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一秒钟爱上你,一辈子忘记你(8) 此刻,她正在我面前缓缓地蹲下身来,从嘴巴里摘下那支燃了一半的香烟, 不由分说地塞到了我的口中。我被香烟呛得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泪眼婆娑地看着 她。 她微微地叹了口气,漫不经心地说道:" 看起来你对彦川那王八蛋有意思哦, 也许你是新来的,对他不是很了解。他这人冷漠着呢,平常冷得跟冰棍似的,除 了他妹妹彦泉以外,甚至很少跟其他人说话。很多人都说他有自闭症,我一姐们 整整追了他一年,连个笑脸都没看到。" 说到此,她顿一下,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向着门口走去,快走到门口的时 候,突然又转过身来,对我喊道:" 哎,我可是看在曾子墨的分上才提醒你的, 你别以为自己多有魅力,要不是觉得曾子墨那人还可以,我才懒得跟你白费口舌。 " 说着话,她已经消失在了黑漆漆的楼道里。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这个名叫莫小乔的女孩挺好玩的,她说话时的语气让我 想起了从前在乡下时的自己。那时候,跟在曾子墨身边的那个我,也是这样嚣张, 这样飞扬跋扈的。现在想起来,在乡下的那段日子,好像穷尽了我一生的快乐, 所以如今回到云倾,见到彦川后,就只剩下无穷无尽的哀伤了。 我缓缓地站起身来,走到彦川刚才所在的那个位置,沿着他平常眺望的方向 看过去,楼下,校园外,如时光一样川流不息的马路对面,有一个巨大的广告牌, 广告牌上画有两个八九岁的孩子,男孩一手拎着一个蓝色的油漆桶,一手拉着女 孩的手,沿着细软的沙滩,一脸幸福地向着蔚蓝色的大海走去。 虽然,那只是一个关于漆的广,却让一瞬间起了多年前的那两个孩童。那时 我们两家还是要好的邻居,空闲的时候,总是一起到海边玩耍,那时的我和彦川 就是这样手拉着手的。 手拉着手,就像是能够轻易走到永远。我不知道,彦川站在这里看向这幅广 告的时候心情是不是也跟我一样,虽然会忍不住微笑,可是又笑得这般忧伤。大 风从脚下吹来,吹在我的衣服上发出猎猎声响。对面,教学楼里那个名叫曾子墨 的男孩子,正站在楼道上的窗子旁,对着我的方向大喊,他说:" 程莫涵,你赶 紧给我下来,就你那身子骨跟风筝似的,你不怕大风一下子把你吹没了呀!" 随 着他的呼喊,从他身边经过的很多学生纷纷仰起头来看向我的方向,于是我只能 匆忙地转过身去,快速地走下楼去。 从彦川教室门口经过的时候,我看见彦泉正站在他的面前,眉飞色舞地说着 什么,而他的脸上始终是一脸的波澜不惊。说实话,要单单论长相和气质,我倒 觉得彦泉跟他挺般配的。他们俩都属于那种站在人群中一下子就能注意到的焦点 式人物,好像集合了父母的所有优点,身材修长,面目精致到无可挑剔。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是那样渺小,渺小到就像是一颗仰望星辰的尘埃。 我依旧陪伴在你的身边。我在你身边。 第二章 时隔多年,再次见到彦川的妈妈,是在学校举行的感恩会上。 当时,她已经认不出我了,而我却认得她。 彦泉挽着她的胳膊,坐在礼堂中离我不远的一个位置上,安安静静地等待着 家长与孩子互换礼物的环节。她穿了一件裁剪得非常合体的小西装,脸上洋溢着 幸福的笑容,看她们的样子,就像是一对亲生母女一样。那时,我甚至还偷偷地 对着她们的方向傻笑了一下,我衷心地祝福这个苦命的女人,在经历那样一场浩 劫之后,重新找到了真正的幸福。