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回到屋内,有股蚂蚁啮咬般的疼痛啃噬著蔼然的内心。 闭起眼坐进老爸的摇椅里,从十四岁那段混乱的岁月开始,好几幕让她记忆 深刻的画面像鬼魅般欺上了她的心头。 那个敏感多愁、不容人伤害的年纪,她竟是被元尧深深刺了这么一个伤口, 至今,伤口结痂脱皮,皮层下却还是没有痊愈! 她仍狠狠恨著这个男人,而他竟像无事般长大,变得更帅、更俊,交了一堆 女友,甚至将她周遭的好友一一纳入猎取名单内。 而她倒楣的一路脱离不了他,看著他女友一个一个换,而她身边却连个称头 的男人也没出现过! 一定都是这个男人害的!只要有他在她就万事衰! 但现在不是了,她好不容易脱离了这个家伙,她要谈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她 要找个男人好好爱她,她一定要让他後悔! 後侮他从来没把她当女人,後悔他从来……从来不曾喜欢过她。 这是她仅剩的骄傲和自尊了,所以她筑起墙来隔离他,要不然在两人肌肤相 亲後却听见那番话的她,要怎样熬过那段日子? 「我怎么可能喜欢上何蔼然?!她那么丑,不够格啦!」 「骗人,不喜欢还天天一起上下学,你一定哈她哈得要死啦。」 「拜托!当她是邻居妹妹就是严重包袱了好不好,再多就不行了!」 「少骗,卿卿我我还狡辩,我都看见了。」 「ㄟ……逗逗她让她高兴罢了,你想太多了。」 「那你喜欢谁?」 「反正不是她就对啦。」 这段对话像鬼魅般跟随著她多年,就连和他对话那个女生的尖锐声音都依然 刺耳,那女生从新班开始就不曾和她说过一句话,有的只有白眼和冷嘲热讽。 她不应该听见这段对话的,但,她就是刚好听见了,在没人知晓的情况下看 清楚事实,她不过是个包袱,不过是个邻居妹妹…… 难怪他会连个亲吻也没给她…… 那时,不知哪来的坚强韧度,听见这段话後她竟还能保持镇定,一如往常的 让元尧接送,陪上学、陪放学、陪补习、陪游泳,任何活动他一样不缺席的陪伴 在侧。 只是,两人原本相接的房间後阳台上了锁。 这是只有元尧和她两人知道的改变。 至少,在父母没看见的地方,她不要再成为他该死的包袱、该死的邻居! 如今,都已经过多年,捂著眼回想的她反而没有那时坚强,一滴滴眼泪从指 缝里渗了出来。 这该死的男人!让她都二十三岁了还活在这个阴影里…… 突然,一阵敲门声惊醒了蔼然,她瞬间擦乾眼泪,依然坐在摇椅里。 对方敲的是院子的门,她恢复原来的声音,问了声:「谁?」 「元尧。」 「干嘛?」她不想起身,更不想在这个时刻看见他。 「开门。」 她一动也不动,整个心里脑里都被这个男人搅得团团乱,这个男人为何还是 在她的生活里进进出出,烦死了! 「走开!」她就是生气、她就是恨他! 虽然在那个事件之後她没有让任何人看出她的改变,依旧和元尧一起回家, 依旧让谣言满天飞,但她自己知道,她有一部分在那个时候就死去了。 接下来更多的时候她让出脚踏车後座,以及机车後座,她巴不得永远都不用 再坐回去,可是……每每让出位置之後那种心脏被啃噬的痛…… 她静静的不看不想,却希望自己消失死去。 元尧看著紧闭的门,一身湿汗被微微凉的风吹得发冷。都几十分钟了,这个 倔强的女人还是不开门。 「哈啾!」一声喷嚏泄漏了他还在门外的事实。 屋内的蔼然霎时吓了一跳,她弹起来霍地打开门,一袋漫著烤面包香的早餐 马上挡住了她的视线。 「你一定又没吃东西熬夜到现在了,拿去,冷了活该,谁教你不快点开门。」 早餐袋子後的人说著这样的话。 蔼然看不见他的俊脸,双手交叉在胸前,倔强的说:「我有吃。」 袋子後的人又说话了,「喝咖啡不叫吃,那叫吸毒。」 他对她的了解让她气馁,她的倔强果然敌不过他的固执。 她浮上极浅极浅的笑,接过早餐推开挡在她身前的壮硕胸膛,又踏入了院子。 「你真的很烦。」烦得让她心很痛! 元尧摸摸刚被她头发擦过的下巴,看著她明明轻柔如丝、直顺滑亮的发,如 今却被她草率的用个怪力夹整团夹在脑後,他忍不住想像这如缎秀发垂放在他胸 际的模样,突地,心中一股紧窒感险险让他无法呼吸。 看著她毫不淑女的坐进院子里的椅子,还将长腿弓起摆出大姊大的坐姿,然 後有一搭没一搭却吃相难看的吃著他买的早餐,配上那头挽起的头发还垂了几绺 乱七八糟的发丝在她的小脸旁,他看著看著一时头痛了起来。 元尧觉得有些抓狂,这个笨女人究竟几时才会……算了,他叹口气,坐进了 她身旁的木椅。 直到嚼完三明治、喝完温热的巧克力牛奶,蔼然才忍不住打起哈欠。 他猛一拍她的後脑勺,「去睡吧,下午我们全家还是有例行的「苦力」,你 最好睡醒後加入。」将椅背後仰看了看蔼然家的园圃又说:「耶诞红开得盛透了, 我将花枝截一截,明年好让这些花开得更盛。」 他的手就这样搭在她的椅背上,几缕发丝逃不过他的手指。 蔼然将身子往侧面移了几寸好离开元尧手指的接触,她不要他摸她的头发, 也不要他碰到她,她不要他再来让她心痛或是难过,她要他离她远远的! 「你压到我的头发了!滚啦!」 「把头发弄成这样,像黄脸婆!」说完,元尧拉下她的怪力夹,让她的头发 如黑瀑般泄下,然後微笑地看著他造成的後果。 「喂!」她粗鲁的抬起手肘,往他胸膛恶意顶去。 「好痛!」痛得他将那黑色怪力夹松手往楼下掷去。 「你……」 「力气留著下午除草种花时再发。」他恢复悠哉闲适。 气得蔼然要脑充血,斜眼一瞪,像是将气怒发在无辜的耶诞红身上,她怎么 看都觉得这植物红得不适合今天的心情,残忍的对著元尧开口。 「第一,我会一早就在院子吹晨风看嫩芽就是在等那个伟大的江南瑶,所以 我是不可能去睡什么好命觉。第二,我觉得耶诞红一点都不符合我今天无力的精 神,红得让我想杀人,请你有空将它统统除起分送街坊邻居,不用过问!」 她对花的残酷堪称一绝,全凭心情,一如她对感情,那样纯真的心情被破坏 之後,她再也不要那心情,一丝都不要! 元尧静静的看著蔼然,那漂亮的眉,纯净的眼眸,乾净到让他想浸在她的眼 里溺毙,虽是百分之两百充满女人味的外表了,可是她那一份执拗倔强仍像是个 十岁的番小孩一样。 他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元尧换上一贯不在乎的笑,稀释著蔼然话中的残忍,「噢,一定要把自己讲 得像是个摧花不眨眼的硬心肠吗?这些耶诞红是我们三年前一起种的,蔼然好狠 心喔。」 他故做揪心样并没有引来蔼然的一丝同情,反倒让她为此讪笑,「先生,摧 花不眨眼的人是你吧!听李妈妈讲,上个月不是又换了另一个女友?」 元尧浮上阳光般让人刺眼的笑,「我是个成熟的男人,自然会有许多机会和 女人交往,可不叫做摧花,我是美花绝色的养分。」 蔼然闭上眼揉著太阳穴,不想看他那样让人想扁的神情,「男人,小心玩过 头了,到头来分不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东西,看在旧同学兼可怜邻居的份上,只 有我会给你这种忠言!」 元尧看著闭起眼睛的蔼然,少了那尖锐白眼隐去她几分刻薄,取而代之的是 少见的温柔,长直的柔发随风飘啊飘的吻上他的颈颊,元尧忍不住直要触上她娇 嫩的脸庞,才想著,脸颊已自动凑近,将她的气息纳进了他的胸中。 没有听见回话,她狐疑的张开眼睛—— 「吓!」一张元尧的特写就这样将她的视线挤得满满,吓得她反射性的往後 一弹,险险连人带椅倒栽葱。 元尧长手一伸便扶住了蔼然,连人带椅的归位,却归还不了蔼然一颗快要弹 出喉咙的心。 她还在他两手圈住的范围之内,而他俊俏的鼻尖正在她嘴唇张开就可以咬下 去的距离……要命,她一大早就要短命几年,蔼然皱著眉生气的推开他。 「你干嘛?!一张大脸吓死人,闪啦!」 她想要起身离开,院子的门适巧开启,早起的何妈妈走出来准备要浇花。 「咦?女儿吗?还是元尧的女朋友?」何妈妈看见两个几乎没距离的身躯, 实在无法相信在元尧手臂里的会是自己的女儿……呜,有烧香有保佑,他们家蔼 然出运啦! 元尧回头对著何妈妈哭诉,「何妈妈……蔼然说我一张大脸吓死人,她竟如 此伤害我脆弱的心……」他敲打著胸膛以表心痛。 这女儿就是嘴硬、就是笨。 「蔼然一向没什么看男人的眼光,你别听她胡诌,她要嫌你长得不好,叫她 去找个比你帅的来让我瞧瞧。她呀,连个阿猫阿狗也交不到。」 元尧破涕为笑的看著蔼然如何接话。 那幸灾乐祸的眼神让蔼然暗地里踢了元尧一脚。 「对对对,我当然知道元尧帅,所以老妈你放心,你未来女婿绝不会如此体 面,你现在就可以开始伤心了,早伤心早痊愈,反正一个锅配一个盖,谁叫你把 我生成这样,我就是像你喽,美不到哪里去。」 她不够格!蔼然心底那尖锐的刺耳声又浮起。 元尧心头也被她那枝利箭擦过,轻伤。 他忍著没人看得出来的伤痛,努力想幺个人家的锅盖来配配。 「蔼然你错了,何妈妈可是我见过最美的母亲了,何妈妈年轻时一定是个大 美人。」可想而知蔼然也是美人,希望这笨女人听得出来弦外之音,也许还会脸 红来让他高兴高兴。 偏偏蔼然解读的是元尧觉得她还没有妈妈漂亮。 「是是是,请不要将你的分数和我的分数一同评比,所以我很认分,可从没 随随便便与人交往,我不敢,也没那个条件可以吗?」 「何妈妈呀,我们家蔼然怎么这么不可爱呢?」他语带啜泣,惹来何妈妈一 阵笑声。 谁是他们家的人了?! 「你才不可爱!别以为几个女人倒追就以为自己镀金了,还是有很多女人看 不上你!」蔼然弹眺起身,根本不想在院子多待一秒。 一来一往间,蔼然伤势不轻,元尧更是伤痕累累,却还是宠溺的拉了拉蔼然 的小手,「别这样说人家啦,人家会伤心耶!」 蔼然又生气了起来,再次甩开他的碰触,「反正我就是这样,你有本事去交 一堆可爱的女人就去交,不要期许每个人都要像你女朋友一样可爱!」 这下子气氛搞得连何妈妈都看不下去,觉得自家女儿莫名其妙,「蔼然! 你一大早火气这么大做什么?若是没睡好现在就去睡,不要将一肚子臭脾气 随便发作!」 蔼然二话不说,奔进家里,留下慢慢将伤口显出来的元尧静静的坐在木椅上。 「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元尧,你也说说她,从小她就最喜欢你,你帮帮忙。」 最喜欢他…… 那是多久远以前的事了,他究竟是什么原因、什么时候将她最喜欢他的那颗 心给遗落弄丢了?她的心究竟出了什么差错,还是他出了什么差错? 他不自觉的锁眉,看得何妈妈也心疼。 「何妈妈,今天下午,我们把耶诞红除一除吧。」 「这不是你和蔼然……」何妈妈後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真不知这两个年轻 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 东大校园依旧送著凉凉春风,几个不怕冷的女同学率先捎来春的消息,雪白 的小腿踏得校园四处春意盎然。 元尧和兆然有默契的选了避人耳目的路段,边抽烟边欣赏起春景。 兆然凉凉的声音响起,「喂!几时才要让我们那两家子老人和蔼然看看你的 真实面目?又是一年的开始咧,我说春天最适合了,既不会脑充血也不会爆血管, 至少还算上一点孝顺。」 「闭上你的鸟嘴。」元尧咬著香烟,口气不佳的「青」了兆然一眼。 「我说你实在是「鸟」投胎耶,校园里各式莺燕都有,你干嘛独独要惹我们 家那个一点女性自觉都没有的家伙?实在不是我爱说自己的妹妹,她连日记都不 写耶!要不然至少也可以帮你探探虚实,省得一代酷男天天心情不佳。」 「你够了没?」元尧实在不想去思考这个问题,因为无解!他要能够看上别 的女人,何苦还蹲在这儿哈这管闷烟! 「连早餐都奉上了,那家伙还发脾气,系上那几个「巴哈」要是知道你会为 女人买早餐,恐怕会将蔼然杀死。」元尧在学校的酷样众所皆知,没想到所有酷 样一回到家中,一律瓦解成回家讨妈妈欢喜的小学三年级生。 「别叫她们「巴哈」,很难听!」 「每天巴著你哈著你不叫巴哈叫什么?有啦,哈巴狗也可以啦,可太浅显易 懂,无法显现我研究生的知识渊博。」 「靠,你真的是很烦!蔼然要有你一半聒噪我一定逃到外太空去,更别想说 ……」 「更别想说暗恋她十多年了对不对?」兆然不怕死的接话。 下一秒,他被元尧冰冷的眼光冻在春天凉凉的石头地板上。 「别……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啦,我不是蔼——」 一记拳头将他活得有点腻的头颅镶在春天寒寒的石头地板上。 「哇靠,你真的很没人性耶,我是好心来告诉你,後天我爹我娘要去美国重 温迪士尼蜜月旧梦,你可以趁机告诉你爹你娘一路跟进,那么两间屋子就剩下— —」 「我家老爸老妈早就跟进了,今天早上我还去帮他们四位太爷太后确认过机 位。」消息不灵通的家伙! 「那真的剩下……」 「剩下我、蔼然,还有你这只打不死的蟑螂,何家老大。」这何家老大真的 和文尧同年吗?要命,他简直不敢拿大哥那股稳重来和兆然相比。 可是……现在何家老大眼里那抹贼笑是…… 「你……该不会和我想的一样吧?」元尧嘴角颤抖。 举凡正常男子都该会有这样的贼心、淫心,况且原本他就不是家人眼中那个 斯文有礼、和善无害的优秀男子,他一直都不是!而且最近有愈来愈累的趋势, 他扮演得累极了。 若不是怕那两个年纪大的女人会精神崩溃,他一点都不想在蔼然面前再当个 「无害、无侵略」的邻居了! 「看在你也快ㄍ一ㄙ不下去的情况,这样吧,看你的诚意喽,买通我离家外 宿一星期的费用我算算……」 元尧一记铁沙掌将兆然「卖妹求荣」的图利心肠打得肝肠寸断。 「除了我之外,你若敢将蔼然用这种方式卖掉,我绝对会、干、掉、你!」 「我哪敢……」 这还差不多,他随即抛给兆然一个贼笑,然後扔给他一张提款卡,补了一句, 「但是若卖给我,你能闪多远就闪多远,能躲多久就躲多久,不送!」 「哇呜,李同学你这礼真是太隆重豪华了,密码多少?」隆重归隆重,该拿 的他可是老实不客气。 「卡上後四码随便你怎么组合,就这样了,闪。」 *** 两天後,拥挤的中正国际机场。 李家、何家全员到齐,纷杂人群中但见李妈妈不握自家儿子的手,反而心疼 又不舍的猛拍著蔼然那双纤纤小手。 「蔼然啊,李妈妈要好多天看不见你哪,而且你爸你妈也不在家,这样吧, 你现在就多等张票,我们一起去!」 说什么傻话!何妈妈赶紧杀进这一老一小之间,硬是将自己女儿的手揪出魔 掌。 「丽子!我才是蔼然的娘耶,怎么你比我还牵肠挂肚?拜托,你这个样子, 我们家蔼然以後哪儿都嫁不出去了!」 这话让李妈妈含恨,让元尧霎时沉默,忘了正和何爸爸在进行的对话。 「哇!我不去了,我的票让元尧去,让兆然去,我留在家陪蔼然!」 那怎么成! 元尧一脸惊恐的看著老妈。 「丽子,你该不会是怕搭飞机,所以……」何妈妈故意一脸不相信,「六福 村大怒神坐了十次的你会不敢搭飞机?!」 元尧加入激将行列,「对喔,老妈,从小到大好像没见你搭过飞机。」他转 问老爸,「老爸,你确定你的蜜月旅行是带著这个女人飞到美国?」 「什么这个女人!」李妈妈送上一记爆栗。 「呜!」疼啊!「说你怕坐飞机还不如说飞机怕你咧!」 李妈妈险些再补上一记。 何妈妈则趁著空隙支开蔼然,「蔼然,妈妈忘了买个采购袋好装礼物回来, 你去免税商店帮妈随便挑一个。」 蔼然巴不得离开这团混乱,连忙答应。 李妈妈也机灵了,支著元尧,「去帮蔼然挑去。」 一时,被陷害者净空,四老一奸马上换掉离别哭泣的嘴脸,五颗头凑齐咬耳 朵。 何妈妈指著兆然,「我告诉你,你知道你妹那死脾气,怕是不会太轻易接受 元尧照顾,若是真不如我们计画的,你就给我乖乖回来照顾蔼然,听清楚没有?」 「我若回来才会换我被「照顾」咧!」兆然低语。 「你这死小子嘟嘟嚷嚷的说些什么!」何妈妈敲上一记。 「唉哟!妈,才一个礼拜而已,你也别指望太多啦,纵使我不在蔼然也会活 得比我好啦!」 「谁说一个礼拜?李妈妈已经联络好文尧,我们还要去找文尧咧,两个礼拜 之内是不会回来的!」 「两个礼拜!你只给我一个礼拜的钱耶!」还好他另外收了元尧那头的生活 费,要不然就亏大了! 「三万块还嫌少!这样啦,美国让你去,三万块我来赚!」何爸爸想赚私房 钱想得很。 嘿嘿嘿,那可不行。 「好啦好啦,我省吃俭用外加顺道路边行乞大概可以熬到你们回来不会饿死 啦,还有什么事要交代?」 这时换李妈妈留言了。 「兆然啊,你要多注意些,元尧要是带些乱七八糟的女孩子回来而没去照顾 蔼然,你可要回家陪著蔼然,要不然一个女孩子家总是危险。」她未过门的媳妇 啊……成败都看这一次了! 「是是,我知道会有危险。」她若不危险就换他危险了,他会被那个长期吃 不到爱果的李元尧杀死,毫无疑问。 「真的会有危险?是谁会欺负她?!」李妈妈可慌了,她疼蔼然是疼超过自 家儿子的! 当然就是元尧嘛,还问。 「唉,李妈妈,你就别担心啦,要不然都到机场了怎么办?」 「对啦!你这个哥哥给我机灵些,蔼然要是知道有你这个卖妹哥,准会连我 一起埋怨!你可千万不能穿帮,我和李妈妈可是给了你双倍生活费。」 「安啦、安啦。」四个老人家私下都相授好了,他这个卖妹求点小荣的哥哥 一点儿也不罪过,他这安啦说的可是自己。 五贼相互看了看对方,心情安顿许多,反正要死也有人陪葬嘛,安啦。 心情一松,何妈妈掩嘴笑,「我说丽子,你的演技真是宝刀未老,你那个笨 儿子到底知不知道你就是当年那个神秘兮兮的小陶陶啊!」 「唉,久没用喽,要是没这个儿子我还真没机会试试这刀还锐不锐利,好啦, 走了走了,过些日子再回来玩玩。」 一行四人鱼贯进入登机门,早先那副血泪像空气一样消失了。 兆然喃喃自语,「还好我不是李妈妈的儿子……」 一会儿时间,被害者两人提著袋子回来。 「妈他们呢?」蔼然问。 「进去啦。」 「进……那这个袋子……」 「送你当出国礼物。」 「何兆然!」 -------- 书拟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