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屋的故事
又到冬天了,这样的季节,总会令人触景生情,引来无限的感伤,让人觉得孤
独的苦闷。每年的冬天,我都习惯每晚去附近那家咖啡屋,坐至深夜。或许在人多
的地方,时常注意别人的生活,比较容易忘记自己的懊恼。
一个星期天的晚上,我和往常一样,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一个人喝着咖啡,
望着窗外过往的人,回想着早已迷失的幸福、快乐。
“可以请我喝杯咖啡吗?”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的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我
的对面。
“当然,我想我的钱包不会对漂亮的女人吝啬的。”我说着,替她叫了一杯咖
啡。
那是一个看上去古怪又深奥的女人,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她的咖啡被她用滤
纸滤了三次,而且没有加糖、奶或是其他任何东西。而她喝咖啡时的神情又像是有
些落寞、无助,眉心微微地皱着,流露出几分悲哀的双眸,凝望着窗外。
“伤心的事,有时说出来或许会比放在心里好。”我对她说,我的视线一直都
没有离开过她。
“你怎么知道我有伤心事?”
“眼神,我想眼睛是人惟一不会说谎的器官。”
“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我想,我只是对特别的女人有特别的兴趣。”
“我?我有什么特别?”
“我想我不会比你更了解你自己。”
她再无言语,又回复到刚才的神情,只是呆滞的眼神,没有再望窗外那一对对
携手的情侣,而是若有所思地望着那杯被滤过三次的咖啡。过了许久,她开始抽泣,
像是完全不能自我的样子。言语也有些语无伦次。
“他说过他会爱我一生的……他竟然……骗子……”
她落泪的样子,也着实令人产生一丝怜悯。我说:“如果你不介意,告诉我你
的处境,或许我可以帮你。”
“你能帮我什么?你能让他回到我身边吗?男人都是一样的,从来不知道专一,
你们男人都是为了性而爱。”
她显然有些激动,每句话,都说得很大声,大到这间咖啡屋里所有的人都能听
得见,而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这里,而我并没有阻止她,也并没有解释什么,因为
我知道,在这个时候对她说什么都没有用,只有让她自己慢慢地冷静。而对于其他
人,解释既是徒劳,也没有必要。
过了许久,她才渐渐地平静下来。
“对不起。”说这句话时,她仍有些颤抖,看得出,她刚才的确很激动。
“没关系,如果愿意,我很想听听你的故事。”
“我和他是在学校里认识的,到现在相处了快四年。毕业后,我们之间的感情
越来越糟,他甚至认识了别的女人,他还说,那女人能给他我不能给他的,我不明
白,难道只有性才能维系爱吗?”她又有些抑制不住,哭了起来。
我递过去一张纸巾,她用一只手横捂着嘴不住地哭,另一只手拿着纸巾紧紧地
贴着脸颊。
“他还说我们之间的感情就像滤过三次的咖啡。”
“所以,你才会到这里来,喝那杯咖啡,是吗?”
“我只是想找到答案。”
我问她:“那究竟是种怎样的味道?”
“有一点苦,又有一点涩,又像淡淡的没有滋味,就像我现在的生活。”她说
话的神情,有几分痛苦。
“你愿意再来一杯和我一样的咖啡吗?”我问道。
“什么?”她惘然若失。
“试试吧!”说着,我叫了一杯和我喝的同样的咖啡。
她接过那杯咖啡,喝了一口,紧皱着眉头说“好苦哦!”
“没错,不过在我看来,其实这和滤过三次的咖啡都是一样的。”
说着,我往那咖啡里加了一些炼乳和奶。
“现在再试试。”我望着她,期待她的答案。
“好多了,味道不错。”
“我想人生或许也是如此,一切痛苦或是悲哀,只属于过去和回忆。至于将来,
就像那杯咖啡,你可以选择加炼乳或是奶,也可以选择什么都不加的苦涩的咖啡。”
说此话的同时,我也像在引导自己。学会平衡自己的心态。
从此,我再没有喝过不加任何东西的咖啡。而她,我经常会在咖啡屋里遇见,
她总是一脸的笑意,她不爱喝咖啡,每次来,都会叫一杯加奶的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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