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不愿敞开心扉 “我真的很快乐吗?如果你真这么认为,那我要劝你改行了,因为你的触觉不 再敏感,你的洞察力也……” “乔乔,如果你真的很快乐,你会同意跟我在这儿,用一个下午的时间来聊天 吗?你会同意我把你的倾诉写下来吗?一个快乐的女人是不需要倾诉的,而我知道 你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正在经历着什么。” 我想我的话终于让乔乔有些“屈服”了,一直带着面具生活让她几乎忘记了自 己的真实。也许是因为年轻,也许是因为从事的职业不同,乔乔是我约会的单身女 人中比较难以敞开心扉的那种,就像一个人总是把笑容堆在脸上,久而久之竟忘记 了泪水是咸的。沉默,凝固了时间般的沉默。我知道乔乔在用这段时间整理她的思 绪,我的目光一直追逐着窗外渐渐变暗的天色,我知道黄昏即将来临,这将是人们 一天当中最容易忧伤的时刻。因为人生有许多事件将在这个时刻发生,生离、死别、 放弃、开始。终于,在暮色围上来的时候,乔乔用手捋了捋她那短得不能再短的头 发,把耳边那对夸张的松绿石耳环摘了下来,放在手心里把玩着: “快下班了,我也要轻松一下了。” 我冲她笑笑,表示很赞成她的想法,乔乔无奈地摇摇头:“嗳,是不是作家都 这样,有一双让人无法掩饰什么的眼睛,然后是坚定不移的耐心,直到把主人公的” 宝藏“挖掘干净,他们才会心满意足。” “乔乔,你忘记了我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在困难的时候,我们都相互帮助过。” 也许我的话终于让乔乔不再躲躲闪闪,她正视着我的眼睛,像是有话要说。她 脸部的轮廓在暮色中有些模糊,可在我的脑海里,乔乔的五官异常清晰,那是一张 聪颖却略带土气的脸。“我知道我今天的命运全是我自己造成的,所以,我很认账, 我从来没有抱怨过,我25岁时一个人来闯北京,没有钱没有朋友更没有背景,全是 靠我一个人,不用别人说,我自己就觉得很有成就感。惟一的遗憾是我已经做了四 年的单身女人,过了四年的独居生活,并且看来这样的情形还要再继续下去,这让 我有些心有不甘。我承认我很虚荣,但虚荣背后是我想做一个坚强的女人,每天靠 笑声与孤独搏斗而不是泪水。我从来都认为女人们的泪水是流给男人看的,身边没 有一个疼你的男人,你有什么资格流泪?也许是因为我的第一次婚姻降临得太早了, 因为年轻我们都不懂得珍惜,很轻易的就把它给丢掉了,现在,我发现找个男人很 容易,直到现在我跟我的前夫还是很好的朋友,他不只一次地呼唤我:”乔乔,回 来吧,只要你肯回来,我会一直等着你。“可是我不能,尽管我后悔,但我不想重 复过去。 降临得太早的婚姻 我的前夫跟我是一条街上长大的男孩,他只比我高两级,我们一直是校友,从 小学到职高毕业,我们结婚是再顺理成章不过的事了。人年轻的时候考虑的都是感 情,年龄大一点便会考虑到自己的人生价值,要琢磨自己这一生到底要干点什么? 不幸的是我们俩就是这么不同的人,我喜欢摄影,把所有的钱都用来买了胶卷,而 他喜欢做饭,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照顾这张嘴上了。我是因为没有钱买胶卷和好相 机,而拼命地想办法赚钱,而他却在一家国营单位泡着悠哉优哉,每个月只要发钱 就行。我毫不否认我们之间有感情,毕竟从记事起我们就牵着手走,可是精神追求 的无法同步让我感到窒息。我们那个县城隔着北京并不远,可是我25岁了却从来没 有到过北京,结婚时他父母给了我们1000元钱,让我们出去旅游,可他说把钱存起 来吧,将来给孩子用。我跟他是吵了架出来的,原因是他要我赶快生个孩子,趁着 他父母年轻,好给我们带大,我却从来没打算在30岁以前生什么小孩。我喜欢摄影, 喜欢四处乱跑,喜欢无拘无束,我知道我做不了母亲,我还没有准备好,结婚已经 是我的一步错棋了,我不能一错再错。 -------- 深圳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