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为什么我们对“平凡的人生”深怀恐惧?(3) 在这样的文化背景下成长起来的中国下一代,如果他们普遍认为最远35岁以 前不能摆脱平凡便莫如死掉算了,那是毫不奇怪的。 人类社会的一个真相是,而且必然永远是牢固地将普遍的平凡的人们的社会 地位确立在第一位置,不允许任何意识之形态动摇它的第一位置,更不允许它的 第一位置被颠覆,这乃是古今中外的文化的不二立场,像普遍的平凡的人们的社 会地位的第一位置一样神圣。当然,这里所指的,是那种极其清醒的、冷静的、 客观的、实事求是的、能够在任何时代都“锁定”人类社会真相的文化,而不是 那种随波逐流的、嫌贫爱富的、每被金钱的作用左右得晕头转向的文化。那种文 化只不过是文化的泡沫,像制糖厂的糖浆池里泛起的糖浆沫。造假的人往往将其 收集了浇在模子里,于是“生产”出以假乱真的“野蜂窝”。 文化的“野蜂窝”比街头巷尾地摊上卖的“野蜂窝”更是对人有害的东西。 后者只不过使人腹泻,而前者紊乱社会的神经。平凡的人们,那普通的人们,即 古罗马阶段划分中的平民。在平民之下,只有奴隶。平民的社会地位之上,是僧 侣、骑士、贵族。 但是,即使在古罗马,那个封建的强大帝国的大脑,也从未敢漠视社会地位 仅仅高于奴隶的平民。作为它的最精英的思想的传播者,如苏格拉底、柏拉图、 亚里士多德们,他们虽然一致不屑地视奴隶为“会说话的工具”,但却不敢轻佻 地发任何怀疑平民之社会地位的言论。恰恰相反,对于平民,他们的思想中有一 个一脉相承的共同点——平民是城邦的主体,平民是国家的主体。没有平民的作 用,便没有罗马为强大帝国的前提。 恺撒被谋杀了,布鲁诺斯要到广场上去向平民们解释自己参与了的行为—— “我爱恺撒,但更爱罗马”。 为什么呢?因为那行为若不能得到平民的理解,就不能成为正确的行为。安 东尼奥顺利接替了恺撒,因为他利用了平民的不满,觉得那是他的机会。屋大维 招兵募将,从安东尼奥手中夺去了摄政权,因为他调查了解到,平民将支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