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当林君向爸爸妈妈说自己在小院里错过徐佳时,爸爸妈妈才彻底明白:他们还 都没忘记小时候的事。 晚饭后,妈妈来到林君的房间里,林君正在书案上做那堆积的像小山一样的功 课。“君君,先放下一会,妈妈想跟你说会话。” 林君就合上笔,侧过身来,“妈妈,您说吧。” 坐在林君的床上,看着枕边的小狗熊,妈妈怅然若思──她在想着有些话怎么 说对孩子最好。而聪明的林君显然看出了妈妈的难处。 “妈,您就直说吧。” “徐佳考上F 大,走了。” “哦……” 纵然妈妈再尽量让很多话不从正面说,但林君毫不费力懂得了妈妈的意思。 “妈,我知道了,我会知道我该怎么做的,你们放心吧。” 确实,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做得很好很让人放心,妈妈这样想着,准备退出房间。 “妈妈──” 她回转过头,看着台灯下的林君, “如果我想考F 大,你们不反对吧?”这显然是一句很孩子气的话,甭管为了 什么,但无论如何,妈妈依然很高兴他能说出这句话,这说明,他心里没有窝着不 该窝着的东西。 于是妈妈轻轻的点点头,退出去,带上了房门。 林君回过头来,看着窗台上去年由老家带回来的玻璃瓶,那是家乡的孩子们教 他养萤火虫用的东西,现在已经空了。早在去年,这里面真的飞出几只萤火虫来。 “有一天,我会让我的萤火虫飞出来,发出漂亮的荧光来……” 继续进行高中生活──这种被很多人描述为炼狱体验的生活。为此,很多人都 很同情这些学生,这么小的年纪却在重压中身体,心理双方面经受着考验,但同情 归同情,学生们依然不得不辛苦。 但年轻的充满活力的男生女生们绝不会真的委屈自己,他们自有自己苦中作乐 的方法,争取一切可以用的时间联欢,娱乐,用难得的时间尽情的疯狂,然后第二 天,一切重归旧位:学习。他们懂得,一台只知道高负荷运转的机器,必然有一天 会像脆钢一样因硬性太强而崩溃,适量适时地加入一些调节身心的时间对他们来说 是绝对必要的。尤其对林君他们这个汇集全校精英于一体的特殊班级──这个班历 年来都是学校的荣耀,不断创造荣耀的地方。因为太多,而且必然,年年如此,所 以也已算不上奇迹。 正像林君所想的,他们只是在走前辈们经历过的这个阶段,或许以后的后辈们 也会沿着这条路走下去。教课,作业,测试,不间断的教课,作业,测试,因为担 负着学校的荣誉,因为为自己的未来承载着更多,所以经常要做到老师常提的“忍 常人不能忍,做常人不能做”,于是信心一次次被有意击碎,重建,再击碎,再重 建……身体也同时心理,都在高压下经受着考验。在这个过程中,一切都在悄悄地 变稳,变强。 高三的上学期,秋天已深,窗外凋零的树叶不时由窗口飘过。 林君在埋头处理老师要讲的试题,看来他思维很敏捷,停下想一会儿,然后动 笔哗哗一气呵成。 班主任进来了,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女生,转校来的,能来这个学校尤其是这 个班很不容易,看来,她做到了这个不容易,并且来到了这个班级。 班主任介绍情况:“这是新转来的一个同学,因家长工作调动来我们校学习, 从今天开始,你们将一同面对高考。” 此时,林君依然在做题,他的思维还沉浸在不断运转的宇宙天体中。但这并不 表示他丝毫没注意思维外面世界发生的事情。“什么一同,事实上,再相互帮助, 只要她不适合待在这里,跟不上这儿的节奏,这个地方反而会拖垮了她。” 然后是新同学自我介绍,女生的声音甜甜的:大家好,我叫徐晓佳,请多多关 照! 很简洁,犹如她的穿着,朴素而淡雅,头上扎着简单的马尾辫。从话语中,你 或许已经可以感觉到这个女孩的冰雪聪明,智慧非凡,毕竟,能来这里的都不是平 常人。林君的笔已顿在纸上,脑袋也骤然停止运转。 “徐晓佳?”于是,他才抬头看了看她,这个徐晓佳,当然不是他的佳姐── 现在的徐佳,正在远方的F 大课堂上认真而细致地做着课堂笔记。而此时,这个徐 晓佳环视的目光恰巧碰上林君的目光,她已经知道刚才他一直在低头做着作业。 “你坐在那个位置。”班主任指着林君侧前的位子。 “哦,天哪,真不可思议。”林君继续他中断的思维,低头写那永远也写不完 的题解。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