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一路裸奔(20) 游戏形势很快又发生了变化,原子战士被前赴后继的巫师不断策反自相残杀, 最后只剩下一个战士孤军作战,一群农民包手持镰刀包围着他猛烈攻击,近身情 况下激光枪根本就没有用处,于是无比神勇的未来战士被一群最低级的生命活活 打死…… 第二天,我病了。感冒小烧,头疼欲裂,我挣扎着爬起找了几片穿心莲干咽 下去继续蒙头大睡,醒来时想起六点钟在绿茵阁有个约会。 刚下BUS ,朋友打来传呼说有事过不来改天再见面。反正也无地可去,我就 在附近乱转。不一会,手上就多了十几张各种壮阳药的传单,我没有随地乱扔这 些垃圾,把其中患者现身说法的部分择出来当色情故事阅读,打发越发无聊的时 间。 飞豪专卖店门口有只流浪的摇滚乐队在卖唱,地上铺块红绸布写着:街头文 化是这个时代低层人民发出的压抑的声音,我们需要你的支持,继续寻找理想, 我们愿意和你一起歌唱。我蹲在里面观看,并且为之感动。我更愿意相信这些围 观的人们,也都是为理想这个词所吸引打动,而不是单纯的看热闹。 乐队卖力的演唱了很多经典歌曲,从老愤青崔健的《假行僧》到台湾两个貌 似尚未进化完毕的人类组成的组合——动力火车的《无情的情书》,还有一首原 创的《需要你》。歌声粗糙动人,引来阵阵合拍的掌声。我想起当年那篇得过奖 的作文《我的理想》,眼睛有些湿润,当讨钱的腰鼓递到跟前时,想也没想就把 兜里仅有的50块钱放了进去。 天色渐暗,演唱结束,人群散开。我摸摸口袋才发现自己慷慨得连回家的车 票钱都没留下。我走到正在收拾乐器的摇滚歌手面前,艰涩地说:" 哎,哥们, 你们唱得真好!" 他们冲我友善地笑笑,埋头继续收拾。我尴尬得挤出:" 哥们,能不能借… …我……两块……钱,做车费?" 其中一人认出我就是刚才那个冒充慷慨的家伙,和另外的人说了几句后从腰 鼓里找出张50块的人民币还给我。我说多了只需要两块买张车票就行,那人笑着 把钱塞到我手上。我和他们攀谈起来,这才知道大家还是老乡。 我们在一块草坪上喝酒聊天,说了很多热情而又幼稚的话语,譬如家乡的哪 个街道哪个学校哪场群架,譬如流浪理想友情爱情信仰……我问拉吱,就是还钱 给我的那个:" 为什么选择街头这个方式?找个酒吧驻唱,机会不更多些吗?" 拉吱咬开啤酒瓶盖干掉大半瓶,喝酒的方式简直就是在往喉咙里倒。他抹抹 嘴角的泡沫说:" 我们喜欢街头,这里才是真正的舞台,比任何万人球场体育馆 大舞台都更有激情,更有想象力,也更有破坏力……就像,就像,声势浩大的游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