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节:1号别墅区(84) 衣环球对马炳臣特别佩服,他认为马炳臣是他见过的最好的领导,一点架子 也没有。与老百姓同甘共苦,老百姓吃什么,他也吃什么,从来不在吃饭上挑毛 病。每当他对马炳臣说起这些感觉时,马炳臣总是说,那要看是对谁了。对你衣 环球,对老百姓,我任何时候也不会有架子。可对于那些官老爷们,我马炳臣的 架子可大了。马炳臣虽然学历不高,可读过不少书,天文地理、医学数学,他都 爱读。所以,他讲起话来,引经据典、头头是道,谁都爱听他讲话。 衣环球和马炳臣回到家里时,媳妇钱风兰已经做好了山药米拌汤在等着。小 小的砂锅里满满一锅香喷喷的山药米拌汤,足有四五碗吧。显然他们两口子是够 吃了,多加个马炳臣,那肯定是不够的。衣环球交代媳妇做山药搅团。 钱风兰不好意思地说:“人家马书记又不常来家里,山药搅团可是俺们粗人 吃的东西。” 马炳臣哈哈一笑说:“我也是粗人,不是细人。我们先吃米拌汤,最后吃搅 团。” 衣环球知道马炳臣的脾气,只好依了他。 吃饭时,马炳臣也不到书房去,说是就在厨房里吃,要向弟媳妇学学做山药 搅团的诀窍。衣环球没法,只好在厨房地上的小凳子上和马炳臣一边说着话一边 吃着山药米拌汤就腌胡萝卜。 马炳臣果然认真地观察了钱风兰做山药搅团的全过程。在水中加适量小米和 土豆块,等煮熟了,用铁勺子把土豆捣碎、搅匀。 山药搅团实际是土豆和小米做成的干饭,就着腌胡萝卜、酸白菜,吃起来香 美可口、回味悠长。 “你放开胆子干吧,我全力以赴支持你。”马炳臣一边吃着,一边给衣环球 打气。 正在这时,邻居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说:“庄门外头来了好多人,说是要找马 书记。” 衣环球望望马炳臣说:“你别出去,我去打发他们!” “不!”马炳臣见钱风兰把山药搅团盛好了,便夹了一筷子腌胡萝卜条, “你可以跟着我出去,但不许说话,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衣环球放下饭碗,跟着马炳臣走出了庄门。 马炳臣见果然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围了不少人,就问大家:“你们吃过了没 有?” 马炳臣不等大家回话,把饭碗举了举说:“钱风兰做的山药搅团很好吃,她 腌的胡萝卜菜也特别香。你们要是没有吃饭的话,我们让衣书记的媳妇再做一锅, 怎么样?” 有人说:“我们吃过了,我们来是问一下,这地真的要分吗?这机耕队真要 散伙吗?” “如果不分地,不散了机耕队,县上、公社能答应吗?” …… 你一言、我一语,真正是七嘴八舌一锅粥。 马炳臣香甜地吃着山药搅团,边吃边望着大家,他说:“你们都说,都问, 我过会儿一一解答。” 人群里有个叫钱虎的年轻人,他最看不起衣环球。在吕九庄三千口子人里边, 他是第一个敢明目张胆瞧不起衣环球的人。他靠自己曾在县造纸厂当过供销员的 那点点资本,老是在衣环球面前趾高气扬。你衣环球算老几?论个头不满五尺, 论文化才初中毕业,论身体“瘦麻秆”,风大点就能吹倒。你凭什么当大队的支 部书记,凭什么对吕九庄大队三千口子人吆五喝六…… 其实钱虎的那点资本也不咋的,他是当过两年的供销员,而且业绩也不错。 本来厂供销科副科长的位子就要稳稳到手了。可是一个意外把钱虎的美梦彻底打 破了,他不但没有升上供销社副科长,而且连工作都丢了。 就是这样一个人,偏偏瞧不起吕九庄的当家人——衣环球。他时常拍着胸脯 吹牛,要是让我姓钱的当上吕九庄的家,吕九庄早就富得流油了!他的这句牛话 全大队的人只有一个人当真了,也信了。这个人就是钱虎最瞧不上眼的衣环球。 衣环球早就瞄上钱虎了,他要让钱虎做吕九庄第一个工厂的推销员!衣环球 作出了这个惊天动地的决定,后来的事实证明,钱虎在衣环球眼里确实是一个成 大器的好男人。钱虎在他创业时把环球的产品推向了大江南北,真正成了衣氏集 团的忠实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