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叶大华早就知道会是这么一个结果,但他心里就是想与吴敏在法庭上过过堂, 杀杀她的威风,锉锉她的锐气。吴敏听到判决不准离婚后,终于忍不住在法庭上嚎 啕大哭。想到与叶大华婚后的日日夜夜,想到自己刁蛮习性,以为结婚了,他就永 远属于自己的愚蠢想法,吴敏深深悔恨着,自责着。 看到痛哭不已的妻子,叶大华慢慢地走过去,笑着拍了拍吴敏耸动的肩膀,然 后将手伸到她面前,吴敏抬起头,抽泣着问他:“干什么?” 叶大华的手仍没有收回来,“现在,我想牵着你的手回家。” 吴敏喜泣交加,她顾不得擦去满脸的泪水,整个人扑进他的怀里,在人们的咋 舌中,幸福地送上自己的双唇,在丈夫的脸颊上亲了遍。 叶大华和吴敏专门到餐馆里吃了一顿团圆饭,夫妻俩还互敬了酒,叶大华笑眯 眯地说:“小敏,预祝我们俩白头偕老,平平安安,平安是福嘛!” 吴敏在叶大华的祝福声中,泪中带笑:“华哥,我也祝福我俩恩恩爱爱,长相 厮守,明年升级做爸爸妈妈。” 两人第一次畅所欲言,无所顾忌。 不知不觉,两人吃吃停停、说说笑笑已到了晚上八点多钟。走出小饭馆,看着 街上三三两两匆匆行走的路人,吴敏挽着叶大华的手,突然心血来潮:“华哥,跳 舞去吗?” “你行吗?看你像只小笨熊?”叶大华说着轻拍着吴敏的腹部。 “那有什么,你可以请人跳舞,我就和儿子听听音乐,让我们的儿子感受一下 这火热的生活。”吴敏的脸上洋溢着甜蜜、幸福。 “好吧,到时候你可别吃醋呀!别哭哭啼啼地说你老公移情别恋啊。” “谅你也不敢!” 两人一路说笑着,走进了夜巴黎歌舞厅。舞会已经开始,一名男歌手正声嘶力 竭地唱着《爱江山更爱美人》这首歌,叶大华摇摇头,小声嘀咕着:“太差劲了, 跟我这破锣差不多。”吴敏小声附和着,“比我老公还差,这哪是在唱歌,简直是 在制造噪音。” “那我们走不走?” “难得今天兴致这么好,既然来了,就坐一会儿吧。”吴敏朝领班招招手,领 班小姐马上过来了,见是老板的外甥女两夫妇,忙给他们找了个位置较好的地方。 “叶警官,喝什么茶?”待叶大华说了“清茶”两个字后,领班小姐又转过来 问吴敏:“吴姐,你呢?” “白开水。”吴敏说完后又追问了一句,“小姐,今天都有些什么节目?” “岳岚新编的舞蹈:凯丽金的《回家》,还请来了县剧团的老团长夫妇,他们 表演小品《夫妻喝酒》。”领班小姐说完,匆匆走了。 随着婉转悠扬的萨克斯声,岳岚一袭白色长裙,和着节拍徐徐滑入舞池,在五 光十色的霓虹灯的映衬下,飘飘欲仙,更加显得超凡脱俗,叶大华偷偷瞥了一眼坐 在身旁的吴敏,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每次看到岳岚,他就抑制不住内心的一种冲 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在涌动,先前那份宁静、安详的心态消失得无影无 踪。看着一脸灿烂的吴敏,他心里烦躁得要命,却又不好发作,这时,Call机响了, 他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回完Call机回来,叶大华对吴敏说:“小敏,我先走一步,所里叫我有事。” 正在兴头上的吴敏,目不转睛地盯着舞池里飞速旋转的岳岚,不经意地问了一 句:“这么晚了,什么事呀?” “白云出了杀人案。”叶大华附在吴敏的耳边轻声回答道。又趁势在她脸上吻 了一下。但他的眼睛却没有离开舞池中的岳岚。 “小心一点啊。”吴敏回过神来,满脸幸福地看了正匆匆往外走的丈夫一眼。 岳岚跳完舞后,吴敏让领班小姐把岳岚请过来坐一会儿。岳岚坐在那把尚有余 温的椅子上问道:“怎么一个人?大华没来呀。” “他刚走,所里有事。”吴敏看着岳岚,“你跳得真棒,让人从你的舞蹈中找 到了回家的感觉,那份家的温馨、宁静。” “吴敏,你不知道,在当初的新鲜劲过后,人们对我的评价越来越差了,想从 舞蹈中体验到什么东西的人太少太少了。所谓曲高和寡,有时跳舞时,倾心付出, 换来的却是喝倒彩,我真的好伤心。”岳岚朝正在表演小品的老团长夫妇看了一眼, 继续说道:“皂角市毕竟只是个小镇,能真正有艺术品位、懂得舞蹈、欣赏舞蹈的 人凤毛麟角,我有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这时,岳岚周围传来了笑声、喝彩声和掌声,舞客们肆无忌惮地笑闹着、吆喝 着,与岳岚表演时的冷清、漠然形成鲜明的对比。随着人们的喝彩声迭起,岳岚的 思绪又弥漫开来。 -------- 深圳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