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寻找艾利克斯文/春树(3) 那条吃夜宵的街很像我在香港走过的一条酒吧街。这时一种感觉涌上我的心 头:我总在离开某个地方的最后一天夜里遇到我喜欢的人,而我即将离开。这次 难道也是么?难道过一会儿我会喜欢A 么? 我默默问自己,然后把一只生蚝吞下肚去。在北京时,很少有机会吃这种海 鲜。 没办法,时间过得像时间一样快,快得根本抓不住。我们坐在台阶上,前面 是张小桌子,他买了两瓶奇怪的饮料,叫" 绿力" ,听上去跟" 大力水手" 似的。 我们聊天,他给我传《Fight Club》的MP3 ,我奇怪他手机里居然有我最喜 欢的电影的音乐。他说他还在广州成立了" 格斗俱乐部" 。后来我就忘了聊了什 么,大概聊到了他的童年、故乡之类。 事后我和列宁同志总结,如果有刚认识的人一上来就跟你谈童年,你就直接 大嘴巴抽他。 我想那时我还没丧失理智,我问他,你觉得咱们聊得这么好正常吗?按比率 来说,不该啊。聊得这么情投意和的,不正常啊。他说可能频率对了吧。 他问我住在哪里,我说住在长城宾馆,对面就是广州军区。这是熟悉我喜好 的李SS特意为我订的。他有些欣喜地说离他家挺近的,干脆边走边聊吧。 路过烈士陵园,我说白天的时候我就想进去看看,现在没机会了。他说咱们 翻墙进去吧?我说好。那墙还挺高的,他先跳了进去,我只能踩着他大腿,再由 他把我抱进去。大晚上的逛空无一人的烈士陵园,真是平生第一次。松树的味道。 躺在地上A 指给我看一颗最亮的星。他还说这里有个湖,我们走了3 圈才找着。 坐在湖里的石头上他又讲了些做导游的经历。我觉得跟他在一块儿特舒服自在, 像个真正的我。我们又按原路爬出门。 我很想再详细讲一遍我们那天走过的路,可惜我都忘了那些路在哪里。我看 到了排成一列的摩托警车。我们在高架桥下的垃圾箱上捡到一只巨大的玩具熊。 它很脏,后背被人撕开了一块露出里面的填充物。我把它抱在怀里,不忍放开。 他开口道:" 我们把它抱回家吧。" 我便像个孩子似的快乐,这正是我想的,可 我只不好意思提,毕竟是他家。我说我家里也有只玩具熊。他说他家也有。我说 我家的熊叫芝麻。他说他家的熊叫BABY。 我们的对话荒诞又顺其自然: " 你是世界上另外一个我。我们是兄妹吧?是不是我妈把你给遗失了?" " 姐弟吧!" " 为何?" " 我觉得你比我成熟。" " 可是你比我大啊?" " 我真觉得我是80后。" 我们随便地像朋友一样亲切又自然地说着话。说的也都是些废话,比如" 你 家住哪儿啊?五道口啊三里屯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