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馅饼 百姓生活广场刚刚开业,所有的东西都在打拆,买一百送60,就算它买一百送 200 我仍是没有钱去买。送的60是购物券不是现金,而且要在规定的时间消费完, 不然就等于白纸。正好我弟弟过来玩,他说想买衣服,李娜也在,我就和李娜带着 他去百姓生活广场逛。路上李娜跟我说:“你弟弟看起来很纯。”这个色女看谁都 带着有色眼镜看。我弟只比我小一岁,其实也是两岁了,他十二月出生,快比我高 出一头了,大概有178 高,就是瘦得跟杆似的。我想变瘦就是瘦不了,他想长胖也 胖不了,多少人都说我俩平均平均就好了。我们家没有黑人,他也是很白,还好个 子高,也有棱有角的,所以看起来一点不奶油。 我弟和我一样,知道为他人着想,他知道我没钱,见了我就给我一打钞票,我 没看就装口袋里了,在商场里别人还以为是姐姐给弟弟买的,其实钱还是他的。他 买衣服也没什么标准,有时候买西服,有时候买牛仔的,但他从来不穿又宽又大的 衣服。我觉得他又瘦又高穿滑板裤比较好看,但是他不喜欢,不喜欢还是让我帮他 挑。后来我看到太子龙的一套西服还行,深蓝色的带一点灰色的条文,从远处看不 明显,是我喜欢的颜色和款式。我让他试一下,结果穿上挺合身,问他喜不喜欢, 他说我觉得行就行了。他这么说就好办了,我去服务台买单,掏钱的时候我一看他 竟然给了我两千。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跟我一样花钱大手大脚。我本来想 自己留几百块,反正这钱是他和我妈一起的,不是他一个人赚来的,后来想想还是 没留,我把剩下的钱又给了我弟,他问我还有钱没,我没有也不能说没有,一个姐 姐怎么能要弟弟的钱? 衣服七百多,结果又送了四百二十块的购物券。星期六不点来总部,我弟住在 表姐家还没走,我叫上他一起去逛,得把这四百多块钱的券花完,不然后天就过期 了。他领着丹丹出来了,丹丹见了不点总是笑,不点问他:“怎么不说话了?上次 话那么多,这次怎么变老实了。”她仍是不说话,一直拉着我弟的手,可能人很久 不联系当初再熟悉也会变得生疏起来,上次见不点和这次中间已经间隔了将近三个 月,可能她觉得这次的叔叔已经不是她上次见到的那个叔叔了。 我正好缺一双运动鞋,然后给我弟和不点一人买一套保暖内衣就差不多花完了, 不点说他有两套,用不着。我们就先看鞋,后来他看到一款安踏的很是喜欢,我就 让服务员把两双都包起来了。还剩下一百多,给我弟买了套保暖内衣,后来还有几 十块就买了一条围脖和几双袜子。回到家不点躺在床上一直说:“他要结婚了吗? 怎么买那么贵的衣服?七百多啊,七百多可以买多少包香烟啊。”这就是他的世界, 好像只有什么重大事件的时候才会去重视,平时怎么样都无所谓。难道非要结婚的 时候才去享受吗?平时为什么就不能对自己好点?想吃就吃,想穿就穿,想玩就玩, 年轻的时候这都做不到算白活了。我说:“等我有钱了买一套雅戈尔送给你。”我 不说还好,一说他以为我弟买衣服的钱是我出的,他好像怀疑我有钱还在他面前装 出一副没钱的样子。他问我:“是你买给你弟的吗?”我说:“不是,我都快吃不 上饭了拿什么给他买衣服?”他没再说什么,但我觉得他有点不相信。 有时候想想女人怎么着都是可悲的,放弃爱情选择事业吧,成功之后没有爱人 陪在身边,就算有再多钱又有什么意思?选择爱情放弃事业吧,一旦连自己坚信不 移的爱情都会不攻自破,还有什么可留恋的?什么时候女人能和男人一样洒脱了才 能找到真正的快乐。 孙燕给我打电话说出去玩,我问她都有谁,我可不想一对一的面对一个老男人。 她说还有陈利,后来他们来找我,还是那个副行长,还有另外两个老男人,只是又 多了一个女人,应该是那个胖男人的情人(年龄相差很明显),因为他们都叫她嫂 子。看到她我就想吐,她还真以为自己是正房,那个男人喝酒她就帮他喝,抽烟也 不让他抽,整个一个贱人。吃饭的时候我只管吃,也不抬头看他们,我懒得跟他们 说话。后来去KTV 了,他们一个个的像狼一样嚎叫。陈利没有上次欢了,喝了几首 歌就坐在沙发上喝闷酒,我过去和她坐在一起,她递给我一根烟,我们点上都低着 头拼命的抽,这个时候不用说什么大家都心照不宣,说多了只会显得此地无银三百 量,猜想彼此过的怎么样看对方的言行就能得到答案。我平时不抽烟,只是偶尔心 烦的时候会沾沾,就像别人说吃巧克力能调解情绪一样,我是想能有调解的作用, 但是无论巧克力还是香烟我都没有体会过它的功效,说调解只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 这群傻B抽的都是好烟,见我和孙利抽烟就说:“你们不会抽就别抽了,这可是好 烟,让你们抽了都浪费了。”妈的,这叫什么话,好像我们是在糟蹋他的烟似的, 不说还好,说了就非得把它糟蹋完不可。估计陈利和我想的一样,因为我们都是抽 半根就掐灭,然后再点新的,到最后一根也没剩,他们想抽就抽我们从嘴里吐出来 的。 后来胖男人和他情人及另外一个男人都走了,剩下我、陈利、孙燕还有那个老 男人。从KTV 出来已经十二点多了,他说:“我中午在三合宾馆开了个房间休息, 房子还没退,我把你们送到宾馆,你们在那睡吧,现在时间不早了,回家也不方便。” 陈利和我都没什么意见,因为这个男人还算正人君子,何况他开着车,把我们送到 他就回家了。孙燕坚持要回家,她比任何人都固执,别人都有变通的余地就她不行, 她和李娜差不多,固执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后来他把我和陈利送到三合宾馆又 开着车去送孙燕了。那个男人把押金条给了陈利,她第二天不用上班,因为她是倒 班。我挣扎了一会也决定不去上班了,我实在太困,昨天跟她聊天聊到很晚。我打 电话请了个假接着睡,到十一点多我们起来去退房,梳头的时候觉得小梳子蛮漂亮 的,袖珍又可爱,我装在裤子口袋里一把,我没这个习惯,但是上次那把梳子断掉 我总是忘记买,用的时候就想起来了,不用就想不起来。 到服务台结帐的时候,服务员用奇怪的眼神看我俩,好像我们是同志一样,难 道两个女人就不能去住宾馆吗?服务员拿出两百块问我们有没有30块,因为押金是 170 ,我不用看就知道口袋里剩下的钱加起来还不到三十块,陈利正好有就给她了, 然后陈利很利索的就把钱揣口袋里还得意地拍着口袋说:“嘿嘿,又可以买条裤子 了。”我笑笑,我觉得我的笑容极不自然,要是以前我会说她不仗义,不把这块馅 饼吃掉喝掉消磨完不会放她走,现在不知道是我变了还是她变了,我们突然没话可 说了。到门口我刚想说我要去公司了她开口说话了,她说:“我还有事就不陪你吃 午饭了。”我说:“没事,你有事就去办事,我到公司去吃饭。” 我想如果这馅饼在我手上我会分给她一半,事实上它不在我手里,我也不知道 如果真在我手里我还会不会真的分给她一半?突然觉得有点可怕,在金钱面前,爱 情和友情都变得那么脆弱,人性也会变得扭曲。走在路上我有点难过,我也不知道 这难过是因为什么,是因为她没有跟我分馅饼?是因为我变得她不认识了?是因为 她变得我不认识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也在慢慢的被周围的人同化,我觉得我还有感觉,至少不点 给我钱的时候我会感到疼痛,我会在心里看不起自己,尽管这样我仍是接受了不是 吗?我完全可以厚着脸皮给我妈要钱,可是我却选择了接受不点的资助。我现在也 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只知道我很讨厌现在的样子,我仍喜欢以前那 个独立果敢的我。 后来突然有一天陈利打电话给我,我在吃饭,她问我:“最近干什么呢?” 我说:“什么都没干,平淡的生活还能做什么?” 她说:“没找几个哥哥弟弟泡?” 我说:“没兴趣!” 她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过得处理好大房和二房的关系,不能后院起火 了。” 我说:“我们公司倒有几个帅哥,不过就是太小,不忍心下手,哈哈!”我本 来想说点别的,话到嘴边又改成和她一样痞了。或许我在她眼里已经是个老古董了, 或许是她比我先看透一切,觉得什么事都无所谓了。记得上学的时候,我们在大街 上看到骑电动自行车的人就觉得滑稽,我们俩在后面笑人家跟耍猴一样。看到街上 有女人穿尖尖的高跟鞋时装的紧身裤就尖叫女人!发誓打死都不会买电动自行车也 不会变得太女人,现在我还像当初一样坚持穿牛仔裤运动鞋休闲装,而她已经开始 变得女人了,还鼓动我买个电动自行车。我不得不承认我是个固执的家伙,而且认 准一件事就一条道走到黑。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