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二月,揖别荆州 二月,揖别荆州 在二月,除了展望,还有回忆 要适时的生长。寒冷和潮湿 总是无可避免的成为主题,虽然 北门楼的古砖上有一撮青苔 正生机盎然。我必须要把自己 定义成什么,比如鸿鹄、鹰隼 甚至羽毛灰褐的麻雀,只要能飞的 就不会轻易在古巷里留下印迹 天空很低,屋顶和城堞也是 尤其是在离开的时刻。梧桐树上 一根枝条和另一根枝条,拉开了 巨大的间隙,晨雾正在渐渐散去 这让我更容易看清楚:大块的墙砖 和小块的街石,都镂刻着细长的花纹 沿着纹路凹陷的方向,并将父亲 满脸的皱纹,牢牢地记住 他就行走在我的左侧,小心翼翼 一手扶车把,一手扶着我的行李 沉默和一辆68年的“飞鸽” 是他与二十四岁儿子之间的距离 而更大的距离,将会从钟鼓楼对面的 长途汽车站开始。横亘千里的 将是比长江更深广的大海,以及 千百个比古城荆州更年轻的城市 我无法向任何人挥手,包括习惯了 清晨喝一碗米酒而脸红如关公的父亲 我只能对着故乡的二月,深鞠一躬 然后轻轻摩挲,我下颌渐硬的胡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