婉矜持地微笑,心里转了几圈,是该大方地说把他介绍给方烈,还是先婉拒 一下再勉为其难地答应? 毕竟得到的太容易,不仅不会珍惜,像宁贵这样在社会上打滚了多年的人,甚 至会有所怀疑。 想到这里,温婉淡淡地笑了:“方烈是方烈,我是我,他得军方看重跟我有什 么关系?” 宁贵端着手中的威士忌,也是一笑:“说的对,是我冒昧了,浪漫了这个美好 的夜晚……美丽的小姐,要跟我跳一曲吗?” “也好,”温婉把手放在他的掌心上,踏着高跟鞋走入舞池之中。 原本悠扬轻缓的歌曲一停,猛地换上了激烈的探戈。 宁贵伸手扯开脖子上的领带,外套一扔,露出狂野的一面,拉着温婉的手就开 始飞快地踏步转动。 温婉心绪恍惚了一瞬,想起那晚与方烈默契的一舞。 相比宁贵的华丽和柔情,方烈的舞步偏向精准和刚烈,有着男子的气概。虽然 宁贵跳得更好,又懂得体谅女伴,但是让她来评价的话,自己更喜欢方烈的舞。 那种扑面而来的气势,令温婉忍不住心醉而沉溺其中。 “Wendy 的探戈跳得真好,”一舞结束,宁贵绅士地领着温婉回到吧台,体贴 地递上纸巾:“想喝点什么?” “蓝色妖姬吧,”温婉擦完汗,对宁贵笑了笑,随口点了酒。“洪小姐最近好 吗?” “还不错,听说已经跟秦少分手了。”宁贵说完,想到温婉曾经是秦兴的女友, 立刻歉意一笑。 温婉早就不介意了,摆摆手说:“秦兴这个人一向三分钟热度,早点离开他也 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宁贵也笑,看着她说:“这么说,Wendy 也觉得跟秦少分手其实是一件好事?” 温婉笑而不答,洪红离开秦兴,除了汤燕这个碍事的外,肯定也是三分钟热度, 又找到其他更好的对象了。 这件事两人心照不宣,也就没继续谈论下去。 温婉最想要知道的,绝对是张兰珠的事。她的指尖在杯沿一点,对着宁贵一笑 :“宁总,我敬你。” 温婉的酒量绝对算不上海量,但是比较之下,宁贵很快就撑不住了。 她在见面前就悄悄调查过了,宁贵每次出席酒会,最后都会在几杯后脚步虚浮 地去休息,无一次例外,可见他的酒量非常差。 这简直是天掉下来的馅饼,差点把温婉砸晕。不过劝酒也有技巧,来回几次, 哄着宁贵高兴多喝了两杯,他摇晃着就趴在了吧台上。 “不能再喝了……休息室……你带我去?” 断断续续地说完,宁贵已经闭上眼不动了。 温婉在旁边叫了他几声,看宁贵确实没反应了,这才一脸忧心地找来酒保。宁 贵还真的在酒吧三楼订了一间长期的休息室,方便他在酒后可以洗澡换一身衣服才 走。 等上楼看见休息室的布置,温婉不由挑眉。 果然是有钱人,真够奢侈的。 酒吧说是休息室,其实和五星级酒店没什么区别了。宽敞干净,配备的浴室和 衣帽间,显然花费了成本,专供有钱人休息,又或者……偷情? 进门前,温婉就看见隔壁的房间,一对男女连大门都没关就开始纠缠着,发出 一阵阵耳红心跳的呻吟声。 酒保把宁贵扶上床,就安静地离开了。 温婉站在床前,扫视了四周,走向衣帽间。一半是西装领带,另一半居然是裙 装。难道还有别的女人到这里来,会是宁贵的妻子洪颜的吗? “……洪颜不喜欢酒吧,讨厌嘈杂和烟酒味。” 身后突然传来宁贵的声音,温婉吓了一大跳:“宁先生醒了?” “嗯,一般酒醉后,大概半小时内就能清醒了。这个体质挺好的,Wendy 觉得 呢?”宁贵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后者不着痕迹地退后两步。 温婉心里懊恼,她怎么还有心情研究衣帽间?刚才就该趁着宁贵酒醉不清醒的 时候开口问他,现在说不定早就得到答案了! “既然宁先生醒了,那么我就不打扰了。”她忽略掉宁贵刚才说的话,洪颜不 会来这里,那么来的只会是他的情妇了。 结婚才一年多,又在酒吧里养着情妇偷情,宁贵还真不如表面上看来那么衣冠 楚楚,比秦兴还不如。 好歹秦兴一脚踏两船踏得光明正大,没有宁贵这样趁着妻子怀孕在外面拈花野 草! “Wendy 看起来对我很失望?”宁贵看着她,不由失笑:“我猜猜,或许你还 觉得我连秦少都比不上?” 温婉抿着唇,这人难道会读心术的? “我见到的人太多了,Wendy 在我面前就像是一张白纸那么简单。”宁贵向前 走了两步,一只手搭在温婉的肩头:“你真是大胆,不过我喜欢,不愧是方烈看中 的人,可惜他恐怕刚新婚要戴上一顶绿帽了。” 温婉大惊失色,这人居然知道了? 宁贵凑过去,贴着她的耳边低笑:“方烈该说过,我不是一般的人,还受到军 方的监视……现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觉得我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 送上门的猎物,他从来不会心慈手软的放过,尤其是温婉这个香饽饽…… 温婉咬牙切齿,目测着衣帽间到门口的距离,肩头却是一疼,怎么也挣扎不出 宁贵的掌心。 “我忘记告诉你了,三年前我是世界散打冠军。” 温婉瞳孔一缩,察觉到自己的冒进,给方烈带来了多大的麻烦。与其这样,还 不如拼死一搏。 她抬起头,紧紧盯着宁贵,一字一句地说:“你想要方烈用Ghost 的配方来交 换我?” 宁贵笑着摇头:“你很聪明,但是看来方烈没有告诉人任何事。要不要我说出, 你最心爱的小叔叔在何方?” 温婉垂下眼,谈判最重要的是筹码。可惜她的筹码太小太薄,宁贵却给出了一 直以来自己最想要知道的。 “……他在哪里?”她的声音很平静,只有自己知道,心跳的频率有多快,脑 海中甚至一片空白。 “看在你陪我跳了一场舞的份上,我特别赠送好了。”宁贵脱掉金丝眼镜,薄 唇扬起一丝弧度,冷冰冰地说:“他死了,两年前就已经死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