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北京的新移民 31岁的乔乔是北京一家女性时尚杂志的首席摄影记者,我因为曾经在那家杂志 主持一个心理热线的栏目而跟她差点成为了同事。后来我听说乔乔自己搞了一个摄 影工作室,专门为时尚杂志拍广告图片,生意做得红红火火,我想这又是一个北京 新移民的成功故事。 我知道乔乔来自河北的一个小地方,她是在一次旅游时来到北京,竟一下子被 这儿文化气息厚重的氛围所吸引,欲罢不能地开始了在北京的闯荡。我们俩成为无 话不说的朋友,却是因为她的离婚。因为她跟丈夫的两地分居,乔乔不知烦恼了多 少,可最终结果出来,那就是两个人选择理智地分手。我记得那时乔乔才只有27岁。 几年后当我在一次聚会上再度与乔乔邂垢时,我看到比原来漂亮了许多的乔乔春风 满面地穿梭在冷餐会的各个角落,不停地与各色人等开着玩笑,我从心里为乔乔高 兴,我想这个女孩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否则,她不会像现在这样满脸溢出幸福。 那天晚上聚会结束后,一大帮朋友意犹未尽,乔乔提议到她家去喝啤酒,当大家酒 足饭饱,在凌晨四点钟离开乔乔家的时候,我发现乔乔站在空荡荡的门口有些发怔, 好像小女孩在生日会结束了还没有吃上蛋糕似的失望。这时我才知道已经通过自己 的奋斗买了一幢带花园的大房子的乔乔,至今还是单身一人。 快乐的大眼美女 因为本身是靠镜头来生存的,乔乔的形象完全经得住镜头的审视。她是那种典 型的大眼美女,头发是带点自然卷曲的那种,原来乔乔是留长发的,后来,我发现 她留起了短发,她说长发是为爱人留的,既然爱人已经走了,她想还是短发来得比 较清爽、干脆。刚从河北来北京发展时,乔乔是那种骨骼稍大,略微丰满的女孩, 可现在竟然苗条、纤瘦得让我以为她做了什么整形手术。我想这就是城市的力量, 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它都会对你斧凿刀削地进行改造,一直到它认为满意,而最要 命的是,往往这种改造是你自己都没有怎么意识到的。在这个只要有魅力和实力就 会如鱼得水的城市,她成了白天总是在棚里呆着,晚上从来不在家呆着,坐下便要 “喜力”啤酒,站起来一定点上“三五”烟的,穿着总是中性化的“摄影艺术家”。 也许只有在需要倾诉的时候,乔乔才能找回她原有的淳朴与天真,才会透过她厚厚 的“城市铠甲”触摸到她柔弱的身体,“只有那时,我才意识到我还是个女人,并 且还是个单身女人。” 只要参加聚会,便必定是热闹中心的乔乔,终于安静了下来:“我现在觉得倾 诉是一种很好笑的事情,因为除了能宣泄一下,我觉得这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看 我郑重其事地把“录音笔”放在她眼前,又忍不住想笑。“如果你认为你从来没有 难过的时候,你可以不需要倾诉,我们只是在一起聊聊天,聊聊各自的生活,没有 你说的非得倾诉这个节目。” 几年没见,我觉得乔乔真的是“老练”了很多,是成熟是世故还是麻木,我说 不好。 “我现在是我们那个圈里的有名的”快乐女人“,有时候连我自己都好像忘了 曾经有的创伤,好像我从来没有经历过打击似的。” “这只能说明你愈合的能力特别强,或者说你善于迫使自己忘掉那些不该有的 记忆,乔乔,你很幸运,因为大多数人做不到这样,所以,你是快乐着的。”面对 嘴角处始终挂着一丝似有似无的冷笑的乔乔,我想也许这样解释对她来说是合适的。 -------- 深圳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