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旅行 四号从他家回来,我们在新蕾公园玩的时候,看到旁边有个旅行社,不点拉我 进去看。服务员介绍说八里沟比较好玩,而且一天就回来了。不点问我想不想去, 我说想,他说:“想,咱就去,省得你老说没地方玩。”我以为是云梦山呢,我姐 夫家是那的,我跟我姐回过他们老家,那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后来到那一看好 像不是一个地方,我去过的地方应该有点印象,但是那里很陌生,也没有印象中的 水库。 五号我们在外面玩的时候,不点的老爸打电话让他开车回老家去,不点说: “让老大开车回去吧,我明天要出去玩,已经交过钱了。”我只听到他爸说:“你 就玩吧你。”其它我就没听到什么了。我知道他爸肯定生气了,他心里可能在恨我, 要不是我的出现他儿子也不会开始不听话。这是我见过不点唯一的一次不听他老爸 的话,可能是在电话里的缘故,不点看不到他的眼睛,所以胆量比较大,要是面对 面我不知道他敢不敢不听他的话。后来他老爸突然把电话挂了,虽然没跟我对话但 是我觉得混身发冷,我给不点说:“要不你回家吧,你爸可能生气了。”他说: “没事。”他说没事的时候露出一脸的担心,我不知道他爸爸那么严肃有没有打过 不点。我能体会他的心情,因为小时候我和弟弟也害怕我爸,他一瞪眼我们就吓得 不敢出声,我们家吃饭时候我爸要是不笑我和弟弟就不敢说话,因为他讨厌吃饭时 候说话。有一次我们俩吃饭的时候抢电视看,我要听歌他要看动画片,谁也不让谁, 后来我爸说:“吵什么?把电视关了,吃饭的时候没占着嘴巴哦。”我妈说我说话 呛人,我想不光是我的原因,遗传因素肯定也占一大部分。要是家里只剩我和爸爸, 我就跑我奶奶家吃饭,我害怕和他单独相处,我觉得很压抑。现在我们都长大了, 我觉得我爸现在有点怕我们了,不知道是因为老了脾气没了还是因为害怕以后我们 不养他。 六号的凌晨四点我和不点就开始收拾东西往旅行社赶,我们还以为自己迟到了, 后来有比我们更晚到的,早知道在家多睡会了。我们是去一个叫八里沟的地方,没 去的时候导游夸得跟什么似的,去了才知道啥玩意没有,就一条水沟。到了里面还 比较好玩一点,有个小瀑布,后来又看到一个大瀑布。很多人从下面来回跑着玩, 过一躺衣服就会湿一半,不过从下面跑过去比较刺激。不点拉着我跑到对面又跑回 来,我发现他裤子全湿透了(因为他在外面,我在里面,他正好挡住我),要干也 得一两个小时,这一两个小时就得难受着。他还要跑,我不让他跑他仍坚持。看着 他的背影,我觉得是一个压抑的灵魂在狂奔而不是一个百多斤的肉体。回来时他满 脸往下滴水,不知道是泪还是水,那一刻我很心痛他,也有点自责,是我的爱太沉 重了吗?还是他原本就需要发泄? 在路上的时候认识一对夫妇,他们还有个六岁左右的小女孩,拍照的时候我们 经常要那个小女孩的爸爸帮我们。他只给他女儿和老婆拍,自己一张合影都没有和 他们照。我对拍照不太感兴趣,不过和不点一起我就喜欢。他是第一次出来玩,一 上路他就很兴奋,到了目的地,他激动的拉着我说:“宝贝,你看那个山好高。” 二十多岁的人了还第一次看到山,看着他兴奋的表情,我第一次觉得他还是个孩子, 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我们从里往外出的时候,那个男人一直背着他女儿,我想让 不点帮忙背一会,看他也没那意思我也就没张口。嫂子边走边向我们说:“真羡慕 你们现在,要玩就趁没孩子的时候玩,等你们有了孩子哪也去不了,走哪都得带到 哪,太麻烦了,简直是个累赘。”我和不点都笑笑,这些对我们来说都太遥远了, 能不能在一起都是问题,何谈孩子? 我们回来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吃过饭他要买苹果,因为以前我说过喜欢吃苹果, 现在他看到苹果就要买。我的电话响了,是很早以前认识的一个人,他也是油田的。 刚开始他说单身,后来告诉我说他是因为离了婚才单身,我本来不想理他了,我不 想去招惹那些离过婚的人,因为他们的年龄不是我喜欢的范围。刘娟说她想找个离 过婚的男人,她说女人生孩子很痛苦,而且生完孩子身材容易变形,所以他想找个 离过婚的男人,最好带个孩子省得她自己去生。我看他俩正好可以,我给他们引见 引见。他问我:“干什么呢?” 我说:“和我男朋友出去玩去了,刚回来,还没到家呢。”后来他说有个朋友 想做网站,问我价格,聊了一会就挂了。 不点问我是谁,我说:“一网友,也是你们油田的,好像也是井下的,指不定 你们还认识呢。他离过婚,我准备给刘娟介绍介绍,她想找一离婚的男人。” 不点说:“我认识的人没有离过婚的,肯定不认识。你省省吧,别没事找事了, 还想当红娘啊?”要是别人我才懒得管,我是看刘娟整天闲得发疯,我给她找点事 做,指不定他能教育教育她“弃暗投明”呢。 回到家我们都累得不行了,躺在被窝里,我想起他奔跑的样子就觉得难受,我 问他:“你觉得我对你有压力吗?” 他说:“睡觉吧,你还不困啊?” 他越这样我越难过,我觉得他有时候总是回避我的问题,我希望我跟他正经的 讨论问题的时候他也能严肃对待,至少不要绕弯子。我说我是认真的,他竟然转过 身去睡觉,我最受不了别人不理我,我宁愿他生气的时候向我怒吼,我宁愿他在愤 怒的时候给我一巴掌然后再心痛的抱紧我,可是他这样我心里更难过。我控制不住 开始抽泣,我转过身拼命的咬自己的手指头,我不想在他面前哭,可是每次都控制 不住,我对自己无能为力。他抱抱我,我想配合他让自己不再歇斯底里下去,只是 我没那么快就能让自己平静,他不再理我,以为我无理取闹。我说:“是我变了吗? 是不是我和以前不一样了?”他说没有,他重新把我抱在怀里,我抓住他的手就咬, 他一动不动,等我平静了他说:“以后不许哭了,你哭的时候样子丑死了。”如果 他早点这样我也不会难过了,我告诉他我辞职了,要重新找一份,他只说让我过两 天没事了出去找找。 第二天中午吃过饭,他说去天街玩,天街是这里新建的一条商业街,另外有一 些特别的建筑,听别人说有阳光的时候会有彩虹出现,我不知道是人造的还是自然 形成的,我们去了好几次都没有看到彩虹。那里有个音乐喷泉,好多小孩子抱着那 个口乱喊,一喊就会有水喷出来。不点也像小孩子一样跑到那里喊,后来想了个办 法,他拿出电话把听筒对着入口让我打他电话,电话一响喷泉会随着音乐跳舞。我 越来越觉得他是贪玩的孩子,有时候我们去逛商场,他总是对那些小孩子玩的玩具 爱不释手。这个时候我会站在旁边静静的欣赏他,看他全神贯注的样子对我来说是 一种享受。 我们顺着那条街往回走,到新蕾公园的时候,有好多人在划船,他问我玩不玩, 我不想玩这些老人和小孩玩的东西。他倒是很感兴趣,拉着我往里走,后来碰到一 个同事和他女朋友,他们说了几句话我们就出来了。他说他要回家了,我看看表才 三点,他平时都五六点或第二天早上才走,今天突然提前我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