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因为爱36 第三十六节 不爱东厢红颜笑 却恋西厢弄风情 虽已西厢怀中揽 却不愿放东厢行 刚刚下过八月最大的一场雨,路面有的地方积着一些水,晚霞如同羞红的姑 娘的脸,几个贪玩的小朋友光着脚丫穿着凉鞋有意趟在路边的水洼里。送完了今 天的最后一趟货,洪毅和秀芊跳下车来准备回家吃晚饭。 “你先回去吧!我去买点菜”秀芊道。 “啊——我陪你一起吧!”洪毅说。 秀芊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走了开去,洪毅挽起裤管跟了上来。 “你每天陪我出车不觉得烦吗?”洪毅把脖子向前伸了伸问。 秀芊听下来反问道:“我每天都跟在你身边转,你不觉得烦吗?” “不啊!挺有意思的,要不每天都是电台的女主播陪着我,光听声,不见人, 也不知道长的是不是都像她们的声音一样美丽动人,那才叫烦呐!” “你很不老实呦!”秀芊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他胸前心脏的位置道。 “我老不老实,你还不知道吗?”洪毅暗指他们每晚睡在一张床上却能够在 彼此的肢体和生理等领域划上三八线。 秀芊有些难为情的扭过头去继续向前走,并揉撮着手指上的结婚戒指,那是 洪毅在结婚那天送给她的——花两块钱在小摊上买的,上面的小玻璃离远看也跟 钻石一样。和友文结婚时戴的戒指已经被她收起来了,那不是跟洪毅在一起时应 该戴的东西。 “我觉得,你比刚来的时候开朗多了”。 洪毅所提到的现象,秀芊其实也早已经察觉到了,在和洪毅相处之前,自己 是那么的内向,从不尝试着表达自己的感受和想法,沉默替代了每一次应该由语 言来表达的机会,也从不和人开玩笑,不捉弄人,没有频繁的笑过,没有那么多 的东西愿意回忆之后再回忆,没有过真正意义上的心动,没有对黎明和夜晚充满 过那么强烈的期待,没有过溢满爱的吻的经历,没有过太多太多女孩子本应拥有 的东西。 他们已经习惯了每天晚上从床的两侧分别上床,然后各自拉过自己的被子盖 上。他们不再因为担心身体的接触而整夜无眠,他们的睡姿也不再是单一的背向 背,偶尔也会是她转过身看着他的背影,或他转过身看着她的背影,当两个人的 眼睛不小心相遇的时候,他们不会像以前一样紧张的转过身去,而是相视一笑, 然后有一个人转过身去。当清晨醒来的时候,有时会发现自己的手脚在对方的身 上,或对方的手脚在自己的身上,他们不会惊慌失措,而是轻轻的抽离或拿开, 然后就像什么都不曾发生似的继续他们本要做的事情。 克制并不是一件简单容易的事情,当心跳开始加速,当周身开始发热,当本 能的需要开始萌动……他们都会尽量想一些办法来处理,至于是哪些办法,相信 过来人都知道,至于不知道的人,那也一定是你还没有到应该知道的年龄。 当洪毅有想法的时候他会想:这不是真实的,这是一场戏,导演等工作人员 正在床的周遭隐身,观众朋友趴在窗户的玻璃上或是已经把墙钻了许多的洞,这 个人不是自己的女朋友,不是祝杰,是秀芊,不是我的老婆,是我最最要好的朋 友的老婆,这一切只是我的一个承诺的化身。 当秀芊有想法的时候她会想:等到约满之日,就是真相大白之时,洪毅所受 的种种委屈都会得以平反,如果自己拖他下水,那他就要一辈子被人指指点点, 被人误解,排斥,甚至唾骂。况且,如果这只是自己的一相情愿,那还有何颜面 抬起头来见他。 这天早上,秀芊提前一个小时起床,因为每天的坐息时间和洪毅是一样的, 所以很难抽出时间收拾房间,她第一个要擦的地方就是挂在客厅里的结婚照。和 友文的婚姻是没有结婚照的,因为被他弄丢了,和洪毅的婚姻是没有婚车的,因 为洪毅没有那么多的钱,又不愿意用友文送过来的钱,和友文的婚姻是没有爱情 的,因为那就类似于一场货币交换的贸易,和洪毅的婚姻是没有小孩儿的,因为 他们只是同床不共事的假夫妻。 秀芊正在忙碌的时候突然听到门铃的响声,这么早会是谁呐?从秀芊到这里 以来就很少发现有人来,如果是祝杰的话直接就进来了。带着疑问打开了门,出 现在她面前的人不由让她一惊。 “我去长坊办事路过这里,就上来看看”。林友文不自然的微笑着解释着来 由。 “请进吧!”秀芊都奇怪自己怎么会用这么客气的字眼儿,可就是自然而然 的说了出来。 一瞬间,林友文更觉得与秀芊之间的距离陌生而遥远了。仿佛站在自己面前 的不是自己的前妻兼很快就要复合到一起的对象,而是跟自己有着一点暧昧关系 的朋友的妻子。 对于秀芊而言,站在自己面前的哪里是自己的前夫和将来仍有可能走到一起 组建家庭的后选人,明明就是自己在和现任老公结婚前的旧男友,并且清醒的记 得那是一场没有感觉的短促的恋爱史。 “洪毅在家吗?”友文换好了鞋子坐到客厅的沙发上。他记得,以前来这里 时,都是祝杰招呼自己,现在居然是自己的妻子,不,是自己的前妻,在还没有 复婚前,她不是自己的妻子,更重要的是,自己根本就不希望和她复婚。 “还没起来呐!”秀芊说着打开冰箱取出一罐饮料递给友文。自己倒了一杯 矿泉水。 “他现在干什么呐?”友文尽量使自己的表情显得自然。 “还在开货车呢,不过只开白班”。 “怎么只开白班呐?” “哦,他怕我晚上一个人在家害怕”。话一出口,秀芊才意识到自己所面对 的谈话对象是何许人也。于是连忙补充道:“我去叫他起来吧!” “别叫,别叫,开车挺累的,让他多睡一会儿吧!”友文站起来阻拦道。 “那,那你先坐着,我得做饭了,不然来不及了。”秀芊说着向厨房走去。 “你去忙吧!等他一会儿醒了我和他聊几句就走”。 友文看了看客厅里的摆设,和自己以前来的时候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多了 一个标志性的结婚照,看到自己的前妻和自己最要好的朋友的结婚照,感觉总是 怪怪的,本来是自己策划的事情,怎么看到了之后会有一点点的伤感和失落呐? 友文轻轻的推开了一间卧室的门,里面整整齐齐,当他推开另一间卧室门的时候, 洪毅正巧往外走。 “友文,你什么时候来的?”洪毅面露喜色的道。 “去长坊办事路过这里,就上来看看”。友文说着把视线调到了洪毅身后的 卧室,发现床上乱了的毛巾被和两个枕头。 洪毅顺着他的视线回头看过,不由心中一惊,慌忙解释道:“其实不是你看 到的这样子……”。 友文抬起一只手示意他不必解释,然后微笑着说:“我相信你”。言毕回坐 到客厅的沙发上。 明明是自己希望发生的事情,怎么看到了之后会有一点点的伤感和失落呐? “家玉好吗?”洪毅坐到他的身边问道。 “挺好的,秀芊要是想了,你就陪她去看看”。 “她是很想,不过,她不想看”。 “为什么?怕雅雯不高兴吗?” 洪毅抬起头看了友文一眼说:“不,是因为,她怕看了之后会更想她,每次 见过家玉之后,她都会难过好一阵子,所以我也不赞成她经常去看家玉,那样的 话,她一天都不会好过”。 看着洪毅心疼的眼神,友文不禁在心底涌起一股酸酸的滋味,虽然他不爱秀 芊,但感情还是有的,毕竟同床共枕过春夏秋冬,又一起生养了那么可爱的一个 女儿,而且秀芊又是那么的体贴,那么的温柔,那么的孝顺和乖从。 这时友文把手伸进了口袋,接着他的电话响了起来,他取出接听道:“喂! 我是友文,在半路呐!您稍等一下,我马上就要到了,好的,拜拜”。 “事情很急吗?”洪毅问。 “有点急,所以我得先走了”。友文站起身后从里怀取出一个鼓鼓的信封塞 给洪毅说:“拿着用吧!” 洪毅猜出是钱连忙推拒道:“用不着,用不着,虽然我赚的少,但还不至于 让你老婆挨饿受冻”。说到‘你老婆’三个字,洪毅突然觉得自己好象一瞬间失 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留着做不时之需吧!我根本没地方藏,要是让雅雯看到就麻烦了”。友文 把信封塞到了洪毅的手里,转身走向门口。 “秀芊——,友文要走了”。洪毅冲厨房的方向喊道。 “我做菜呐!你送一下吧!”秀芊话一出口,便发觉有哪些地方不大对劲, 怎么感觉是自己的老公在叫自己送来访的客人一样,可事实上那是老公的朋友在 叫自己送自己的老公啊!秀芊突然奔出厨房来到门口,而友文已经离去,只有洪 毅站在门口在向楼道的下方张望。 友文回到了车里,本来应该得意的他却显得很失意,约定中的前妻对自己的 不忠,约定中的好友对自己的背信,交集在一起竟然化作了一把深深刺伤自己的 利剑,为什么希望她的不忠,希望他的背信,真的变成了现实却又难以承受。 “他们是不是已经住到一起了?”身边的雅雯问。 友文转过身说:“是”。 “你看上去好象很失望啊?”雅雯的语气中表现出了明显的不悦。 “也不是,其实这本来是我希望发生的事情,可真的发生了,感觉又怪的很”。 友文摸着下巴上的胡查深感不解。 “占有欲”。雅雯气愤的扭过头去。 友文见雅雯不悦,便不顾她的反抗搂过来强亲了起来,直到她放弃了无谓的 挣扎。 “他们都在一起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在一起了”。雅雯偎在友文的胸前说。 友文透过车子的前挡风看到前方不远处的洪毅和秀芊走到一辆货车前,然后 双双上车,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