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我的同事 我工作的环境很轻松,李洋是公司里唯一的一个美工,兼做程序,不过工资还 是美工的待遇。我去不久又来一个男孩,85年的小屁孩,他原来在这个公司干过, 后来回家了一段时间,现在又回来上班了。他跟我是老乡,名字很是奇怪——加加, 不仅人长的细长,眼睛也细长,他有胡子,看不出是85年的,但是一说话就知道是 小孩子。公司里还有一个胖胖的家伙,我们都叫他虚伪,因为他的名字是这两个字 的谐音。刚去的时候我看他挺好说话,机器一有问题就让他帮忙修,他是客服,嘴 巴特能侃。另外还有四个业务员,现在公司的人都配齐了,分工也该明确一下,以 前做过的网站要维护,经理说把它分开比较公平,不会一个人太累而其他人闲着。 不知道李洋怎么想的,分给我维护的网站他说那是他做的还是他自己维护吧,后来 经理把网站分给加加和李洋,让我负责网络广告。等我试用期过了工资长到六百, 但是李洋和加加却是700 ,我提出异议,他说他们也是熬出来的,起初也不是这么 多,我一来就和他们一样多不太好。我说:“有什么不好的,难道这也要讲究先来 后到?要是觉得不行,干脆把我辞了算了。”我说话向来就是这么直接,他说: “你也别嫌工资少,还没说你呢,你做东西都没用心,要是觉得你没潜力可挖还会 让你呆到现在啊?”说完又说:“大家没事的时候多钻研钻研,别没事就QQ. ”他 说QQ不是说我,因为我上班很少QQ,他说多钻研钻研,百分之八十是在说我,他还 说:“就怕干什么不研究什么。”估计这句话就特指我,因为我上班没研究过动画, 但是我会,我能用它挣钱吃饭,我觉得已经足够了。按道理讲做动画是要比做网站 的工资高,不过这里是不按常规的,在别的城市都是美工的工资高于程序员,但是 在这个城市却是程序员的工资高于美工。这个城市收入和支出成反比,不过对我来 说多一百少一百也差不到哪去,只是觉得同是美工工资却不一样多,心里有点不平 衡罢了。他们做一个网站抽成一百,我做广告暂时还没有。之前没有分工,广告是 附带着做的,现在专门分给一个人做要抽成的话还要请示老总。经理说他会向老板 提,只是提到我走也没有什么结果,可能他们觉得过意不去,到春节的时候总的加 起来多发了一百块而已。虚伪一看我做动画就说我在造垃圾,他觉得我们所有的人 做的都是垃圾,但是他连垃圾都不会造,搞不懂他凭什么说我们全是垃圾。我承认 我做的不是精品,我是用它赚钱吃饭而不是玩命,人家李洋可是认真做事,他也说 人家造垃圾,估计李洋和我一样当他说话在放屁。 我们部门经理的工资才800 块,我想怎么也得1000吧,但确实就是这么多。他 说是我们公司员工的工资比其他公司高,但是经理的工资比其他公司低,搞不明白 他为什么不离开公司。可能人到一定的程度就会开始认命,年龄越大冲劲就会相应 的减少,20岁时敢做的决定到30岁的时候就不敢了,因为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他 说他原来在别的公司当老师,一个星期上三节课还一千多,现在只落得个800.有所 不同的是职务不一样了,以前是员工的身份现在是经理的身份。不明白人为什么那 么死要面子,经理和员工有什么区别?当你快饿死的时候别人叫你一声经理能救你 一命吗?不过换一种思维也能理解,有些时候,就算后悔也不能回头。 不知道这的级别是怎么分的,老总下面是办公室主任,主任下面是部门经理, 经理下面是员工。一提到办公室主任我马上就会想到国企,但是这是私企,不明白 为什么有办公室主任这个职务,还不如分经理和副经理呢,总觉得这样听起来很别 扭。我每天去公司都是嘻嘻哈哈的,我们主任说:“氧气每天都有啥高兴的?给我 们说说,也让我们高兴高兴。”其实也没什么高兴不高兴的,一进到这个环境里我 就会觉得心情好,什么烦恼都没有了。我的网名比我的真名都响亮,楼下门市上的 同事不知道谁叫王娟,但他们知道我叫氧气。可能他们看我属于嘻哈族,每个人都 跟我开玩笑。我觉得他们都很亲切,就连楼下不常说话的小X都敢和我开玩笑。以 前在深圳的时候那些同事几乎不怎么说话,一天算下来也说不了几句话,都是有事 才说,没事各自干活。有个同事走了,好像走一只苍蝇似的,每一个人都没有一点 反应,人家回来好像这个人从来没在公司呆过一样,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淡到这种地 步。我可能在外面也多多少少受点影响,有时候会对一些事漠不关心,虚伪总说我 现实,我觉得他说我什么我都承认,但是说我现实我觉得很冤枉,我在公司里不是 个一毛不拨的人,不知道他凭什么说我现实。他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只当没听见。 加加和他一个朋友卖空间,他说域名和空间加起来一共收我140 块,但我给他150 块,我说:“不用找了,剩下的钱拿去买糖吃吧。” 人是有偏心眼的,这个我绝 对相信,我觉得加加是我老乡,我自己感觉都有点偏向他,仅管他有时候总给我开 玩笑说冷然后摸我的手,他在我眼里就像一个弟弟一样,他动不动就叫我老大,估 计他也没把我当女人。他和公司里一个小女孩谈恋爱,他们俩都才十几岁,我觉得 像在玩游戏一样,不知道我和不点在别人看来是不是也像在玩游戏,大概都是旁观 者清当局者迷吧。 我平时穿衣服都是休闲的,他们都说没见我穿过时装的衣服,但我不会因为他 们想看我就穿,我不会为任何人改变,除非他是我最爱的人。我们经理也说:“氧 气要是换一身职业装估计像换了人一样。”这个倒是真的,我要穿上高跟鞋绝对走 不了十步。公司里有个家伙黑黑的,也很壮,平时穿得整整齐齐,还打领带,刚开 始我以为他是经理,后来才知道是销售主管。由于他黑,别人都叫他老包,不过他 人挺好,说话一慢一慢的也不会急。后来有次做游戏,男女各分成两排,一个男同 事和一个女同事面对面坐着看对方的眼睛,看男的先眨眼还是女的先眨眼。我和老 包正好一组,我看一会眼睛就会发酸流泪,他那双小眼睛一眨都不眨的,测试结果 是女士输给男士,这可能跟脸皮薄厚程序有关系。我觉得公司里每一个人都开得起 玩笑,经理几乎没什么架子,平时跟我们也打成一片,下面的人谁跟他们开玩笑都 不会生气。我们技术部没事了就拿别人的照片开刀,把它处理得极其搞笑,后来有 人把部门经理的头弄到一个犯人的身上,加上文字,还把它打印出来贴在公司的荣 誉板上,处理照片的人还受到他女朋友极的夸奖。 接电话的时候主任看到我电话问我:“氧气的电话是哪个型号的?” 我说:“NOKIA6100 的,就一个超溥,其它没什么功能。” 他说:“6100高级还是3200高级?”一旁的加加对他说:“人家氧气的高级。” 从那以后他经常说:“咱们公司除了老板就属人家氧气的电话高级了,氧气比 我的高级,我的比你们王经理的高级,哈哈,氧气不简单啊,还是个才女,听虚伪 说你在写小说,什么时候放到咱们论坛上让大家看看。”说得我都不好意思在他面 前接电话了,好像是我故意在他面显摆似的。其实一个破6100哪点高级了?我只是 听说NOKIA 的抗摔、耐磨、防水才买的,以前的是波导1820,用了还不到一年就有 问题了,可能是我用的不爱惜。我一狠心买了个好点的,其实也不是很贵,买的时 候二千多一点,现在已经降到一千六百左右了。那时候觉得不贵,现在我有两千块 就觉得自己是个富人了。我哪里是在写小说,我只是想把和不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记下来,让它能够永恒,仅此而已。 公司的制度不是很严,他们说这叫人性化管理,我对管理不懂,不过我觉得这 样挺好,感觉像一个大家庭。后来下了场大雪,我们网络部的人全体出动——去市 里的文化宫打雪仗,还拿着我们公司的相机拍了好多照片回来。我一年没有看到雪 了,下雪了特兴奋,我们几个在路上一边走一边用雪球攻击对方,反正离谁近就攻 击谁,也不管谁和谁是一伙的乱打。到了大广场,我们把老包放倒在地上,往他衣 服里塞雪球,还把他抬起来猛的放地上。我毫无利外的也被他们放倒在地,还好他 们没往我衣服里塞雪球,我觉得很开心,回来认识不点和他的朋友还有我的同事是 我最大的收获。 那个程序员打电话给我说:“出来见个面吧。” 我说:“我电脑还没买呢,等买了再说吧。” 他说:“就见个面,聊会天,我能把你吃了不成?我现在已经到南江门口了。” 我正好在我姐家,丹丹吵吵着要下楼去玩,我带上她一块出来了。他见我带个小孩, 说我:“还带个保镖啊?”我是不想单独和他见面,这里到处都是不点的朋友,我 的一举一动随时都有可能传到他耳朵里,本来没什么事到那时也说不清了。他只比 我高一点,一眼就能看出是个老实人,聊了一会他就走了。后来又约我,我说没空, 他说请我吃饭,吃饭我也不去,他一直说,好像他吃饭我不去多不给面子一样,我 叫上刘娟一起去了。吃完饭没地方去就去网吧上网,结果他QQ里竟然有刘娟,刘娟 QQ里也有他,只是以前没聊过。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巧合,前段时间一个好久没有 联系的朋友突然打电话给我,之前因为一件事整得挺郁闷的。我去深圳的时候刘娟 说想接着租我的房子,房租还有两个月才到期,因为那时候都是一交一个季度的, 所以走的时候别人也不退。正好刘娟说要住,当时她在老家,我把钥匙给这个男孩 了,让他把钥匙给刘娟,谁知道他把房子霸占了,说让刘娟再找别的地方。我不想 理他,我的卡还是深圳的,他一直打个不停,我跑到外面用IC卡给他打过去。正跟 他通话时我的电话又响了,是刘娟打来的,等我给他回完电话打给刘娟,她一接通 电话就大叫:“啊啊啊啊,王娟,我要疯了,你猜我遇到谁了……” 没等她说完我就说:“王亮?” 他说:“啊?你怎么知道?” 我说:“他刚刚打电话给我说遇到你了。” 她说:“妈的,真是冤家路窄,我是听收音机跟他聊上的,还发了好多短信, 结果一打电话竟然是他,浪费我电话费,我都快气疯了。” 后来他在网上见了我就和我说话,我不在的时候他还留言,我不想理他,我找 不到更好的办法,我对他说:“有钱没?借我两百。”我想:这个办法要是不管用 我就直接说让他走开。不过没等我用二个办法他已经不再跟我说话了,这招真灵。 亏我还帮过他,一提借钱吓成这样,我在Z城学习的时候,他去办身份证,打电话 给我,我请他吃的麦当劳,到后来他支支吾吾了半天说:“能不能借我点钱,我没 有路费回去了,等我发了工资就还你。”我还第一次遇到男人向我借钱,当时我也 没想他没钱就敢出来?万一我不借给他他怎么回家?看他张口了,何况他说他从小 父母离异,我觉得他挺可怜的就给了他一百,后来觉得一百太少了就把口袋里剩下 的五十块也给了他。给他的时候我没打算他会还我,结果他果真从没提过这事,哪 怕他不给提提我心里还舒服点,他提都没提过让我觉得自己像受骗了一样。打那以 后我就不想再理他,我也开始鄙视向女人借钱的男人。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