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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宜兰,凯晴就把自己关在漆黑的房间,不开灯,也不下床,不出门。
房间里只剩下紧缩在床上的凯晴,还有录音机里放着的吉他旋律,一遍又一遍。
晓波担心敲着门,在门口哀求凯晴:" 小晴……你不要这个样子,早知道我就
不说了,我这个大嘴巴,我干吗说出来?"
凯晴在漆黑中流下眼泪,想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 走开,你骗人,小东没有死……这一定是恶梦,等我睡醒,就没事了……"
凯晴闭上眼,乖乖躺在床上,想说服自己,小东的死亡不是事实,门外的晓波,
听见凯晴的话,却心痛的更加难过。
天一亮,机车声渐渐传入凯晴房间,凯晴心慌的张开眼睛,看向窗外。
骆纪东果然戴着安全帽,骑着他那辆机车出现了。
凯晴惊喜的跳下床,直接奔下楼,冲往门口去。
眼前出现的像是幻觉又像梦境,骆纪东仿佛真的在机车上等着她,伸出手等着
凯晴。
凯晴怯懦地走近,既害怕又开心的心情,忐忑不安。
骆纪东:" 走吧!"
凯晴勇敢的走上前,让戴着安全帽的骆纪东将自己拉上车,戴着她飞奔而去。
凯晴闭上眼,紧抱着她所想像的骆纪东,怕他又突然消失似的,丝不敢放手。
骆纪东的机车奔驰在滨海公路上,风吹过凯晴脸上的感觉,就好像骆纪东戴着
她离开宜兰的时候一样。
车速很快,凯晴却一点也不害怕,紧靠在骆纪东背后的她,放心的跟随着他。
车子终于在空无一人的海边停下,拿下安全帽的晓波,独自走上前,对着海,
背对着凯晴大声说着。
晓波:" 小晴,把我当作痞子东吧! 把你想说的话,来不及说的话,大声的说
出来!"
凯晴哭着笑了,缓缓走上前,从背后抱住晓波,鼓起勇气说出:" 不喜欢我没
关系,讨厌我也没关系,可是小东你为什么要死掉,这样我就再也看不见你了……"
凯晴的真心话,让晓波听得有点受伤,却坚强的咬牙不动。
" 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原来谈恋爱这么痛苦,以后我再也不要喜欢任何人
了!"
晓波红了眼眶,肩膀微微抽动。
" 我好想你……小东!"凯晴哽咽的声音,让晓波忍不住也跟着哭了。
" 可是我不能再哭了,因为这是你的眼睛,我不想把眼睛哭坏了……"
凯晴说完,轻轻放开晓波。
" 再见了……小东!"
晓波心疼的转过身,偷看凯晴。
" 对不起,小晴,要是我可以变成真的痞子东就好了……"
凯晴擦干眼泪,对着晓波用力挤出笑容:" 谢谢你,晓波,让我做了一场美梦
……"
晓波却忍不住哭了,心疼凯晴的坚强。
凯晴上前替晓波擦去眼泪,第一次抱住了他,像是在告诉晓波,两个人要一起
好好活下去。
凯晴以全新的心情面对森林钢琴,晓波陪同在旁。凯晴她打开琴盖,轻抚着钢
琴上的立可白涂鸦,缓缓闭上了眼睛。凯晴心里却慢慢浮现了杜母教自己弹琴的愉
快画面,心里慢慢重回平静了。
" 妈妈,我看见妈妈很开心地在教我弹琴……"
晓波松口气,高兴凯晴没事了:" 我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可是,我是这么觉
得,回忆是你的,别人怎么抢都抢不走的。"
" 嗯。妈妈永远活在我心里面。"
凯晴弹到那个一直不能变音的琴键,忽然想到什么,停止弹奏了。
凯晴:" 妈妈是不是一直想告诉我什么?"
晓波:" 什么跟什么?"
" 这个琴键,是因为潮湿才走了音的吗?"晓波和凯晴相看一眼,两人决定上前
帮合力打开钢琴平面,查看内部琴弦的情况。
凯晴和晓波更加震惊了,他们看见琴弦里夹放着发黄的纸张。晓波伸长手勾住
纸张,交给了凯晴。
晓波:" 这是什么东西?"
凯晴摊开了发黄的纸张,晓波也凑头过来看,两人都带着莫名的紧张。
一张是离婚证书。另一张是结婚证书。
凯晴把这两张证书抓过来看,不禁惊呼:" 是妈妈签好名字的离婚证书!"
晓波:" 另外一张又是什么?"
凯晴:" 是妈妈签好的结婚证书!"
" 怎么会一下子离婚,一下子又结婚的? 你妈到底在想什么? 又为什么要把离
婚证书和结婚证书藏在钢琴里面?"晓波愈想愈糊涂了。
凯晴留意到两张证书签写的日期,离婚证书写的是三月二日,而结婚证书写着
三月三日。
" 离婚证书所写的日期是三月二日。结婚证书上的日期是三月三日。妈妈去世
的那一天就是三月三日!"
晓波:" 这又有什么意思了? 你妈在跟我们玩猜谜游戏吗?"
凯晴努力回想着过去,一面又弹按着那个琴键,果然琴键的音色恢复了。凯晴
忽然想到什么,随着这个音符,闪过车祸的碰撞画面。
杜母在晕死以前,朝着小凯晴,吃力地开口说了话:" 爸爸爱的是……妈妈…
…"
杜母死去的脸上却挂着一丝幸福的笑容。
坐在驾驶座上的向父,临死前也看向窗外的向母,追悔的眼泪落下,嘴里也喃
喃说着最后的遗言:" 我来不及送你海芋了……"
凯晴傻住,紧紧抓住晓波的手臂,心情激动又懊悔:" 晓波,我刚刚又看见妈
妈了……我听见妈妈最后想跟我说什么了! 我也听见海薇姐的爸爸在说什么了,我
什么都想起来了! 原来我错了,我大错特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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