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因为爱11上 第十一节 朝夕相对千百日 未曾怦然心动时 偶然缘分偶然到 不争来早与来迟———————————————无名之 火无故燃 爱与责任两为难 这边错爱错收下 那厢恩情怎生还———————————————高杨不 羡垂柳腰 垂柳不恭高杨傲 青松不屑野花香 野花不随青松涛———————————————山林中 惊闻鸟鸣 高岗上喜听虫叫 草丛间蟋蟀斗舞 池塘里鲤鱼欢笑 风在这时变得和气,日在此刻显得瑰丽,白云低眉暗自窃语,那一双人儿要 往哪里去? 林友文和苏雅雯拿着渔具、矿泉水、报纸、MP3 、两罐八宝粥和两袋夹心饼 干朝山脚下的池塘走去,远远的可以看到那里有几把遮阳伞和腾椅,但并没有人, 苏雅雯喜欢这种生意不是很好又很偏僻的垂钓园,他们才会把顾客真的当成上帝 来看,更重要的是——静。 一切准备就绪后,苏雅雯躺到腾椅上听起了音乐,林友文抓过报纸来看起了 新闻,至于鱼儿上不上勾,那好象是鱼儿的事儿,看上去跟他们毫无关系似的。 林友文庆幸自己带了几张破纸来,要不然非得闷死不可,而苏雅雯摆明了就是来 找这种环境和气氛的,也许她认为这样做可以让自己显得充实并富有生活。 没有孩子并不是她的错,她也不想自己不能够生育,她也积极的去接受了治 疗,她也曾无数次为了那个看不见的生命努力过,可最后还是无果而终,这就是 命,事实证明没有谁的生命是完整的,她拥有美丽的容貌,富足的生活,但没有 做母亲的机会和感受得到的爱情,她曾经高傲过,正因为她的高傲而使其错过了 许多她现在认为很不错的男生,不论是出众的才华,俊朗的外貌,高贵的身份还 是惊人的财富。其实那不是她的高傲,但又没有人认为那不是,她只是在那些人 身上感受不到爱罢了,她所感受到的尽是龌龊、贪婪、欲望、占有以及污秽的眼 神和思想,这些都让她觉得恶心和厌恶,所以她最终放弃了自己的选择权而听天 由命。结果是父母为她选择了他们认为勤恳、诚实、有魄力、有头脑、有前途的 赵俊哲,他对她的确不错,不知是因为她的美丽,还是因为父亲对他的栽培,这 些都不是她所希望的,但事实上是:他对她的好,绝对逃不出这两个原因。 林友文放下报纸戴上太阳眼镜也躺了下去:这也叫工作?如果还有这么轻松 的工作一定帮洪毅找一个,不过他身边的小女人就绝对不会像我老婆对我那么放 心的信任他。人呐!真是不能比,人家的生活就是花钱消费,我们的生活就是赚 钱遭罪,当然,现在的情况要好一点,可并不知道会持续多长时间,要是丢了这 份工作,恐怕真的再难去做其他的工作了,就跟由检入奢易,由奢入检难是一个 道理的。 十几分钟后,林友文坐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不经意间发现苏雅雯的钓杆上 有鱼着道了,于是道:“苏姐,你那边有鱼上勾了”。 “放了吧!”除了嘴唇之外苏雅雯身体的其他部位都没有动的说了这句话。 林友文走过去把鱼摇上来,然后多少有些不舍的将那条大约有三四斤重既倒 霉又走运的鲤鱼放掉了。这和不把杆放到水里有多大的区别呐?想到这里林友文 自作主张的把苏雅雯和自己的渔具全都收起来放到了一边,然后回到腾椅上注视 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发呆:那条刚刚被自己放走的鱼会怎么想呐?它会感谢我吗? 认为我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人吗?其实是苏雅雯放了你,我不过是代其执行罢了, 不必谢我。或许它在得了便宜又买乖的暗骂:抓了我又放我,妈的,耍我呐!有 本事煮了我呀!明年的今天老子又是一条大鱼。想到这里林友文不禁笑出声来, 人无聊的时候大概都会胡思乱想吧!除非他是一个不会思考或没有脑子的人。林 友文的笑声惊动了苏雅雯。 “你笑什么呐?”除了嘴唇之外苏雅雯身体的其他部位都没有动的说了这句 话。 林友文毫不避讳的将自己刚才的真实想法向苏雅雯讲述了一遍。接着苏雅雯 的笑声也传了出来。 “你怎么把渔具都收起来了?”苏雅雯坐起来后看到收整好的渔具问道。 “我们既然不想吃它们也不想抓他们,那就不要折磨它们了,更不要错误的 认为抓到之后又放掉它们是一种仁慈,其实是一种罪恶,因为它们的心灵和肉体 都同时受到了伤害”。林友文言毕看着苏雅雯的反应。 苏雅雯并没有对林友文的陈述表达自己的任何观点和看法,她只是觉得他不 是一个肤浅又俗气的男人。至于是不是真的像他自己讲的那么善良并富有爱心, 暂时还不敢肯定。 “那个山顶上怎么没有树呀?”苏雅雯指着斜对面的山头道。 “离太阳过近,都晒死了”。林友文像生物专家一样用肯定是语气答道。林 友文的扒瞎不脸红、撒谎不心跳、造谣不口吃的功夫源自于洪毅的闭门传授,虽 然尚且没有练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但面对于那些凡夫俗子还是蒙得过的。 苏雅雯并非文盲,所以她流露出一丝笑意,很吝啬的那种,好象她的笑容可 以收门票一样珍贵。她不敢肯定林友文的话是油腔滑调还是幽默风趣,总之不令 她讨厌就是了。但愿她的不讨厌并不是因为林友文帅气的外表,尽管我们都知道 美丽或帅气的外表可以使我们相比别人在任何方面都顺利很多,节约时间、精力、 财富和艰辛的努力及辛苦的付出,但如果有一天我们发现别人对我们的爱或崇拜 甚至敬仰……全都是因为我们的外表而已,也就是当我们失去了值得炫耀或骄傲 的外表时,发现也同时失去了那些一直伴随着我们的美好的东西,我们会痛苦得 无以复加,悲伤得盼死畏生,失落到颓然如萎。 “我现在就想站到那个离太阳近到可以把树都晒死的山顶”。苏雅雯言毕看 着林友文,那是汪着秋水的眼睛,那是流着媚波的眼睛,那是销魂携魄的眼睛, 那是无法让人说‘不’的眼睛,至少是让男人无法说‘不’的眼睛。 我们总是在渴望得到,得到美味的食物,得到华丽的衣服,得到稀贵的珍宝, 得到至高无尚的权利,得到令人敬仰的名望,得到美艳或俊朗的男人或女人,得 到所有我们自己认为好的东西,一切只因为我们无法战胜自己的欲望。 欲望——人的一生中最难战胜的东西,就像保守秘密是人的一生中最最痛苦 的事情一样。 苏雅雯的美丽动人林友文怎么会看不到呐!但他心里对苏雅雯的欲望根本无 法冲出他对家庭的责任感的牢笼,也因此,他的欲望成了一只不知该不该被我们 可怜或同情的困兽。也许他不爱他的妻子,也许那是真的,但只要那一纸婚书还 在,他对她就有着无法推卸的责任,他不可以背叛她,他的人格不允许他那么做, 如果他胆敢那么做的话,他的良心会责罚他,使他寝食难安,痛不欲生。他和洪 毅喝酒的时候说过:当我们生下来后发现自己是个带把儿的,就知道了自己的一 生要比那些不带把儿的担负更多的责任。 “你决定?” “我决定”。 “你真的决定?” “我真的决定”。 “你真的真的决定?” 苏雅雯站起身来向那个没长树的山顶走去,她不想,也不能和他再这样决定 下去了,那样天会黑掉的。 林友文对爬山实在是没什么兴趣,哪怕有美女相陪或者说陪伴着美女。因为 小时候和洪毅把山爬的都不敢长草了,真的没什么新鲜感,可是还得去呀,因为 现在不是在爬山,而是在工作,老板娘若是出了什么差池,自己不死也只能剩下 半条命。 这是没有路的百米高山,幸好二人穿的都是长衣长裤,否则非得遍体鳞伤不 可。没有路的山也不能走直线,因为得把树绕过去,双手必须亲自拨开荆棘的草 丛,不管上面有没有尘土或刺。林子密得光线不是很足,偶尔见到的野花开的也 不是很开心,小草似乎欢迎他们的践踏,也许对于它们来讲那是一种新鲜,一只 松鼠在苏雅雯的面前跳向另一棵树,苏雅雯本能的叫了一声并后退了两步,为了 防止她一次性退到山脚下,林友文从背后扶住了她。 “谢谢”。苏雅雯很客气的道,也许她认为客气一点儿自己会比较安全或者 不会被对方所误解,虽然和自己的老公之间没有什么所谓的爱情,但毕竟是夫妻, 相互间是需要忠诚的,要对得起彼此间的信任,就算没有爱情,也仅仅只能在心 理层面上出轨,只要关系还在,行为上就绝对不可以,因为道德是有底线的,我 们毕竟是人。 “不要勉强自己”。 “要么就不爬……”。苏雅雯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已经和说完没有什么区 别了,毕竟林友文也不是文盲。他现在能做的大概只能是默默的祈祷:主啊!看 在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份上,千万别让她看到蛇,不然她会休克的,我只会 亲嘴,不会人工呼吸呀! 主还是挺给林友文面子的,二人顺利的爬上了山顶,而且中途居然没有做过 短暂的休息,看来经常做些体育运动还是蛮有好处的,至少爬起山来可以一鼓作 气,我们夸的是苏雅雯,林友文已经喘都不会气了,一个司机成天坐着,用的最 大的力气就是踩一脚刹车,怎么会有那么好的体质,尽管林友文偶尔也会在晚上 和妻子做点运动,但那少得可怜的次数是丝毫无助于身体锻炼的,而且摆明了那 是一种伤身的运动,反而会使身体的状况变得更糟糕。如果不是为了制造下一代, 那少得可怜的几次大概都会被他们省略掉,这方面王秀芊是从来不会主动的,更 不会制造情调或撒娇等等,总之在这方面她不会的远远比她会的多,至少林友文 是这么认为的。更严重的问题是:他们之间几乎没有足够的沟通,沟通少到连吵 架都没有,婚姻当中忠诚、信任、沟通是必不可少的三个要素,前两者他们都做 到了。 林友文不是为了爱情而结婚,而是为了母亲而结婚,也是因为相亲相到疲惫, 厌倦和腻歪而结婚,婚后也是像很多男人一样悲哀到因为责任而奔波,而非为了 甜蜜,幸福,爱情或其他什么东西,这样的奔波是毫无乐趣可言的。对于林友文 而言:这婚后的责任就像无指山一样死死的压在自己的身上,虽然自己不会被这 恼人的责任之山压到窒息,但也不会好过到哪去,毕竟现在的自己是没有自由和 快乐以及幸福感的。谁,会是救他出山的唐僧呢? 山顶上并非像苏雅雯攀爬的过程中想象的那样:怪石嶙峋,奇景叠生。而是 由一些暗黄色的碎石块儿以及沙土组成,那些石块儿像是用胶水粘起来的黄沙, 给人一种糟粕脆弱的感觉。苏雅雯放眼四望,方圆几里的风景尽收眼底,群山像 是臣子一样拜服在四周,房屋如同碎石一般散落在各个山坳里,偶尔得见的人们 仿佛蝼蚁似的行进忙碌着,为了生存,也许仅仅如此。 “有君临天下的感觉吗?”林友文走过来道。 “我是女皇”。苏雅雯回头看了林友文一眼道。 就在她话音刚落的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是卑贱的。 “我希望自己是女皇”。苏雅雯的语气中流露出了些许的酸涩。 林友文又觉得自己应该同情或可怜她,不对,是应该理解她,可理解她什么 呐?还是先了解她吧!这句话促使了林友文想要了解她的那种奇怪的渴望。 “曾经希望”。苏雅雯的语气中加入了凄凉的成分,眼角流出了晶莹的液体, 因为什么呐?没有爱情的婚姻吗?不能自主的命运吗?空虚无奈的生活吗?丢失 了灵魂的肉体吗?不抱有任何期望的未来吗? 林友文费解了——在目前尚不了解她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