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我停下车,猫腰向前跑了几步,远远地看见深蓝色的桑塔那轿车开进养鸡场。
那边传来几声狗叫声,在空旷的郊外尤其叫人恐惧。那几个歹徒把葛天姝拖出轿车,
模糊糊的几个小黑影,我看不下去了。便调过车头,把车面向大路,没有熄火,打
开双闪,亮起大灯。为前来接应的公安刑警确定目标,并准备在救出葛天姝后及时
逃走。我带上皮手套从后备箱里拿出一尺多长的黑色把锁,拉开锁环把锁拉长到两
尺左右。下了车我沿着歹徒留下的车辙寻了下去,双手紧握着把锁直向光亮处走去。
我明知道这是出人命的事却偏偏要迎上前去,好像飞蛾扑火。
绵绵白雪在脚下发出微弱的声音。我来到鸡场的大墙下,鸡场的围墙仅有一人
来高。我选好地点翻身攀上墙头,一跃身就跳进到院子里,猫腰来到亮着灯光的窗
前。扒着窗子一角向里边望去,只见一个男人的身影,模模糊糊的站在光亮处。过
了一会儿又有一个男人从里间屋走出来,两人耳语几句后,一个人出了房间,另一
个人在用手机打电话。估计在屋里应该是3 个人。我沿着墙根摸索到里间屋的窗前,
里间屋的窗扇很高里面没有灯光,惟一的光亮是从外屋透进的一束蒙胧的光线。我
踩着两块砖头才扒到窗上,蒙胧中能够隐约看见屋里的人影。一个男人的身影,一
个女人的影子,可以断定这个女人就是葛天姝。天姝被绑在一把椅子上,嘴上贴着
胶带。那男人站在葛天姝的面前摇晃着手里的一根绳索,他抓住葛天姝的头发在对
葛天姝说着什么,并时不时地拿绳头抽打葛天姝的脸颊。葛天姝挣扎着摇着头极力
躲闪着那男人手中的绳头。不能再等待了,我飞速绕到正门前。这时拴在大门旁的
狗“汪汪”地叫起来,狗发现了我。我手里紧紧握住把锁冲进屋里。听见狗叫,屋
里的一个蒙面人正要出门来看个究竟,他和我迎面相碰。不由分说我轮起把锁劈面
砸过去,蒙面歹徒应声倒在地上。随后我径直闯进里屋。听到响动屋里的两个歹徒
拔出腰间的短刀冲出门来。见势不好,我抡起把锁迎面砸向前面的那人。这小子用
拿短刀的胳膊一搪,他头一歪,我的把锁砸在他的肩膀上。他身子一歪踉跄地扑到
墙上。这时另一个歹徒手持匕首直刺过来。我握紧把锁横扫过去,打在前边的椅子
上,椅子被砸成好几截。我怕他们伤着葛天姝,就趁势蹿到里边冲到葛天姝的前边。
葛天姝被捆绑在椅子上,她竭力挣扎着。我顾不得她,惟一能做到的就是不让歹徒
伤害她。我手握把锁虚晃几下,这时手持匕首的歹徒趁机举着匕首劈面刺过来,我
用把锁挡住。另一个歹徒拿起半截椅子抛过来,打在我的身上,我本能地用胳膊一
搪。然后我抽出把锁抡将过去,把锁砸在那人的腰部,随着惯性这小子踉跄地向前
跑了好几步直扑到墙根处。我用力过猛也跟着扑了过去,险些摔倒,我用手扶住墙
壁没有倒下。那歹徒手持匕首直刺过来,冬天里的匕首像一块冰,我感到腹部一凉,
那刀已经扎在我的腹部。
远处传来警车的鸣叫声,声音由小到大,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院子里的狗还
在不停地叫。远处隐隐约约的鞭炮声被警车的鸣叫声给盖过了。我将手里的把锁又
一次抡过去,打在歹徒的头上,然而力量却小了许多。这时另一个歹徒从地上拾起
短刀也扎向我,腹部冰凉凉的,我中了第二刀。鲜血从我的肚子里哗哗地涌出来,
“咣当”一声,我手里的把锁失落在地上,我咬着牙还想扑过去。警灯闪出的蓝光
和红光把玻璃窗上的冰花照得像公园里的花灯。外边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屋子
里已经没有人了。两声清脆的枪声划破养鸡场的夜空,比鞭炮声还要清脆还要响亮
许多。又过了一会儿,阴冷的屋子里涌进来一些人,刑警队长带领几名刑警冲进屋
子里。再看葛天姝仍还被绑在一把木制的椅子上面,嘴上还粘着胶带。刑警队员把
粘在葛天姝嘴上的胶带揭开,又把捆在她身上的绳子解开。
刑警队长和一名警察把我扶起来。
“快,快去医院!”
“古副总!古复生!”
我依然还能分辨出耳畔的声音,这是葛天姝颤抖的呼唤,那音调完全不是她平
时悦耳的说话声音了。
我已没有了力气,闭着眼睛吃力地张了张嘴,对她说:“别害怕。”
这时我什么也看不见了,天姝来握我的手,握我手的那只手是那样的柔软,可
是却和那刀子一样是冰凉凉的。
“古副总!你醒醒,醒醒!”葛天姝急切地呼喊。
我握住天姝的手,轻声地说:“对不起!”
我喘着气,声音很微弱,微弱的几乎连我自己都难以听见。
我被警察抬出屋里,他们把我送进一辆面包警车。
3 个蒙面歹徒已被刑警战士戴上手铐押上警车。
葛总和葛夫人、赵柏林、王维臣等人乘坐的轿车也赶到了。平日里一向羸弱的
葛天姝,今天却是这样的坚强,一滴眼泪也没有掉,她始终守候在我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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