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话说着昔日花珞云被鹰王送给乌鲁国王后,花珞云就立下毒誓,她非报仇不可! 凭花珞云的倾国倾城之姿,再加上深沉的心机城府,很快地极尽所能地爬上乌鲁国 的王妃宝座,用她的美色迷惑着乌鲁国上下的男子。 而另在一方面则与被‘发配边疆’的大神官父女串通,准备除掉那个坏了他们美梦 的贱女人! ※ ※ ※ 这日,乌鲁国王携同花珞云,带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不请自来。脸不红、气不喘 地喊住就住下来了。鹰王耐着性子,念对方好歹也是一国之君,只好随他们高兴地住下 来。 岂料,突然间变得异常客气的乌鲁国王,及破天荒地安分的花珞云,竟然十分向往 地诚恳提出游鹰谷的提议,而一听到要出城玩的诱人提议的丁剑舒,竟顾不得她是多么 厌恶那对虚伪的男女,而在一旁拼命帮腔游说出城到鹰谷玩。 想想乌鲁国王及丁剑舒可都是出了名的‘名嘴’,莫继尧拗不过妻子的叨念,迫于 无奈,只好答应出游。 但,所谓狗改不了吃屎!乌鲁国王及花珞云的‘假惺惺’还不是照旧现出原形,什 么‘不良恶行’都一一露出来。 为了配合重排场、爱面子的乌鲁国王及花珞云,这次外出光护卫、随从,前前后后 加加减减的就有五十来人。莫继尧不过点了天鹰十二杰中六名护卫随行而已,再加翠香 及小秋两名婢女,不过八名仆人,而乌鲁国王及花珞云却带了一大串护卫、侍女,莫继 尧懒得搭理他们,不予置评。而丁剑舒看这排场,也是唾弃、唾弃、再唾弃;不屑、不 屑、再不屑!去他那两个耗时、不经济又浪费人力资源的烂人。 出发时,丁剑舒死地不屑同花珞云共乘马车,花珞云因丁剑舒不买她的面子而铁青 着一张脸。莫继尧知任性的妻子与花珞云是水火不容,为避免丁剑舒与花珞云在马车内 打起来或拆了马车,他这次倒十分乐意妻子与他共骑。 乌鲁国王那张歹毒的嘴,也因丁剑舒不安分坐马车,又大肆冷嘲热讽起来,丁剑舒 是何许人也?会默不吭声? “哟--堂堂鹰妃贵为天鹰王朝之后,竟学起男人骑马?不怕人家见笑吗?也亏有 宠溺你的鹰王如此纵容鹰妃!哪像本王的爱妃,端庄贤淑又高尚优雅地坐马车,令本王 真有面子。” 莫继尧冷冷地标了一眼狗改不了吃屎的乌鲁国王,懒得跟他一般见识,免得沦落到 与他一样的低级,而偎在他怀里的娇妻一向不齿见不得别人好的乌鲁国王,要她忍气吞 声是天方夜谭! “可不是,没办法,鹰王就是这么宠爱我,我可真怕乌鲁王妃看了眼红,鹰妃我是 学不来名媛淑女那套束手缚脚的规矩,没法子像乌鲁王妃枯坐在车箱内装模作样,我天 生直性子学不来这套。”丁剑舒脸上挂着天使般的迷人笑容,却散发着恶魔般的邪恶气 息,是另一种满可怕的人物;沾不上狠毒阴险的边,倒是百分之百令人招架不住的鬼灵 精、刁钻性。 “舒。”莫继尧用只有他们俩听得见的音量说,有一丝暗示她要适可而止的意味。 丁剑舒接到讯息后,对他眨眨眼,莫继尧在心里又无奈地叹息,唉…… “鹰妃分明是明褒暗贬!”乌鲁国王不满地说。 马车内的花珞云气得撕裂了一条手绢。 “我是好心暗示你,别兴起学鹰王与我共骑的念头,别说乌鲁王妃金枝玉叶的身子 受不住,恐怕……”丁剑舒同情着乌鲁国王骑的那匹可怜的马。“瞧你那匹原本意气风 发的骏马,这会儿都快被你给坐垮了,若再加上一个乌鲁王妃,不压扁它才怪,啧啧啧, 白白蹧踢了一匹好马。”丁剑舒话题一转,又损得乌鲁国王气得七窍生烟。 “你!你!你……” “唉呀!瞧我,一时心直口快又不小心踩痛你的致命伤口,那么有风度有度量的乌 鲁国王,不会跟我计较的,是不?” 嘿嘿!昔日败在你这招,今儿个我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绝招不赖吧? 论技巧,还比乌鲁国王及花珞云更胜一筹,哈哈哈……我真是天才呀!丁剑舒乐不可支 地想。 “……是!”乌鲁国王心不甘、情不愿地说。 “好了,出发吧。” 莫继尧出声结束妻子与乌鲁国王的斗争。语毕,管他乌鲁国王还要磨菇到何时,跟 不上就算了,他往马腹踢去,马儿嘶鸣一声便扬长而去,天鹰十二杰中那六名随行的护 卫,及载着翠香及小秋的马车,也紧随其后。 乌鲁国王只好恨恨地出发! 唉!真虐待了一匹好马,瞧它都跑不太动了。 ※ ※ ※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鹰谷的第四座山谷。 率先抵达的莫继尧及丁剑舒,并未照行程的计画到行宫去歇息,便策马奔入那有淙 淙流水、啁啾鸟啭合声齐鸣的蓊郁林间。 “哇--是瀑布耶!”丁剑舒兴奋得宛如小孩般。 他们在来到一处奇石显露的溪岸旁后改为步行,湿洒洒的天然石阶有些滑,所以, 丁剑舒被丈夫有力的臂膀搂住纤腰,柔顺地依靠在莫继尧温柔的臂弯中。 约莫走个两刻钟,发现一座气势如虹的瀑布,少说有二、三十丈高,恰似由天际俯 冲而下的白绢,冲击着山壁兀立出的岩石,激发出美丽的水花,彷佛是忘记要归返的浮 云停留在其间似的,空气中除了弥漫的水气外,还有细细蒙蒙的雨雾,原来是出自奔流 的瀑布所制造的水势,美丽、壮观,令丁剑舒叹为观止地又是一脸醉心模样。 “如何?喜欢吗?”莫继尧柔声地问,语气中流露着爱意。 “我太感动了……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瀑布,也见过比它更大、更壮丽的,但,它 原始的灵秀却深深地吸引我,那种感觉是言语难以形容的。” “鹰谷山明水秀,美不胜收的风景不胜枚举,十八谷各有各最抢眼的特色,我上回 携你前去的秘地鹰眼,最了得的是,它拥有十七谷所有的特色。” “咦!可我没发现瀑布呀,倒有一条溪流。” “有的,不过地势险恶,大小瀑布共有二十来处,不好让你冒险。” “啊!那是我的损失!下次我一定要去。” “这……” “要去、要去!” “好吧!改天再说,若有空带你去瞧瞧。” “好,一言为定,不可以赖皮哦。” “是--”莫继尧捏捏娇妻的小鼻子。 “讨厌!别捏啦。”丁剑舒娇嗔道。 “可以,我换个方式。” 语毕,莫继尧攫取了丁剑舒的红唇,浓情蜜意地与之缠绵,一手环住她的小蛮腰, 一手轻抚着她的背,令丁剑舒飘飘欲仙,既陶醉又恍憾,直到两人快因而缺氧了,才分 开彼此不太想罢休的唇。 丁剑舒偎在亲爱的丈夫怀里娇喘着,倾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慢慢平缓急促的呼 吸。这个样子,令她觉得好幸福好满足,好象什么都不重要了,管他天地是不是颠倒了, 山海是不是异位了,就让此刻的幸福延续到未来所有的日子吧。虽只是紧紧地相拥,却 令她感到无比的满足。 “舒,我的爱……我好爱你。”莫继尧紧紧地拥抱住怀中的宝贝,富磁性且低沉的 嗓音变得沙哑,却饱和着无限的感情、深深的爱恋。 “尧,我的尧,我也好爱你,好爱你……别看我平时嘻嘻哈哈,或常向你闹脾气, 在我的心中只有你,日日夜夜、岁岁年年,我不擅长说这些,但,我知道自己非常在乎 你、非常爱你,时时刻刻把你搁在心里,你已经成了我生活的全部,你知道吗?” 没有脸红羞怯,丁剑舒的眼神尽是深不可拔的爱意,微微颤抖的朱唇娓娓道出她对 莫继尧的爱。那充满感情的话语,字字句句皆撼动莫继尧的心,让他更加深陷到彼此编 织的情网。 “你确实很少说,只会一味地要我说爱你,可是,我的爱,我的宝贝啊!我体会得 到你的爱与深情,但,我更渴望你亲口对我说。”他轻啄了几下爱妻的唇,忍不住又侵 入她的唇瓣中,挑逗着爱妻的舌,吸吮她的蜜汁。 丁剑舒忘情地圈住莫继尧的颈项,心甘情愿地陷入那阵天昏地转的缤纷世界中,若 不是场合不对,恐怕又是一场激情缠绵。莫继尧克制着飙高的欲望,不舍地结束忘情的 拥吻。 “天哪!想要你。”莫继尧紧紧拥抱着心爱的妻子,努力地抑止欲望。 闻言,丁剑舒不害臊、脸红是不可能的,马上红着一张蕃茄脸,埋进心爱的丈夫怀 中。 稍后—— “咱们回行宫吧!” “唉!想到那两个杀风景的人就不想回去,扼杀了我原本大好的心情。” “委屈你了,舒。”他怎么会不知道呢?连他自己也十分厌恶去应酬乌鲁国王及花 珞云。“算了,才懒得在意他们,尧才可怜,又不能不理他们,像这种讨厌的人一定不 少吧?当鹰王是很重的担子,而我,不但未能减轻你的负荷,还常惹你心烦,让你为我 收拾烂摊子,为我挂心……辛苦你了,尧。” 丁剑舒心疼地轻抚着丈夫的脸,有点哽咽地说,满心愧疚。 莫继尧泛开既温柔又帅气的笑容,用他布有厚茧的大手,覆盖住丁剑舒在他脸上轻 抚的柔嫩小手,说: “天鹰王朝是我的责任,我有义务让它富足强大,是延续祖先的梦想,也是我的抱 负及自我期许,并不觉得特别辛苦什么的。至于你,我的心肝宝贝,虽会为你牵挂,却 是我最甜蜜的负荷,我乐于你侵占我的心。” “好……肉麻喔!可是……我好感动……尧……”丁剑舒双眼弥漫着水气,泪腺正 快速制造泪珠,令她双眼‘水汪汪’。 “不许哭。”他是心疼她。 “好……如果我忍得住的话。”可是眼泪已经决堤了。 “你啊。”莫继尧吻去她的泪。“其实你也满会哭的。” “哪有?只是较容易掉眼泪而已。”她反驳。 “是--快别掉泪,嗯?” “嗯!” “走吧,赶了半天的路,早过了午膳时间。” “错了,看看天色,再不久就该吃晚饭了,而我共错过了四次点心及一顿午餐,要 不是来这儿有得玩,我可会先到行宫饱餐一顿再说。”现在丁剑舒才注意到高唱肚子饿 的可怜五脏庙,好心疼喔。 “什么?原来你的食量那么大啊?现在才知道我妻子是小猪仔。”莫继尧取笑道。 “什么小猪仔!人家是比较嘴馋又少量多餐而已。” “说的也是,你太瘦了,看可不可以吃得丰腴点……”莫继尧故作思考地上下打量 丁剑舒。 “敢情你是嫌我太骨感了,不够丰满?”丁剑舒黛眉微微抽动,脸色不太好。 “我是希望你再丰腴一点,你的身子骨太单薄了。” “我已经很壮了,难道非得像头牛吗?” “女人嘛,体态丰腴点不错啊!” 丁剑舒原本紧绷的脸,忽然绽放出故作天真的笑容。“好吧!我这身材既然不符合 你的要求,那只好作罢啦。” “什么意思?” “我决定跟你分床!莫继尧!”她已经好久没连名带姓地唤他了。 “那怎么行呢?现在没搂着你,我是无法成眠的。”莫继尧耍赖地搂住丁剑舒挣扎 的柳腰。 “那你就准备失眠吧!” “我怕你心疼。”哟,他何时变得那么多情肉麻啦?不过,为了心爱的小妻子,面 子不是问题,谈情说爱才是必修课题。 “哼!管你是死是活!”丁剑舒是好气又好笑,声音语调都变成女孩家撒娇不依的 娇俏模样而不自觉。 “好了,别气,我是逗你的,我怎么会嫌你的身材呢?我爱死你的一切了。” “讨厌!就会戏弄人家。”丁剑舒听得心花怒放。 “你呀!不比你更会瞎扯胡诌行吗?为了管得住你,我可是连大男人的自尊颜面都 不顾了。” “是哦--真是委屈你了。”丁剑舒朝莫继尧扮个鬼脸,心里倒是喜孜孜、甜蜜蜜。 “可不是,你要好好回报我。” “怎么回报?是亲一下呢?还是亲两下?” 莫继尧先是轻摇了摇头,然后才一脸邪气又净是诱惑地在妻子耳畔边呢喃着: “今晚好好‘陪’我吧!” 丁剑舒涨红了一张俏脸,羞答答地说:“不正经!你哪天没这样说?不会换换台词, 创新一下啊?” “比如说……” “你不会说‘今晚好好爱我吧’!”啧!话一出口,丁剑舒就后悔了。 “嗯,不错,比较有味道。”他满赞成的。 “什么味道?”难道她真改的不错? “暗示够强,比较‘煽情’。”他一脸细细品味的样子。 “煽情--”她想尖叫。 天哪,她可是纯情的女人耶! “再不回行宫,可是会错过晚膳时间,走吧!” 莫继尧脱下自己的暗红披风里住丁剑舒的身子。 “我自己已经有披风了。” “你的太薄了,吸了水气都半湿半干的了,待会风再一吹,难保不会受寒。”莫继 尧搂着爱妻的柳腰,同她一齐迈开步伐往来时路走去。 “尧,你待我真好……”倚着丈夫,丁剑舒边走边说,语调轻柔又带点哽咽,她真 的好感动。 “你是我的爱妻,我渴望尽我所能地呵疼你、保护你。”莫继尧深情地说。 “我也会好好疼你……”丁剑舒感性地说。 莫继尧投予丁剑舒一抹微笑,彼此的心灵在无形之中交流着。爱,递嬗在两个真挚 的心中,加深、加深、再加深…… ※ ※ ※ “鹰王,你说可好?”乌鲁国王铁青着脸色说。因为眼前顾着恩爱的鹰王及鹰妃, 根本当他及花珞云不存在。 “这……” 莫继尧随便虚应一声,又把注意力集中在身旁的妻子,体贴地为心爱的人儿夹菜, 督促她多吃点;而丁剑舒也贴心地为丈夫斟酒,一副你侬我侬的恩爱模样。 花珞云那双充满妒火的眼眸,彷若可以燎原的星星之火,看着莫继尧那从未为谁展 现过的体贴及温柔,还有陷入热恋中的丁剑舒,那一个摧毁她美丽梦想的该死女人,教 花珞云好恨!好恨! 走着瞧!贱女人,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鹰王是我的,可以享有鹰王一切的爱恋 及呵疼的人,只有我花珞云一人,只有我!花珞云在心中狂喊着、不平着、愤恨着…… 看着丁剑舒那一张洋溢着幸福的神情,花珞云恨不得立即冲向前撕裂她的脸,抓花 那张令她憎恨的幸福容颜,可是,花珞云忍着,忍着--别坏了大局…… “唉……鹰王眼中只有鹰妃一人,可把本王给遗忘了不成?”乌鲁国王吃味地说, 看着别人恩爱,真教他好生羡慕。 “乌鲁国王身边不也有个绝世美女的妃子吗?”丁剑舒好心地提醒,此时心情大好 的她,倒也不怎么讨厌他了。 “哈哈哈……可不是,说起本王的爱妃啊,真是无可挑剔……” 乌鲁国王朗朗而笑,搂了搂身侧的花珞云,难得在他好色的本性下流露着迷恋,丁 剑舒退了一步想想。 其实,乌鲁国王的行为再怎么令人不敢苟同;对他的人格是如何不屑,他到底也是 一个男人,当他遇上对眼的女人时,终也会对爱情产生化学反应吧! 花珞云只是娇笑着,笑脸盈盈地,反常的温顺令丁剑舒不太习惯,一股不好的预感 渐渐袭上心头…… “鹰王,你尚未回答本王的提议呢!” “提议?”莫继尧淡淡地瞟了一眼乌鲁国王,想起他提议要打猎的事。“不太合适, 还有鹰妃及乌鲁王妃同行,若要策马四处奔驰,稍嫌不妥。” “无妨,我想四处看看,正想邀王妃同游呢!若错过这儿的好山好水,可会令我惋 惜不已呢!”花珞云游说着,十分友好的样子。 “可不是,本王已好久未打猎了,今日有幸来到鹰谷作客,更想好好探访一番,既 可打猎又可游历山水,何乐而不为呢?鹰王该不会令本王失望吧?” 莫继尧无语,冷冷地打量着乌鲁国王。 “耳闻鹰王是位武学奇才,理应是打猎高手,何不让本王开开眼界?” 莫继尧怀疑乌鲁国王的居心叵测。 丁剑舒是没啥儿危机意识的人,所以,经她的大脑对乌鲁国王的话几番过滤后,就 只注意到‘莫继尧是武学奇才’,加上她一直好奇着,她的丈夫究竟有多厉害呢? 丁剑舒的脑中马上浮现二十世纪的武侠剧…… 哇!太帅了。所以,为了满足丁剑舒自己的好奇与遐想,她想都没想的,就把她心 爱的丈夫--莫继尧给‘贱价出卖’。 “好啊!好啊!”丁剑舒在一旁雀跃不已地插嘴。 莫继尧微蹙起眉来,问:“你在高兴个什么劲?” “打蜡好!打猎好!我也想开开眼界。”丁剑舒兴奋地摇了摇莫继尧的手。 孩子气!这是乌鲁国王及花珞云对丁剑舒此举的评语。 “敢情你也要跟着去?”莫继尧问。 “有何不可?这又不是什么多危险的事。” 莫继尧考虑着。 “我可告诉你哦,我一不柔弱,二不胆怯,最重要的是我也有武术底子,所以……” 丁剑舒半夸口半游说地说。 “真服了你……好吧!”他是无奈、是被爱人所逼,不点头也不行,不然,待会儿 独处时,剑舒准会再使出三寸不烂之舌来企图烦死他,要不,就是嚷着,她要分房!他 不疼她,她不要跟他好了等,一些既任性又孩子气的威胁,令他哭笑不得。 “太棒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鹰王,你这会儿可是亲口允诺喽,可别教本王失望。” “走着瞧!我等着看你目瞪口呆的模样。”丁剑舒自信满满地说,其实,她是比较 想用‘自惭形秽’来比喻的啦! “本王就拭目以待……” 看着妻子与乌鲁国王又要斗起来了,莫继尧只有叹息的分儿。只是,他真佩服他娘 子那了得的瞎掰胡扯功;能使乌鲁国王哑口无言的,除了莫继尧本身,就非她莫属了。 ※ ※ ※ 在夜深人静、月异风高的夜里,花珞云四个爱婢之中的一名侍女,偷偷摸摸、鬼鬼 祟祟地溜出行宫,沿着不易被察觉的小径,摸黑进入行宫南面的林子,直到进入一个隐 秘处后,隐约可听到细细碎碎的交谈声…… ※ ※ ※ 唉!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就为了看莫继尧打蜡的雄姿;就为了找个机会见识莫继尧的盖世武功,所以,丁剑 舒终于拗不过丈夫的‘固执’,只好很委屈、很可怜地坐‘囚箱’,这种小小委屈忍忍 也就过去了,可……可……可是要她与花珞云共乘,简直教她生不如死。 谁叫丁剑舒‘面恶心善’又容易被感动,而花珞云又是装模作样的好手,随便表现 得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再加上眼泪随意掉个两滴,她丁剑舒不成了乌鲁国的敌人行吗? 除了乌鲁国王那张最会歪曲事实的嘴巴不时炮轰她外,花珞云那四名嚣张的婢女、众乌 鲁国的人马,统统不分青红皂白地就用眼神射杀她,让丁剑舒还差点以为她真的哪里欺 负到花珞云……唉!居于为息事宁人,丁剑舒只好自我牺牲了。 想想,丁剑舒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伟大了,要不,忠心耿耿的鹰国人马还差点跟 对方打起舌战来呢! 所幸,花珞云一路上并未多开金口,那一副安分守己的反常样子,教丁剑舒也不好 找她的碴,只有大眼瞪小眼地枯坐着对望着。面对这样的花珞云,教一向跟她斗惯了的 丁剑舒而言,还真有点坐立难安…… 忽觉胃里翻滚,令丁剑舒反胃作呕起来…… “呕--”丁剑舒难过得脸色微微泛白,一手按着胃部,一手捂着频频作呕的嘴, 怕真给吐出东西来。 花珞云忽然瞇起变得阴沉的眸子打量丁剑舒的不适,却反常地不发一语。 天哪!丁剑舒快受不了了,好难过……她的脸色愈来愈难看、愈来愈惨白,她一直 作呕,却吐不出一丁点东西来,倒是那正在大肆作怪的胃,好似快被丁剑舒吐出来的样 子,一旁随侍在侧的翠香可吓死了,在束手无策之际只好喊人了。“停车!鹰妃她……” “放肆!什么时候轮到你这贱婢发号施令了?” 花珞云冷冷地说,难以掩饰的阴险气息正散发着。 “可是,我们王妃……” “哼!注意你的身分,再敢多嘴绝不轻饶。” “呕--翠香,叫、叫马车……呕--叫马车停下来……”丁剑舒吐得脸色惨白如 纸,这辈子还没这么痛苦过,现在,她才深深地体会到健康而百病不侵的身体有多好。 为了主子,翠香豁出去了,扯开喉咙大声嚷着: “停车!停车!快停车!” “不准停,给我快马加鞭地跑!”花珞云大喝,终于原形毕露。 “你……”翠香已非昔日胆小的翠香,她死瞪着花珞云,准备随时扑向前…… 呃……破口大骂。 “翠……翠香……我,呕--我好难过……” “王妃,您振作点,翠香……” “死花珞云……别--呕--别管她,我……我要下车……”丁剑舒移动身子想强 制跳下正在奔跑的马车。 “好危险的!王妃。”翠香连忙制止。 “哼……拉花珞云……呕--”“王妃!”翠香搂着虚弱快昏厥的丁剑舒。花珞云 冷笑着…… “你……你别得意,要跳车也要拉你……拉你当垫背……”丁剑舒说。 语毕,不知哪儿生来力量的丁剑舒,竟与花路云拉扯起来,双方的婢女也快打起来 了,闹得马车摇摇晃晃。 见异状发生,奉命保护丁剑舒的流风及岩磊,连同其它两名天鹰十二杰的成员,马 上拦下马车,与乌鲁国的护卫同时趋向前,异口同声地唤自个儿主子…… “王妃!发生何事?” “流风……快……让……我……下……车……” 好强的丁剑舒,终于耗尽力气地昏了过去,当场令翠香失声尖叫,慌忙地接住险些 坠地的鹰妃。 “王妃!”流风等人一向冷静的神色,此时无比慌张,正要趋向前抱出鹰妃时,乌 鲁国的护卫竟拔起刀刃…… “乌鲁王妃,这是什么意思!?”流风已猜出七、八分情况,恐怕…… “没什么意思,要鹰妃死而已!” ※ ※ ※ 不对劲,愈来愈不对劲! 莫继尧突然勒住马儿。 “怎么了?”乌鲁国王也跟着停下来。 “你到底有何目的?”莫继尧冷冷地问,犀利的眼神未曾错过乌鲁国王的任何表情、 眼神的变化。 “不瞒鹰王,为了本王的爱妃能如愿地与鹰妃尽弃前嫌,本王才会一味地要求鹰王 与本王率先而行,让本王的爱妃有机会与鹰妃独处,好澄清过去种种的误会。”糟了! 这是花珞云设的圈套!她怎么可能这么心地善良?虽然,剑舒有两下子拳脚功夫,也有 四名天鹰十二杰中的佼佼者保护着,但,那股不祥的预感却愈来愈浓厚…… 他必须亲眼见到心爱的妻子没事才行! “调头!今天不打腊了。” 语毕,莫继尧便策马狂奔起来,急欲回头与跟在后头不远的妻子会合。 “什么!怎么临时变卦啦!?” 管他乌鲁国王在啰嗦什么,随鹰王率先打头阵的两名天鹰十二杰的成员,也跟在莫 继尧身后疾奔着,而被放鸽子的乌鲁国王及其护卫,只好自认倒霉地摸摸鼻子跟着回去, 就不知道鹰王究竟在急什么! ※ ※ ※ 除了乌鲁国的人马外,流风可以感觉到四周的林子里有刺客埋伏着,敌众我寡,对 他们来说颇为吃亏,若是只有他们四个大男人,那不是问题,但,被困在马车中不省人 事的膺妃,若稍有个差错,他们要如何向鹰王交代? “乌鲁王妃!你竟敢设下陷阱欲害我们鹰妃?” 翠香死搂着昏死过去的丁剑舒,十分气愤地斥责花珞云,今天就算要她为鹰妃而亡, 她也是不会迟疑的。 流风惊讶着这个原本胆小弱势的婢女,今儿个为了鹰妃,她挺身而出,真叫他‘感 动’! “别怪我心狠手辣,这都是鹰妃咎由自取的,她不该横刀夺爱地抢走鹰王,不该抢 走本该属于我的鹰妃宝座,她一手粉碎了我的美梦,这是她应得的!” 花珞云逼近搂着丁剑舒的翠香,狰狞的面容令人不寒而栗,她向来堪称天籁般的嗓 音,变得十分阴沉,教人无法忽略她语气中的怨憎与仇恨!“乌鲁王妃!请你三思而后 行,就算你如愿地杀害鹰妃,鹰王也不会放过你的,这代价之大你可想过?” 流风企图挑起花珞云的惧意,而其它三名同伴也蓄势待发,准备一逮到良机便设法 抢救受困的鹰妃。 “哈哈哈……”花珞云狂笑起来,尖锐的笑声十分刺耳。“哈哈哈……你以为我是 何许人也?我会连同自己也赔下去?想必你也发现四周的埋伏了,凭我乌鲁王妃的身分, 说话自是有相当的分量,要推个一乾二净绝非难事。”花珞云信心十足地说。“你想我 们会让你得逞?”流风等天鹰十二杰中的另三位佼佼者异口同声地说,他们的眼神流露 着腾腾的杀气。 “我花珞云绝不打没把握的仗,怪就怪在你们拥戴错人,千不该万不该地拥护那该 死的女人,逼得我再如何赏识你们,也得忍痛牺牲,今儿个就只好便宜那该死的女人, 让你们作陪下黄泉吧!” 花珞云从香扇的手柄抽出一把泛着森冷光芒的匕首,微微掺杂着青色的光芒,映照 着她姣好却阴毒的面容。 “你……”翠香搂着尚处于昏迷状态的丁剑舒,一见苗头不对,急忙往花珞云的对 角处移过去,无奈这马车又能大到哪里去?一下子她及丁剑舒就毫无退路可言地缩在一 角。 “乌鲁王妃!”流风等人欲趋向前,但,却被乌鲁国的护卫堵住去路。 “滚开!” 双方人马激战起来,混战之中埋伏在四周的另一批刺客也一口气地蜂拥而上,场面 是一片混乱,流风他们四人刀剑之快令人咋舌,但,防不胜防的暗器令他们无法靠近马 车,只怕等他们料理完这批人渣后,鹰妃就…… 见花珞云渐渐逼近,情急之下,翠香毫不犹豫地狠狠踹了花珞云一脚。 “啊--”花路云被这冷不防的一脚给踢出了马车外,‘咚’的摔下车,那两名 ‘爱跟路’的婢女马上大惊失色地下车,欲扶起一身狼狈的花珞云。 “哎呀!王妃,您无恙吧?可摔疼了哪儿?哎呀,王妃的手擦伤了!”那两名婢女 鬼叫地,边扶起花珞云边惊天动地地嚷着。 “可恨……可恨哪……”花珞云愤怒地咬牙切齿。 翠香一逮到机会便搂着丁剑舒下马车,流风马上摆脱纠缠飞奔过来,一一解决着逃 过岩磊他们的防备而企图谋害鹰妃的刺客。 场面依然十分混乱,刀光剑影下是飞溅的血花,血洗着大地那一片泥土、草木,暗 器从四面八方三不五时地飞射而出,要击中流风他们是难事,但,耍袭击手无缚鸡之力 的弱女子有何难哉?所以,舍身护主的翠香瘦弱的纤细膀子就挨了一记飞镖。 “啊……”翠香痛得想大声嚎啕,或是来个昏厥一了百了,但,她没有,为了保护 她怀中昏迷不醒的鹰妃,她要忍耐,一定要撑下去…… “王妃没中镖吧?”流风挡掉一只冷箭,用他健硕的身体挡住那些刀林剑雨,一面 应付前方不止息的袭击,一面询问身后的人。 “没……没有……” “……你再忍耐一下。”流风注意到翠香中镖。 “……嗯!”翠香一边脸红,一边注意着四周的风吹草动。 “你们这群饭桶!快给我杀了那贱女人!给我杀了她。”花珞云气得身子打颤。 “嘻嘻……你也该死呀!”有些刺客的矛头指向花珞云。 “什么?该死的!我要你们给我杀了那个女人!” “她是该死,不过……嘻嘻嘻……有人也出了高价买你的命呢!啧!真可惜,这么 美的女人……” “呸!这么狠毒的女人若当妓女,本大爷也不会去招惹,死得好。” “你……你们……难道是大神官那老贼出卖我?” “随你说去。” “少跟她啰嗦,杀了她!” “哇--救命啊!救命啊--”花珞云哪还顾得了丁剑舒的死活?自己的小命都难 保了。 而流风碰上难缠的对手,其它三人也被盯死,很不幸的,四、五发齐射的冷箭瞄准 了丁剑舒及翠香,笔直地朝目标射去,要不命中的话……难! 说时迟,那时快,在千钧一发之际,那四、五支夺命箭‘啪啪’的被突来的暗器给 射断落地,手法之高超令人叹为观止! “糟!是鹰王!快。”刺客们的头目大嚷着。 “救命啊!救命啊!”花珞云大声呼救。 “是鹰王来了。”翠香的眼中闪着希望,看着穿过重重包围的鹰王,剑起剑落地痛 宰着刺客,策马狂奔而来。 深知事态严重的乌鲁国众护卫,能闪则闪、能避则避,谁敢招惹盛怒中的鹰王?! 光那一路杀上来的慑人杀气,就令他们不寒而栗,直冷到骨子里去,而他们还受了花珞 云的指使欲害鹰妃,天啊……真是后悔啊! 莫继尧从未如此愤怒、如此害怕过! 瞧他心爱的妻子遭到怎么样的危险?当他远远地就听到激烈的打斗声,远远地就望 见漫天飞扬的尘土中那少说有二、三百人的刺客,最令一向信心饱满的他,感到心惊的 是--昏厥在丫鬓怀中不省人事的爱妻,及步步催魂的无情冷矢! 不--舒,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莫继尧在心中狂喊着,他的心彷佛浮悬 在半空中,是惊惶、是无助,脑中不时浮现着爱妻身亡的景象,他不准!不准她死…… 他是如此地深爱着她啊!爱到他的心都痛了。这些人……统统该死,该死!谁敢伤了他 的舒一根毫发,莫继尧定会将他们碎尸万段。 “糟!鹰王杀进来了,快动手。”刺客头头说。 “哼!他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作掉他!” “别意气用事,我们要胜他是不可能的,依我看……先保命再说,掳鹰妃作人质。” 头头说。 “那花珞云……” “一并带走,她也是头肥羊。” 讨论完毕,刺客头头带了一群高手,抢行掳人,被牵制住的流风稍不留意,丁剑舒 就被掳了,翠香被一脚踹开,撞着了石头昏了过去。 “舒--”莫继尧晚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爱妻被掳,他波涛汹涌的狂怒淹没了他的 理智,手中那把染血的剑以反射动作疾射而出,轨在剎那间剌入刺客头头的右肩,而莫 继尧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座骑上纵身一跳,这轻功一使就飞越数十丈远,人未落 地之前又用暗器击中刺客头头的脑门,莫继尧人一着地,便迅速地抢回丁剑舒,而那名 头头也应声倒地。 “大……大……大当家的……”大伙全吓呆了,这一切的发生,是这么地突然、这 么地令人不敢相信,在顷刻之间,他们的大当家竟然就这么轻易地被干掉了…… 在骤变之后,竟是一片静得鸦雀无声的异常情况,没有人敢出声或走动,也许是愣 住了,也许是吓得不能自己。 而莫继尧只足紧紧地拥着爱妻,仔细地感受她每一下心跳,只有确定她无大碍,他 才能平息狂乱无章的心,眼见心爱的人儿既虚弱又昏迷不醒,莫继尧的心彷若针扎般, 那种血淋淋的椎心之痛,已教他无法形容。 花珞云不敢再造次出声,她知道自己错估了一件事:为何她没想到鹰王会如此深爱 鹰妃?这下子可好了,她真能如预期般地全身而退? 花略云终于体会到恐惧的滋味!乌鲁国王带了他那一大票的人马匆匆赶来,劈头就 问:“爱妃,你没事吧?啊! 心肝宝贝怎么……”他扶起跌坐在地的花路云,见她无缘无故地搞得一身狠狈,不 禁狐疑起来,这时,他才注意到那一大票不明人物。“你们是何人?好大的胆子,敢袭 击本王的爱妃!” “乌鲁国王,你最好给我们鹰王一个交代,你的妃子竟策画谋杀鹰妃,连同随行的 护卫与刺客里应外合,这恐怕不是‘误会’两个字可以轻易交代过去。”流风冷冷地道, 是略述此事的来龙去脉给莫继尧知道,也是让乌鲁国王明了此事的严重性,经此事后两 国已是敌对状态了。 “这……这怎么可能!”乌鲁国王压根儿不肯采信。 “王上--臣妾冤枉啊!”花珞云对乌鲁国王哭诉着,面对流风等人充满杀意的冷 眸,花路云心慌了,先前的狠劲与魄力早遁逃无踪。 “花--路--云!”莫继尧光是说话的气势及腾腾的杀气,就令花珞云当场吓软 了腿,瘫坐在地上。“该死的你……” “啊!王上!救命啊,臣……臣妾是冤枉的。”花珞云惊惶失措地扯着乌鲁国王的 衣袖;一旁的婢女早吓昏倒地不省人事,她就只能靠他了! “这……这……”乌鲁国王一时之间也慌了,莫继尧的可怕也不是今天才知道的事。 “少啰嗦!管你们是什么狗屁国王,今儿个非替咱们大当家报仇不可!兄弟们! 拿出咱们职业杀手的真本事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大家上!”刺客们的二头头大喝 着。 “杀啊!杀啊……哈哈哈……” 那班近百余人的亡命杀手,疯狂地与乌鲁国及鹰国众将士厮杀,那股狠劲足以匹敌 这些宫中勇将,要制服他们还真得花些时间、心力。 乌鲁国王及花珞云大惊失色地频频呼救护驾,顿时又是一场混乱不堪的血腥场面, 乌鲁国及鹰国的护卫皆是菁英,而那一群杀手刺客也绝非泛泛之辈,所以,双方战得风 云变色,一时之间谁也占不了便宜。倒是莫继尧,一出手便没给对方生还的机会,皆是 一招毙命,出手之快,令人无法适时反应,常常让对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其实,这还 是他第一次大开杀戒呢! 最后,自是那群杀手们败阵逃逸而去,乌鲁国那方的伤亡也不少,鹰国这方倒是无 啥大碍。 莫继尧的爱禽赤鹰率领着一群苍鹰忽然飞掠过现场的上空,朝杀手们逃逸的方向追 踪而去,流风他们料得到是能与赤鹰通灵的鹰王使然。 “乌鲁国王,你最好给本王一个交代,否则……后果自行负责!”莫继尧抑止心中 的狂怒,无情地说。 “你放心,本王自会给你一个交代,绝对秉公处理。” 秉公处理……“王上啊!”花珞云心惊。 莫继尧憎恨地注视着花珞云,他是不会轻饶她的! 怀中的人儿虚弱地呻吟一声,微微蠕动着娇躯,企图挣扎地睁开双眼,莫继尧好不 心疼,瞧他心爱的人儿受到什么伤害?这么单薄的身子,怎受得住这种可怕的折腾? “舒……我的舒啊……” 感觉到自己被牢牢地拥抱着、呵疼着、保护着,既安全踏实又暖馨甜蜜,她知道, 知道抱着她的人深深的爱意,也知道是他--莫继尧,她最爱的人。 所以,丁剑舒拼命挣扎着急欲睁开眼,看看她最心爱的男人,想告诉他,她很好, 叫他别再担心了。 见妻子慢慢地睁开双眼,莫继尧那颗悬在半空中的心才沉稳地落地,柔声地唤着她 的名。 “舒……” “尧……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丁剑舒气若游丝地说,稍有血色的容颜上 浮现一个窝心的笑容。 “都过去了……我绝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视力范围……绝不再令你遭受这种可怕的 际遇……我的舒啊……”莫继尧承诺着,心情十分激动。 “唉……你也很专制独裁的嘛……”丁剑舒有气无力地笑道,心里可是十分甜蜜。 “好,别多说了,瞧你虚弱成这副模样,咱们先回行宫,我请御医替你瞧瞧,调养 调养。” “那些人……”丁剑舒讶异着个个一身狠狈模样的众将士。“发生战争了吗?” 显然地,她错过一场高手对决的精采好戏。喷!真可惜。 透视妻子的想法,莫继尧真是好气又好笑,敢情他的舒不知那是生死攸关的危险情 况? “别胡思乱想,走吧!” 莫继尧抱着丁剑舒走向马车,看都不看一眼正忙着哭诉的花珞云。乌鲁国王当然又 是极尽所能地哄她,令莫继尧十分厌恶他们。 “翠香呢?” “放心,有流风照顾着。” “等等!”丁剑舒在莫继尧欲将她抱入马车之际,连忙喊停。“我……我不要坐车……” 噢!那太可怕了。 “怎么了?这样的你不太适合骑马。” “我……我……” “嗯?” “我会晕车啦!”丁剑舒红着脸不好意思……错,是羞愧地说。“晕车?”不会吧? 这倒是莫继尧头一回听到有人坐马车会什么晕不晕车的。 “我会变成这样,都是那个‘囚箱’害的……”丁剑舒十分委屈地说,一想到那种 差点把胃给吐了出来,还吐不出什么‘碗糕’的滋味,她就不寒而栗。 “……好吧!那就不坐。” ※ ※ ※ 在行宫的书斋—— 莫继尧大拍桌子,眼睛里燃烧着两把熊熊怒火。 “花珞云竟敢与大神官串谋?” “是的,据宰相传来的消息,确实如此,岂料还是晚了一步,幸好王上及时赶回营 救鹰妃,否则……”流风不敢再讲下去。 莫继尧一思及此事,双拳不禁握得死紧。“大神官那边情况如何?” “因尚未掌握有力的证据,所以,目前正派人严密地监视中。” “流风,下令押大神官父女回鹰谷处治!” “属下遵命。” 忽然—— “糟!可恶!”莫继尧神色有异地冲出书斋。 流风知事态严重,急忙随后跟去。 能与莫继尧心灵相通的赤鹰,又传递了什么消息? ※ ※ ※ 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异常香味,那是一种药效特强的迷魂香,只要稍微嗅到那一丁 点香味,不昏迷个二、三个时辰是不可能的,过量的话,会昏迷致死,永不苏醒。 想当然耳,莫继尧在奔往丁剑舒的一路上,尽是昏的昏、倒的倒的侍卫侍女,直到 他奔到房门口,看见连岩磊也半挣扎地倒在地上,莫继尧的心漏跳了好几拍! 门户大开的房门,不正是意谓着…… “王……王……鹰妃……破人掳……掳走了!”岩磊困难地说,他的意识开始混乱 不清。 他必须冷静……冷静一点,不能罔顾中了迷魂香的部属的死活。“流风,你马上到 秘室拿解药解围。” 语毕,莫继尧随着盘旋在天空的赤鹰飞奔而去,它可是他的另一双‘雷达眼’! ※ ※ ※ 一路追逐,莫继尧草上飞的上乘轻功,发挥得淋漓尽致,约莫一刻钟便让他给追上 了,而且还追到观日岭--一处少说有六、七十丈深的断崖边。 会跑到这种不利的地方来还真是倒霉!是哪个辨事不牢的死家伙把地图画错了? “啊!鹰王竟追来了,早知道先杀了这两个女人,偏该死的大神官又改变主意要活 捉!” “他妈的!这笔生意怎么算都赔本,杀了鹰妃及花珞云,就摆明了成为鹰、乌两国 的公敌,光一个鹰王就万夫莫敌了,更何况还有声名远播的天鹰十二杰、乌鲁精兵队? 大神官的巨额黄金就怕咱们有命赚、没命花了!”二头目说。 “依我看,咱们放了这两个女人才有活命的机会。” “别再犹豫了,鹰王他……” “立刻放了鹰妃!”莫继尧拦住了那批原本落荒而逃,又大胆潜入行宫掳走妻子的 杀手们。“若敢伤了她一根毫发,我鹰王要你们生不如死!” “放……放心!她们两个只是昏过去而已,也没中多少迷魂香……我们会放了她们, 但是,你须答应放行。”杀手的二头目跟莫继尧谈条件道。 “你以为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莫继尧带着高深莫测的冷酷神情,一步一步地逼 向前。 “你没得选了!我们身后可是断崖,若你想先杀了我们,那你会先见到鹰妃坠崖……” 杀手可不是当假的,比狠?可还有得拼! 莫继尧低咒一声,紧握的双拳有那浮动的青筋…… “各让一步对谁都有好处,而我可以告诉你幕后的指使者是谁。”杀手的二头目决 定出卖大神官及花珞云。 ※ ※ ※ 意志力,真是一种化腐朽为神奇的奇迹式东西。 丁剑舒,她不甘愿自己处处吃亏斗败,或三两下就被人搞定;不甘愿任何莫名的原 因来拆散她及心爱的丈夫;更不甘愿因此就被坏人‘卖掉’。开什么玩笑!如果她是那 么容易被摆平,她就把名字倒过来念!且心中一股莫名的痛楚正蔓延着,如同啃噬着她 的血骨般……这样的异常感,她的脑中所想的,却只有那深爱的丈夫莫继尧;她该恐惧 的,为了这不好的预感所以她必须醒来,醒来感受丈夫真实的爱,她深怕给错过了。 而花珞云,她的苏醒为了憎恨与怨妒,为了消灭情敌,也为了她所牺牲的代价,不 甘美梦化为泡影,更恨摧毁了她一切的丁剑舒,她曾立誓要丁剑舒比她更痛苦……没理 由她花珞云敢向莫继尧赌命地谋害丁剑舒,却注定会失败!没道理!更不公平!所以, 她非醒来亲手了结丁剑舒不可。 这两个女人的苏醒,注定是悲剧的开始…… “二……二当家,她们怎么醒了?吸哟!这该死的女人咬我。”一名原本架着昏迷 的花珞云的杀手被她这一咬,狠狠地将花珞云丢在地上。花路云异常地有骨气,吭也不 吭一声地傲然爬起。 “哇--她!她打我!”另一名则被醒来的丁剑舒狠狠地揍了一拳,成了单眼熊猫。 “尧!”丁剑舒挣扎束缚欲奔向莫继尧,却被杀手排列而成的内墙给挡住了去路。“滚 开,混帐东西。” “你们立刻放人!” “你可没答应免我们众人一死。”二头目说。 “可以。”莫继尧不再迟疑地答应。 “好,你先退出这儿十丈外,待我们离去,你便可来接回你的妻子及花珞云。” 可恶!没有人可以命令他、威胁他,但,为了心爱的妻子,他只好破例一次。 “你们最好别玩花样!” “尧!”丁剑舒的心已被淹溺在那深不可测的恐惧中。 “没事的,自己要小心点,情况一不对就大叫。”莫继尧心不甘、情不愿勉强地慢 慢往后踱去,每退一步,他的心就愈沉重…… “快点!”杀手们起哄着。 不……不……他不该退后的!“少啰嗦!要走快走,只要你们不动鹰妃,我担保你 们安全。” 见莫继尧坚决的样子,杀手们又迟疑了起来,就在此时…… “该死的你……”花珞云不知何时来到丁剑舒身侧,而她们离崖边只有五大步而已。 “你现在在玩啥把戏?”丁剑舒搞不太清楚情况。 “哈哈哈……哈哈哈……去死吧!”花珞云使出吃奶的力气猛然地撞去。丁剑舒连 忙往后退了好几步,完全忽略了身处崖边,结果…… “啊!尧--”丁剑舒失足跌落断崖。 “不--”莫继尧凄厉地狂喊,疯了似的朝断崖奔去,毫不犹豫地纵身跳下去。 “王!鹰王啊--”流风带了大批人马匆匆赶来之际,却只来得及看到莫继尧跳崖 的壮烈场景。 杀手们慌忙地四处抱头鼠窜,而花珞云只顾疯狂地大笑,高喊着: “鹰王是我的……哈哈哈……我才是鹰妃!我再也不必再作践自己去服侍乌鲁国王 那只猪……哈哈哈……我终于解决掉了那该死的女人……大好了!太好了!哈哈…” 乌鲁国王定定地看着花珞云的一举一动,从他带着乌鲁国的精兵队随后赶来后,看 到的是疯言疯语的花珞云,及陆续跳下断崖的流风等天鹰十二杰…… 暮霭渐渐染红了天边的云霞,山谷的南北两面山墙分别划过半边金黄,盘旋在天空 不肯离去的苍鹰们,激昂的鹰鸣中竟有着难以掩饰的哀伤与狂怒。 赤鹰疯了似的四处狂飞,或高或低、或天或地,最后穿过云层、飞向天外天,不可 思议地消失在天地间…… ※ ※ ※ “啊--”丁剑舒惊恐万分地喊着。 丁剑舒的身子一直下坠、下坠,她的耳朵因严重地耳鸣而疼痛不已,胸口上彷佛被 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那股巨大的压力一直疾速增加着,身子骨彷若被分尸般痛苦, 脑子里除了无法形容的恐惧外,还是恐惧,只好用尖叫来发泄这种濒临死亡的恐惧与痛 苦。 愈接近死亡的滋味,愈是令人感到害怕,恐怖的体验令丁剑舒寒到骨子里。难道, 她就要这样莫名其妙地一路坠入黄泉? 意识,渐渐地恍惚飘远,所有的痛苦与恐惧似乎也慢慢地麻木了,在丁剑舒最后的 一丝微弱意念里,她只来得及问自己:“我……要死了吗?” 人在死亡前的最后一刻,心情竟会如此平静?由于严重的耳鸣,丁剑舒错过了莫继 尧悲怆的狂喊;因为恐惧而紧闭的双眼,错过了莫继尧跟着跳下崖直追而来的那一幕。 而莫继尧,还未来得及追上丁剑舒,她却已随着一团乍现的光芒,一闪而逝地消失…… “不--” ------------------ Pinepro's Gate 键入:小瑞 校对:Curious Y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