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几年的漂泊与居无定所,让她遍尝人间酸甜苦辣。在外面,她并不是找不到工 作做,而是找不到一个能让自己踏实、全身心投入的工作。她苦恼过,并为此付出 过很多的精力。 “岳岚,你怎么不作声,这事还是你自己拿主意吧。”吴敏说。 岳岚笑笑说:“谢谢老同学这么关心我,真的,我好感动,在外漂泊了这么多 年,感到全身心疲惫。也看够了人们的冷眼。”岳岚环顾一下在座的同学,“外面 不是自己的家,还是回到故乡好,温馨、亲切、踏实。” “这么说,你同意了?”看到岳岚点了点头,吴敏非常高兴,她拍着掌说, “我马上告诉表舅,让他也高兴高兴。” 正在这时,叶大华来了,在门外,他就已听到岳岚的话,他心里感到由衷的高 兴,仿佛眼前自己正牵手与她走向红地毯,进屋后,他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岳岚, 屋里人见状,有的拍着手,有的拍着大腿,起哄、大笑……只有吴敏一人例外,她 痴痴地望着叶大华,叶大华已感觉到她那咄咄逼人的眼光,他有点不知所措。 三 “夜巴黎”歌舞厅原来是一家普通的卡拉OK歌厅,生意不景气,贷款到期了, 银行催得急,原来的老板没办法,只得将歌厅脱手贱卖。刚刚从广东打工回来的吴 志林闻讯便接了过来,他将歌厅结构稍加改造,又添置了一些设施。于是,一个小 型而有些韵味的歌舞厅建成了。之后,他又为歌舞厅取了一个洋名字:夜巴黎。 敢于接手这家歌舞厅,他是做了一番准备工作的:一是他看中了歌舞厅所处的 地理位置:镇中心;二是皂角市水库即将破土动工,已来了不少工程师、技术人员 和民工,昔日宁静、古朴的皂角市正不复存在,她将成为一个喧嚣的闹市;再说, 他自己曾在广东的两家歌舞厅打过工,积累了一些经验。 岳岚为“夜巴黎”歌舞厅主持首场晚会轰动了全镇,特别是她的那首《青藏高 原》更是震住了所有佳宾。 第三天中午,岳岚刚把一钵饭菜端进病房,叶大华来了。 “大华,怎么没去跳舞?”“这个星期都是我在工地上值晚班,没时间去一睹 你的风采,正暗自懊恼呢。”叶大华笑了笑,“听说很成功,祝贺你!”“马马虎 虎吧,”岳岚看着母亲吃饭,粲然一笑。 “岳岚,有件事想跟你说一下,晚上你有没有空。” 岳岚看着他的眼神,知道他想要她出去,便看了母亲一眼,起身跟着叶大华来 到病房外的走廊上。 “岳岚,自从你回来后,我一直在想一件事,这件事折磨了我很久,今天,我 一定要跟你说说我的内心话,我希望你给我一个明确答复。”走到走廊尽头,叶大 华转身盯着岳岚那双美丽的眼睛问道。 “大华,以前的信中,我早跟你讲过,我不适合你。”岳岚不敢看叶大华,忙 将目光移向远处。 “岳岚,你真的不懂我的心吗?”叶大华急了,“你要考验我多久?” 岳岚没有回答他,她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她从来就没有答应过他的求爱。在岳 岚心目中,叶大华是最好的朋友,而作为男友,将来的丈夫,她心里总有一种距离 感。 叶大华见岳岚没有回答他,心里很不舒服,但他又不好发作,他有点冲动地说 了一句:“岳岚,你看着我的眼睛。”岳岚仍没有回过头来,她一直望着远处那有 些飘渺的山峦,她心里一直害怕他的那双眼睛,充满激情而又咄咄逼人。她不敢正 视,在这种目光下,她好几次想就这样答应算了,并且好几次差点冲口说出爱字, 但她心里总有一些遗憾,说不清为什么。 叶大华痛苦地搓着双手,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能接受他。昨天晚上,吴敏专门 到工地去找他,他明白吴的用意,因为吴敏一直喜欢着他,虽然又不曾当面表示过, 她好几次通过其他同学之口向他表示过她对他的好感。可他心里没有她的一席之地, 他心里装的只是岳岚。岳岚回来了,吴敏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特别是那次老同学 聚会,看到叶大华盯着岳岚的眼光,她的心里就难受。她不明白,月下老人为什么 不青睐她,使叶大华对她的爱视而不见。这几天,她一直在考虑这件事,用什么方 法当面向他示爱,当她知道叶大华在工地值晚班,便跑来陪他,见她那副吞吞吐吐、 欲言又止的样子,叶大华知道她要说什么,便故意催她去给岳岚捧场,她嗔怪地看 了他一眼,说自己不喜欢舞厅那种气氛,只想清静一下,找个人聊聊天,说着,又 用双眼紧盯着他,“人家专程来看你,陪你不好吗?”叶大华笑了笑,说自己一个 人潇洒惯了,无法消受吴小姐的关爱。眼看叶大华装糊涂,吴敏急了,终于红着脸 说出了憋在心里的话:“大华,我心里喜欢着你呢,你真不知道吗?” -------- 深圳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