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访兰兰的老家 叶子站了良久。然后坐了回宾馆的公交车,天空下起了雨,叶子一直看着公交 车的玻璃,雨滴在公交车的玻璃上下落的轨迹和泪水在脸上流下的轨迹很像。但更 多的水滴是留在了玻璃上,就像在眼睛里或者心里打转,有各种的形状,圆的,方 的,扁的,只要你留意,你会发现一块小小的玻璃上可能会有全世界所有存在的图 形。 回到宾馆,小梅看到了叶子受伤的样子,就问怎么回事,叶子没有回答,进来 就躺在了床上。过了一会小梅又跟叶子说了一件事。 小梅:“他明天就放暑假了,我们准备一起回家了,你回去吗?” 叶子:“我……我可能还要在这里待一阵。你们先回吧。再说我这样子也没办 法回家。” “放假?”他突然想起刚才小梅说的话“是啊,该放暑假了。兰兰……” 想到这些他赶紧给兰兰打电话,但是不知为什么已经关机,可能是太晚了吧。 第二天送走了小梅,叶子就去学校找兰兰,在楼下喊了半天没人答应,最后兰 兰一个同学出来告诉她说兰兰已经提前回家了。 “回家?”“回家?”叶子一直奇怪“兰兰回家也应该跟自己说一声啊。”就 在这时强子打来电话说兰兰去过酒吧让他告诉叶子她回家了。 叶子只能信了,可此时他不甘心,他想见到兰兰,就去杨老师那里问了兰兰家 的地址。 叶子开车直奔陕西汉中,由于路途远,中途在西安住了一宿。第二天来到了兰 兰所在的县,又一路打听到了兰兰所在的村。他以为就到兰兰的家了,可村里有人 告诉他兰兰的家在山里,有十几里的山路呢,车子根本进不去。虽然叶子小时候也 是在山里长大的但这好多年没有走山路了,可以想起兰兰他一咬牙准备上,路很窄, 路上都是石头,还有荆棘,叶子很怕从里面钻出一条蛇来。就这样提心吊胆的往上 走。他在想每次兰兰回家是怎么走这路的。 本来伤就没好,还要经历这样的折腾,叶子有点委屈,但还是那么心甘情愿。 此时也确认自己是真的爱的深了。叶子听到了鸡下完蛋的叫声,猜想应该是到了。 过了一个拐角发现了一户人家:三间很旧的黑瓦房,房子后面就是山,没有院墙, 只有一些篱笆。院子里种了一些菜,叶子就看见这一户,于是想过去问问,正好一 个驼背的老妇人从房子里走出来,叶子就上去打招呼。 叶子:“请问这是兰兰的家吗?” 老妇人:“是,你是?” 叶子:“我是兰兰的朋友。”他终于找到了兰兰的家,可他不能确定这是兰兰 的奶奶还是兰兰的母亲,所以很犹豫。 叶子:“兰兰在吗?” 老妇人:“她在北京啊!” 叶子迷惑了,但是为了不让她们担心叶子没有说实情。 老妇人:“我是兰兰的母亲,既然是兰兰的朋友就先进屋吧。” 叶子跟着老妇人进屋了。 发现席子铺的炕上躺着一个老人。屋里什么除了几口很旧的柜什么也没有,没 有电视,跟不用提冰箱和空调,进了这个屋子,你就好像回到了七八十年代,好像 这三十多年的变化与他们没有一点关系。 老妇人:“这是我家老头子,前一阵干活累着了,腰疼得不行。” 叶子拿了一些礼品,把它们放在了柜子上。 突然发现兰兰家的墙纸很特别。都是草纸,上面还有很多素描画。 老妇人:“那都是兰兰画的,她从小就喜欢画画说长大想当个画家,可报大学 的时候发现教画画的地方学费特别贵,后来发现矿大学矿院学费最便宜她就报了。” 看着这一张张清秀的素描画,叶子有点感叹,弱小的个体就是这样,成长的过 程总是要不断地屈服于社会屈服于现实,到最后找不到一点自己小时候梦想的样子。 老妇人:“我带去兰兰的房间看看。” 叶子跟着老妇人来到了兰兰的房间,兰兰的房间还算好,是一张床旁片有一个 写字台。屋子也比两个老人的亮一点,使用白纸糊的。可这纸让叶子摸起来却觉得 很熟悉,光光的。 叶子:“这……” 老妇人:“这都是兰兰的奖状,它把它们都背了过去贴在了墙上当墙纸。 叶子真不敢相信这一切,满屋的墙纸都是用奖状做的,更头一次看到有反贴奖 状的。以前也看过许多人会把奖状贴在墙上,但都是贴在显目的位子上,就怕别人 看不见。 老妇人:“兰兰这丫头从小就要强,我们供不起她,她就上山采蘑菇,刨药赚 钱交学费。” 叶子边听着老妇人说,一边看兰兰写字台上的东西,他发现了一张兰兰小时候 班级的合影,他没费多大劲就发现了兰兰,因为兰兰那双眼睛很特别,黑黑的眼珠, 长长的睫毛。那张照片上她笑的很可爱,和兰兰现在的情况一对比,叶子有点难受。 他还发现了一个音乐盒似地东西,他拿起来想转一下。老妇人说话了:“那是假的, 上小学的时候兰兰看到一个同学拿着那种一转就会唱歌的音乐盒觉得很好玩,就自 己做了一个壳子。每天看着它。” 天色渐黑。 叶子:“大娘,今晚我能睡在这床上吗?” 大娘同意了,让叶子早点休息。 叶子在这床上闻到了兰兰的气息,他把脸整个脸贴在了枕头上,上面还有兰兰 头发的香味,是那种淡淡的薄荷味。叶子用手抚摸着这床,好像是在抚摸兰兰的肌 肤,舒缓,平滑。叶子就这样紧紧地贴着枕头和床单睡到了。他希望能梦见兰兰, 希望自己一觉醒来兰兰能躺在自己的床边。 早晨,鸟叫声把叶子吵醒了,叶子看看表才6 点半,但是大娘已经把饭做好了。 叶子起床洗洗涮涮,然后和大爷大娘一起吃饭,也没有什么东西,小米粥还有地里 摘得黄瓜,自己家盐的噶的什么的。不过吃起来很香。 吃完饭叶子就准备回去找兰兰去了,就要走的时候又回到兰兰的房间看了看, 在兰兰床头画了一个可爱的笑脸。 老两口出来送叶子,大娘还给叶子摘了一袋杏,叶子给大娘留下了一些钱让给 大爷看病。 然后就下山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